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一道縫,我情急之下大喊:“爸,快走!危險!”
姜大嫂急忙道:“抓住他!”
幾個黑衣人朝著大門口跑了過去。還得說老爸,反應(yīng)很快,門迅速關(guān)上。等到黑衣人來到門口,轉(zhuǎn)了一圈回來,搖搖頭:“樓道沒有人,已經(jīng)跑了。”
“不要管他,馬上作法,你們看住大門,不準讓任何人進來!”姜大嫂說。
這幾個黑衣人個個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彪悍男人,全都沒了左手食指,可見對佛理會是無比忠誠,對姜大嫂言聽計從,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平頭男人繼續(xù)撕咬著鯰魚,把一條活生生的魚用牙撕成一條條的,然后把扯下來的魚肉,每個木乃伊身上放了一個。
姜大嫂看我:“齊翔,你或許想不到吧,佛理會對每個人的背景都要深入調(diào)查的。我們查了你的生辰,你正是開啟新世界法陣所需要的人,我們?nèi)∠嗽瓉淼挠媱潯S辛四悖倥浜线@四個鬼仔,正好能開啟五鬼靈陣。”
我額頭浸出冷汗,千算萬算實在是沒想到,他們一直在湊五個小鬼,而最后一個鬼,竟然是我!
姜大嫂點點頭,平頭男人進到廚房取來一只雞。
姜大嫂看著我:“齊翔,這里是你生活的地方,而你是五鬼陣的核心,只有在這里才能更好的利用你的能量啟動陣法。你不用害怕,這是功德,你知道我們要打開的這扇門通向哪嗎?我告訴你,正是通向真正的佛國,你將有幸見證這一偉大的時刻。”
所有的黑衣人都在歡呼,大聲呼喊著:“佛國,佛國!”
“嫂子,你……你到底是什么來頭?”我磕磕巴巴地問。
這時,平頭男人揪著一只活蹦亂跳的大公雞走出來。姜大嫂說:“我以前就是個平凡人,一個庸庸碌碌的人,就在我丈夫死了之后,我得了憂郁癥。渾渾噩噩之際,我收到了來自佛國靈界的信息,我知道自己不再是為自己和家里人活著,而是為了人類以后的命運,所以我加入佛理會,他們的信念和我的經(jīng)歷居然不謀而合。我們都是為了一個目標,那就是開啟佛國的大門,大家能夠得到超脫。”
她蹲在我的面前,我手腳全都捆在凳子上,一動也動不了。她撫摸著我的臉頰,溫和地說:“小齊,你為人類做出的這份功德,將永遠銘記在史冊上,你將不朽!”
我?guī)е抟簦骸吧┳樱胚^我吧,我啥都不知道,啥也不會。”
姜大嫂不再理我,她和平頭男人說了幾句話,居然是用泰語。在她身上簡直有太多的謎團,這個胖大嫂到底有過什么樣的奇怪經(jīng)歷。
平頭男人一手抓著雞爪,一手抓著雞頭,大公雞撲棱棱掙扎,翅膀扇騰,在他手里竟然像玩具一般。他沒用任何工具,徒手抓著雞,把嘴湊到雞脖上,用牙撕著上面的毛,雞毛落了一地,露出光溜溜的脖子。
男人一口咬上去,雞疼得來回撲騰,他牢牢把住,不停地來回撕扯。雞脖子居然越拉越長,男人滿嘴都是血,一使勁,嘎巴一聲,雞頭連脖子居然活生生掙下來。
男人把雞血含在嘴里,挨個木乃伊吐一口。黑色的小孩木乃伊本來就陰森,多出這么一口雞血,恐怖到無法用文字來描述。
四個木乃伊吐過后,他又含了一大口雞血,來到我的面前,我有了幾分不好的預(yù)感,大聲喊:“干什么,滾一邊去!”
話還沒說完,那男人一張嘴,一口雞血噴的我滿頭都是,淋淋漓漓往下滴。
我一聲慘嚎,血糊得眼睛睜不開,又是膩歪又是害怕,不斷哭著:“救命啊,救命啊。”
那男人提著死雞,來到墻邊,沾著滿手的雞血,在我家的墻上畫出一個巨大的眼睛符號。正是佛理會的標示。
平頭男人和姜大嫂并肩而立,對著墻面喃喃誦經(jīng),兩人都非常虔誠認真。
我呼吸急促,左右掙扎,聞著刺鼻的血腥氣,幾乎要昏厥了。
這時,沙發(fā)后面忽然有人輕輕說:“翔子,莫慌,我來了。”
我趕忙回頭看,客廳的窗戶開了,老爸居然翻進來,藏在沙發(fā)的后面,他對我打了個手勢。
我心頭狂跳,老爸是當兵的,以前在軍隊帶過,這身本領(lǐng)真不是蓋的,我們家住三樓,他居然從后樓的墻面徒手爬上來。
他到底是不是炊事班的,難道還隱瞞了其他經(jīng)歷?
老爸做個噤聲的手勢,并沒有幫我解繩子,而是貓著腰,以一個極為標準的戰(zhàn)術(shù)動作,無聲無息竄進里屋。
時間不長,他再出來時,手里居然握了一把軍刺!
我以前愛好過軍事,經(jīng)常上網(wǎng)查一些現(xiàn)代武器,老爸現(xiàn)在手里拿著的,如果我沒認錯,是中國56式三棱軍刺。這種軍刺這么說吧,極其危險,是管制刀具,堪比槍支,根本就沒有買賣,也不知老爸怎么擁有的。
軍刺三面血槽,要么不扎,要么一扎進去傷口就輕易愈合不了,不及時處理就等著血流光而亡吧。
我看著老爸,他鎮(zhèn)定自若,完全不是平時的那個好好先生,雙眼射出的威嚴,只有職業(yè)軍人才會有。
他做了個手勢,示意我不要動,不斷在柜子和桌子后閃避,來到玄關(guān)處。這里有兩個黑衣大漢正在守門,他們再牛也不是軍人的對手,老爸還算客氣,沒有使出軍刺,而是豁然出拳,一拳砸在后腦,方位吃得極準,那兩個人哼都沒哼一聲,摔倒在地。
聲音驚醒了姜大嫂,她看到老爸,大聲喊:“還有一個,抓住他!”
從里屋又出來兩個黑衣大漢,直撲老爸。這兩人高大威猛,把老爸逼入墻角。老爸沉聲道:“我不想傷害你們,你們最好哪來哪去,不要害我的兒子。有什么話好說。”
姜大嫂急促地叫:“快,制伏他!”
兩個大漢抓住老爸,使勁扭動,要把他的手背到后面。老爸畢竟歲數(shù)大了,身子不太靈活,我?guī)е耷唬骸鞍郑∧憧熳撸〔灰芪遥 ?br/>
老爸嘆口氣,從后腰拔出軍刺,揮動刺刀掛著風聲,“噗噗”兩下,刺刀的刀尖正扎在兩個黑衣人的膝蓋關(guān)節(jié),血濺滿墻,動作極其干凈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關(guān)鍵時刻,老爸還是手下留情了。
這兩個人捂著膝蓋,摔在地上掙扎,鮮血順著手指縫涌出來。老爸看都沒看,面色冷靜異常,用軍刺指著姜大嫂:“我不碰女人,你帶著這個男人趕緊走吧。”
姜大嫂向前一步:“這位大哥,你已經(jīng)犯下罪孽,只有進入佛國才能洗滌你的業(yè)力。”她看了一眼地上痛苦嚎叫的兩個人,竟然笑出來:“開啟佛國靈界的門,需要鮮血的祭奠,本來想著只有雞血勉強能用,沒成想真的有人血。”
平頭男人走了過來,蹲在地上。兩個黑衣人噴出的血流了過來,順著地板流到身前,他把雙手伸進血泊里,沾滿了血回到四個木乃伊前,把血抹在木乃伊的額前。
老爸眉頭挑了挑,握著軍刺走過來。姜大嫂還在說什么,他聽都不聽,徑直給我解繩子。
屋里血氣彌漫,墻上是碩大的眼睛,四具木乃伊干尸沾滿血跡,氣氛陰森恐怖到讓人窒息。
姜大嫂看著老爸嘆口氣:“癡兒,執(zhí)迷不悟當是如此,佛國在眼前竟然都不悟。”
她對著平頭男人點點頭,平頭男人嘴里喃喃自語,用手撫動木乃伊的頭頂。本來就晦暗的屋子,突然吹出一股陰風,四面窗簾飄起來。
老爸遲疑一下。我聽到門口有哭聲,陡然回頭去看,只見不知何時,門口站著四個小孩。
四個小孩全身雪白,沒穿衣服,臉上沒有五官,雙眼和嘴巴是三個森森黑洞。
“鬼仔?!”我驚叫一聲。
四個小孩大叫一聲,張牙舞爪地沖著老爸跑過來。老爸遲疑一下,退了一步,四個孩子轉(zhuǎn)眼到了近前。老爸嘆口氣,他不可能對著孩子下手,把軍刺扔在地上。
四個孩子抱著老爸的大腿,用手抓著,張開大嘴咬著,老爸全身顫抖,像是蒙了一層寒霜。我一看就明白,這是陰邪入體,四個鬼仔把陰氣逼入了老爸的身體里。
姜大嫂走到他面前:“大哥,你說你這是何苦的。”她順勢一推,老爸轟然而倒,四個鬼仔蜂擁而上,把他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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