“啊?”江照愣了愣,目光無辜又茫然。
紀景看著他硬生生給逗樂了,沖他挑了挑眉,“你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了?”
昨天晚上?
不就是喝酒喝多睡過去了嗎?
江照看著紀景臉上戲謔的表情有點懷疑自己,他干啥了?
“我、我干什么了?”江照有些結巴。
他不會像網上那些喝醉的人一樣大街上表演脫衣舞吧!
又或者抱著電線桿子不撒手?
他酒品沒那么不好吧!
“沒什么。”紀景確定他是什么都想不起來后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就是昨天晚上非要抱著我纏著我還要跟我一塊睡覺。”
“我不同意,你還咬我。”紀景委屈巴巴的抬手覆上自己肩膀上的牙印,責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那表情就好像他是黃花大閨女,仿佛他是什么古代負心漢和風流浪子。
輕薄人家還不給人家名分。
江照:!!!
他喝醉之后這么勇猛的嗎!
“你過來哎呀算了我過去。”江照站起來走過去,紀景就站在原地沒動,彎著眼睛的看著他。
“給我看看,我真咬你了?”江照有些不信,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紀景沒有動作,這意思好像是想看自己動手。
江照看了他一眼,壓下心里奇怪的感覺,抬手捏住最上面的那顆扣子。
紀景今天穿了一件襯衣,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不過這倒是方便了江照,他只需要解開兩三顆扣子就行。
他的手指微涼,解扣子的時候總是不經意的碰到紀景的脖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宿醉的原因,江照的手格外笨,解了好久都沒解開第一顆。
江照急的臉色有些發紅,紀景輕笑了一聲,喉結上下滾動。
“不許笑!”江照氣急。
“好,不笑。”紀景跟哄小孩一樣。
被嘲笑了的江照找回了自己的手,飛快地解開上面的三顆扣子王抽面一拉。
江照倒吸一口涼氣。
牙印清晰的印在紀景的右肩膀上,紅的發紫,看上去特別瘆人。
這多大仇多大恨吶咬成這樣。
哦這好像是他咬的。
江照心疼的給他吹了吹,想碰又不敢碰,只能小心的問他,“疼嗎?”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我喝醉了之后會咬人。”江照給他拉上衣領,扣子一顆一顆扣好。
還下口這么狠,不知道的以為他倆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紀景沒想到江照會給他吹吹,涼氣順著肩膀傳到脖子,他沒忍住打了個激靈。
“這也太嚇人了,用不用打狂犬疫苗啊?”江照問。
這兩人的腦回路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挺重合的。
紀景笑了笑,“度娘說不用。”
“那就行。”江照舒一口氣,不過他看著紀景臉上的笑都感覺他是在強顏歡笑,“很疼吧。”
“剛開始是很疼,不過后來就沒什么感覺了。”紀景說,“現在衣服擦著它有點難受。”
“那怎么辦啊,這位置咬的。”江照想了想,“你叫有冰塊嗎,冰敷一下會不會好一些?”
“冷凍室里應該有。”紀景說。
“那你等我一下啊。”江照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冷凍室,拿了個碗裝了一下碗冰塊,又回去浴室拿了一塊新的毛巾。
江照把紀景按著椅子上,又解開他的扣子,這回輕車熟路分分鐘的事。
他家的冰塊個頭挺大,包一塊正好合適。
江照輕輕的把毛巾放在牙印的周圍,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品,時不時的問他疼嗎冰嗎。
紀景看著他忙活,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這要敷多久啊。”五分鐘后紀景看著已經換了兩塊冰,還沒什么變化的牙印問。
“我也不知道,差不多了吧。”江照拿開毛巾,擦了擦牙印周圍的水霧。
“就這樣吧,感覺——好多了。”紀景說。
“真的!”江照十分開心,笑的眼睛都沒了。
看來冰敷是有用的啊。
“那你晚上繼續啊,我把毛巾給你放桌子上,別忘了。”江照說。
紀景:“行。”
江照收完東西看了一眼時間,頓時一驚。已經十一點了,中午說好要和姥姥舅舅一起去餐廳吃飯的!
“下次請你吃飯!我有點事我得先走了。”江照看到沙發上自己的書包問他,“你知道我手機在哪嗎?”
從他醒過來到現在還沒看到過手機,昨天晚上早就不知道扔哪去了。
“我給你放書包里了。”紀景說,“你去哪?”
“今天中午和我姥姥舅舅一起吃飯。”江照在門口換好鞋,紀景遞給他一盒牛奶,還是溫的。
江照看著手上的牛奶笑了笑,“謝了啊。”
江照走后,紀景坐到沙發上,看向茶幾上的紙袋子,抓了抓頭發。
東西忘給他了。
江照從紀景家里出來,站在電梯口等電梯,他拿出手機,昨天沒什么用,還剩下四十多的電量。
姥姥果然給他發了很多條消息,從問他去哪了怎么還不回來到愛來不來只間隔了半個小時。
他看著手機嘆了口氣,給姥姥發了一條消息解釋。
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江照看到有一個人影在他面前,下意識的抬頭讓了一下。那個人看到他挑了挑眉,對他笑了笑就出了電梯。
江照看著那人的背影不解的歪了歪頭。
沒見過,不認識。
“你去哪了啊?這都幾點了還吃不吃飯了!”江照接通電話后沒放到耳邊,等著那頭喊完了才憨笑著哄人。
“昨天在我朋友家睡的,現在正往回走呢。”江照看向電梯顯示正在下降的樓層淡定說,“快到了。”
姥姥輕哼一聲,“我和你小舅先去餐廳,你也別回家了,直接去吧,到點我倆就先吃啊,不等你了。”
“好好好,你倆先去,別忘了喂吃的多。”江照笑著說。
“用你說!”姥姥飛快的掛了電話。
江照看著被掛斷的頁面無奈的搖了搖頭。
餐廳是舅舅選的,安靜雅致,姥姥年紀大了吃不了重口,這家餐廳主打淮揚菜,色香味俱全。
周末餐廳人很多,江照到的時候大廳的餐桌已經占滿了人。舅舅給他發了位置,他們去的較早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我來了我來了。”江照把包放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收下了姥姥的白眼。
“哼。”姥姥瞪完他接著看手機。
舅舅坐她旁邊忍俊不禁。
“我錯了嘛,別生氣了。”江照坐在姥姥對面,伸出手握住她正在劃屏幕的右手。
姥姥把手機放下,看著他,“昨天喝酒了吧,在小陽家睡的?”
“喝了一點。”江照悻悻的說,他可不敢說他喝到失憶還把人咬了!
“沒去鄭博陽家,是我另一個朋友收留我的。”江照說。
“你這衣服……”姥姥看了他一會兒覺得他身上這衣服眼生的很。
“是我朋友的。”江照想起來,“壞了,我換下來的衣服忘拿了。”
說著他拿出手機給紀景發了條消息,跟他說他換下來的衣服還在他浴室里問他什么時候有空他去拿。
紀景當下沒回他,可能也在吃飯。
“你可真行。”姥姥無奈的說。
“菜來了,先吃飯吧。”舅舅幫著服務員把菜放到桌子上。
“好嘞!”江照看到菜瞬間感覺到餓了,昨晚光喝酒了,早上也沒吃多少,聞到蟹粉獅子頭的味道一下子食指大開。
一個個如拳頭大的肉丸圓滾滾的放在砂鍋里,配以蝦籽、蟹黃、小青菜等,軟糯可口。
菜一道道的上齊,舅舅用公筷時不時的給他倆夾菜,說著這個好吃,那個也好吃。
江照和姥姥的餐碟幾乎被堆成小山。
“可以了小舅。”江照攔住想給他再夾一個鴨腿的舅舅,指了指自己的餐碟,“成山了。”
舅舅轉頭看向姥姥,姥姥連忙搖頭捂住自己的餐碟,“我也成山了。”
舅舅笑了笑,夾到自己的碗里,“那我吃。”
“這才對嘛,我也不是小孩了。”江照給舅舅盛了一碗湯,笑著說,“該是我給你夾菜才對。”
聞言舅舅嘆一口氣,忽然很感慨,時間過得好快,以前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屁孩長成了大人。
“嘆什么氣?”江照問他。
“成年了,就是大人了。”舅舅說,“未成年人保護法保護不了你了。”
“靠啊!”江照一下子笑出來,他還以為是怎么了。
三個人吃的差不多了,舅舅朝服務員招招手,在他耳邊說了什么,服務員點點頭離開了。
江照還在低頭干飯,沒看到他的動作。
沒一會服務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個六寸的蛋糕和一小碗陽春面走了過來。
江照愣愣的抬起頭,看著服務員把蛋糕和面放到他面前,還給了他一份小禮物,輕聲地對他說生日快樂。
江照反應過來,眉眼彎彎的說謝謝。
每次生日舅舅都會去蛋糕店親自做一個蛋糕,從以前的丑不拉幾到現在都可以開店,這手藝可是一年一年練出來的。
舅舅和姥姥在桌子那頭笑著看著他,用下巴點了點蛋糕,“打開吧。”
江照小心翼翼的拆開盒子,蛋糕隨著他年齡的增長逐漸趨于簡潔成熟,小時候他喜歡喜羊羊與灰太狼,舅舅練廢了一桶奶油才畫出來兩個看不出羊和狼的羊和狼,長大了倒是越來越簡單熟練。
他已經很久不看喜羊羊與灰太狼了,但看著蛋糕上的兩個動物還是能想起來當時收到那個蛋糕時的心情。
如同現在一般。
無法說出口的幸運和幸福。
“祝江照生日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