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當年要不是爹不顧宰相的顏面，出去挨了長青兄弟幾巴掌，你活不到現在，秦侯爺就是奔著抵命來咱們家的。
    現在形勢就是這么個形勢，你可以看不慣他，但你不能和他作對，況且，這次他干的事兒沒錯！”
    高履行隨后一字一頓到，“你嫂子前段時日去看過麗質，大夫說麗質是積郁成疾，活不過年底。積郁成疾什么意思你懂？”
    “可問題是，麗質姐積郁成疾，和秦長青有什么關系？”高慎行還是有些不理解。
    “我特么哪知道。”高履行白了高慎行一眼，“我去找過許敬宗，在水部給你安排了一個職務，再過一個月就能上任。另外，我還給你尋了兩門親，把婚結了！”
    “啊？”高慎行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我都三個媳婦了，還娶啊？”
    “這兩個不一樣。”高履行深吸了一口氣，“一個是齊州秦家的，算是秦侯爺的表親。一個是杭州新城縣許家的女子，是許敬宗的侄女。哥不能再娶了，娶了也沒用，以后這個家就看你的了。哥把路都給你鋪好了，將來走到哪步，全憑你自己的本事。”
    “哥，我愚鈍，不懂！”
    “楊師道去經略東北，陛下有意讓我也過去。我和你嫂子這一去，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家，就交給你了！”
    高履行拍拍高慎行的肩膀，“哥走了之后，你要和許敬宗、武家兄弟打好關系。爹現在歲數大了，你要照顧好。另外，遇到事情猶豫不決，就去平西侯爺府。在站隊方面，咱們家的宗旨，就是堅定不移的站在皇帝這邊，不管將來誰做皇帝，不管他昏庸也好明君也罷，都要堅定不移！”
    “咱們高家和別人家不一樣，你凡事學著點英國公，在朝堂上盡量別說話，就算是涉及到皇親，也說是皇帝的家事，做臣子的不管什么決定，都支持陛下！”
    然后，高履行又是一連串的交代，高慎行這才重重的點點頭。
    “關隴有衣冠南渡，咱們高家是北上，但根永遠都在。也不是一去不回，別太傷感！”
    “知道了哥！我以后好好的，照顧好咱爹，照顧好家！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管的事情不管！”
    高履行滿意的點點頭。
    …………
    平西侯爺府。
    報紙就擺在石桌上，沒有什么避諱。
    誰都能看到，李麗質掃了一眼報紙，沒說話。
    而是找來皇長姐李德盈，一群人聚在一起打麻將。
    說實話，大夫早就給李麗質宣判了死刑，但秦侯爺的出現，讓李麗質有了生機。
    在長孫家氣氛沉悶，規矩超多，遠遠沒有在平西侯爺府自在。
    對于報紙上的內容，李麗質選擇了無視。
    不是說李麗質有多絕情，而是本來就沒有任何情分在里面，勉強說有，那就是親戚關系了。
    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夢，李麗質也不例外。
    她一直記得那個坑她的壞小子，第一年被坑，李麗質就發現了。
    可是第二年秦侯爺再去坑她的時候，她也沒反駁，任由秦侯爺偷奸耍滑。
    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或許李麗質不是什么公主，當秦侯爺說養他的時候，她會選擇和秦侯爺私奔。
    但身為公主，又是大唐最重要的一次政治聯姻，李麗質不能拒絕，長孫家是外戚，必須要穩住。
    原以為，嫁過去之后，或許就忘了那個壞小子，但每次睡夢中，李麗質都會夢到那個人。
    那怕是結婚當晚，李麗質也權當做自己被狗糟蹋了，完成和長孫沖生孩子的任務而已。
    這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李麗質再也沒和長孫沖同房的原因，沒有愛情可言。
    反觀長孫家，對李麗質一直都是相敬如賓，你沒看錯就是相敬如賓，正史上也是這么記載的。
    積郁成疾，不是一句空話，也不是瞎說的。
    外面的風言風語，大家都知道，但李麗質不說，別人也不說。
    氣氛雖然有些詭異，但卻有歡聲笑語。
    秦侯爺回來了，掃了一眼報紙，確定了有翻動的痕跡，也不著邊際的笑了笑。
    見房間內兩桌麻將，秦侯爺笑的更爽了，這要是算上李麗質，正好兩桌麻將。
    李麗質伸了伸胳膊，把牌交給蘇菲，讓蘇菲幫她打，一個人緩緩的走向院子，在石桌旁坐下，緩緩拿起報紙翻動起來。
    “相公，你還不過去？”李煥兒一陣催促，秦侯爺臉一紅，走向了院子。
    “煥兒，你不反對？”李德盈一臉好奇。
    “反對？為什么要反對？”李煥兒一臉無辜，“八個人正好兩桌麻將！”
    “可問題是，影響不好吧？”李德盈猶豫再三，這才開口。
    “麗質在長孫家受的苦，誰都知道。自打嫁過去之后，就沒見她笑過。如果來侯爺府每天笑容滿面的，豈不是更好？何必在長孫家受罪？”
    李煥兒摸了一張牌，左看看又看看，“我好像胡牌了，看看是不是十三幺？”
    麻將牌推到，李煥兒伸出手，“快快快，胡了這么大的牌，給錢給錢！”
    “上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沒關心過，我一直住在后堂！”
    院子里，李麗質看著報紙，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姐夫，你見過公公給兒媳行禮的嗎？你見過每次我從宮里回府，進門要焚香祭拜的嗎？受夠了，真的受夠了，在宮里面，都沒那么多的規矩。”
    “長孫沖有次喝多了，要和我同房，被我趕走了。他站在門外大罵我冷淡，罵我不守婦道。好像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就不再理會我了。長孫家的人一直都把我當成公主，而不是當成家人！”
    “我想過很多次，告訴自己忘記那個壞小子，接受長孫沖，可我的心不允許我那么做。我也嘗試著融入他們家，可反而讓我覺得自己和他們格格不入！”
    “姐夫，我有必要提醒你。”
    李麗質放下報紙，“大家都知道，長孫家是我父皇給外戚立起來的坊，他越是不說話，越表示對這件事很關注，你已經觸碰了他的底線，他隨時會和你發火……很有可能削掉你的爵位，收回你一切權利。”
    “本來也不喜歡當官，我的夢想就是帶著媳婦環游世界！”
    秦侯爺抿了一口茶，很騷包的撩撥了一下頭發，“麗質，如果我真的被貶為庶民了，你還愿意待在秦府嗎？愿意嫁給那個壞小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