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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座大城市的東北方矗立著一座極為龐大顯眼的建筑,主體為重層朱色高樓與黛色飛瓦,千年木的匾額上深深地刻著幾個金邊古樸大字,附屬高閣底部高懸,相連的長廊以壁畫標(biāo)準(zhǔn)雕著煉丹師由崛起到衰落的歷史,裊裊的丹煙繚繞在建筑周圍,丹香香遠(yuǎn)益清,吸引路過之人頻頻注目,嘆為觀止。
高樓頂端那肅穆的灰色主調(diào)大殿中央,巨石雕花方桌圍坐著八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其中七名不茍言笑宛若雕塑,卻有一人吊兒郎當(dāng)好似頑童,此人含笑開口道:“真要把這單蓮作為冠軍獎勵?三生蓮乃是天地至寶,雙蓮在萬年前皆為煉丹師開山鼻祖所有,這單蓮輾轉(zhuǎn)萬載好不容易被煉丹師公會得到,轉(zhuǎn)手送人你們也舍得?”
“現(xiàn)在公會里哪兒有配得上單蓮的人才?再過個千八百年,就算單蓮放在九幽寒冰里也免不了腐朽成灰,還不如送給有緣人。”
蕭脈步,即那頑童一般的老者,聞言用干枯的手拄著老臉,似乎回憶起什么久遠(yuǎn)的事情,嘖嘖嘆息道:“可惜了,老夫可是記得嵐淵大陸有位天賦異稟的輕憂小友,當(dāng)年得了‘那位’的指點,不知現(xiàn)在有了何等成就。單蓮若是在他手里,老夫才放心吶。”
“呵,莫要偏袒故人。煉丹大會的舉辦時間已經(jīng)通知到各個大陸,輕憂若是有心想取單蓮,定是會來的,到時還要看他的本事。”
蕭脈步雙手合十放于頷下,笑得十分無害:“當(dāng)年輕憂小友不聽老夫的勸告,非要留在那個沒落的玄寂宗,不然來了這蒼祈大陸頂端的煉丹師公會,也許單蓮早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只能說,情字誤人吧。”
“何況是那樣的禁忌之情,哈哈哈哈……”
……
一個月了,風(fēng)餐露宿沐露梳風(fēng)已經(jīng)一個月了!
恢復(fù)少女模樣的風(fēng)戀晚滿心悲痛地拄著木棍跟著金色靈氣走啊走,那群隊友掉隊的太多真心的讓她心中大悲催。夙未罹那小子不知道繞到哪里玩去了一直沒跟上大部隊,好吧是她不對她沒跟他說到了百里府她還要繼續(xù)移動,也許現(xiàn)在正像個沒頭蒼蠅似的找她呢;自家閨蜜冉冉,追著自己心上人竟然還不專心,惦記著自家祖墳到底變成啥樣兒順便為了避過她私下找夙未罹報仇,已經(jīng)掉頭回桑家了;百里邪派來的那幾個人,由于某位大少爺實在討厭被人尾隨,慘遭拍飛……
現(xiàn)在旅游團里只剩下風(fēng)戀晚和百里空城兩個人,如果硬要算的話還有樂此不疲牽著他們走的那位,靈氣連著支出這么久竟然還沒有枯竭,您老先生到底是哪位深山老林里的前輩?而且為什么同樣是走這么久,某位大少爺就那么氣定神閑?按照理論來說能夠面不改色地裝逼的不該是常年艱苦奮斗的她么?
“喂。”
“干嘛?”
“到了。”
“哦。”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多座城市的熙熙攘攘,風(fēng)戀晚一時竟沒有反應(yīng)過來,經(jīng)百里空城的提醒后才仰頭打量這座大城市,竟是忍不住微張小口、心中大為震撼。
這樣龐大的規(guī)模和繁華的景象,和我大天朝的首都也有的一拼吧。青石鋪就的寬敞街道一眼望不到盡頭,高級建筑與稀奇之物隨處可見,高階靈獸之卵和珍稀藥材數(shù)不勝數(shù)。來來往往的人們身著異域的奇裝異服,行為舉止皆是不俗,哪怕是隨家族長輩而來的少年竟也沒有修為低于煉氣后期。
憑風(fēng)戀晚強大的煉丹師精神力也能感覺得到,附近的人小半數(shù)都是煉丹師,雖品階微低,但應(yīng)該都是來參加煉丹大會的。盡管不少人的品階低得讓人難以接受,不過風(fēng)戀晚也是不敢小覷的,畢竟扮豬吃老虎的事誰都做得出來,鬼知道他們有什么殺手锏。
“瞧你那鄉(xiāng)巴佬的樣子。”百里空城看她那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模樣就覺得好笑,中央地帶他也隨著百里邪來過幾次,就算再怎樣繁華也不會驚訝。
“切,你才是鄉(xiāng)巴佬!噗噗!”風(fēng)戀晚對他扮了個鬼臉,哼,本姑娘連玉皇大帝的凌霄寶殿都見過,雖然是在電視節(jié)目上,但是也比這凡間的景象強十幾倍了!
兩人正互相打趣著,附近走過的幾個人的閑聊話語也傳入耳中。
“也就是三個月前吧,玄寂宗……”
“可不是嗎,整座山都染了血……”
風(fēng)戀晚還沒聽清楚他們說了些什么,就被百里空城像聽到什么少兒不宜的內(nèi)容似的捂住耳朵,等她胡亂掙扎開時那些人已經(jīng)混入擁擠的人群,再也找不到蹤影了。
“你干什么?那些人在討論玄寂宗的事,我應(yīng)該有資格聽吧!”風(fēng)戀晚叉腰不悅道,好不容易良心被找回來了,想要關(guān)注關(guān)注那個被她遺忘三個月之久的玄寂宗,雷靈根這家伙又來搗亂。
“有什么可聽的?等你回去不就全都知道了。”百里空城仰頭,雙手抱肩故作不在意。
“我回去?”風(fēng)戀晚的重點完全不在真正的重點上,靠近百里空城的臉用火辣辣的眼神盯著他,挑著好看的眉疑惑地問,“你不跟我回去嗎?逐你出宗只是做個表象,一身修為也沒給你廢掉,你還是玄寂宗的弟子。”這位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玄寂宗怎么可能因為芝麻大點的小事就把他驅(qū)逐出境?
“說起來,那位前輩的靈氣已經(jīng)消失很久了。”百里空城略顯汗顏,有心想要轉(zhuǎn)移話題。
然而這一招也是十分成功,果然風(fēng)戀晚不追著他問東問西了:“哎哎哎哎——他去哪里了?難道我不贏得冠軍他就真不露面嗎?”瞬間,幾百道不善的目光扎在風(fēng)戀晚身上,嚇得風(fēng)戀晚立刻閉嘴。她如此大言不慚地說要贏得冠軍,怪不得別人對她毫不掩飾惡意。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尋找報名窗口實在是有些困難,為了防止在人山人海中走散,兩人手拉著手緩緩前進。稍不留意,二人的手上或者胳膊上便出現(xiàn)了點點血色,風(fēng)戀晚俏臉微沉,煉丹師最寶貴的就是這雙手,某個關(guān)鍵部位受些小傷就會影響整個煉丹過程的發(fā)揮。這是不軌人士消除對手的小伎倆,玄寂宗的藥閣和丹靈峰二者有些小比小試期間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只不過沒有這里這樣劇烈罷了。不過風(fēng)戀晚對此不甚在意,報了名后隨便抹點止血藥,保證立刻見效。
“那邊在吵什么?”在這樣人多的地帶,吵鬧早已司空見慣,可那幾人的爭吵聲幾乎吸引了全街的人圍觀,風(fēng)戀晚和百里空城心中疑惑,雖然二人不是好熱鬧的人,但距報名結(jié)束的時間還長,即使報了名也是無聊,不如現(xiàn)在來找些樂子。
撥開人群,立刻便看到了里面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兩名少年,二人同時小感驚訝,竟然遇到了熟人。風(fēng)戀晚覺得這個世界是在太小,前幾天才甩掉的牛皮糖繞了一圈又被她貼上:“岑三慌?”那身著青白衣衫,面目清秀的持劍“少年”不正是女扮男裝的岑師姐么。
然而另一人卻是……風(fēng)戀晚瞳孔微縮,隨即面色陰沉得有些過分。玄色的衣袍,銀色的骷髏胸針,時刻給人誘惑與壓抑的感覺……這位妖嬈美人她想她近幾年應(yīng)該是忘不了才對。感受到手上的力道逐漸加大,百里空城心里也頗不平靜,再低頭看向身旁的風(fēng)戀晚,那張煞白的俏臉上竟帶著讓人心慌的恐懼,百里空城不禁大為驚奇,她到底在怕什么?
“葬魂島沒人了嗎?半吊子的煉丹師也敢來參加煉丹大會,陸師妹未免太看得起自己。”能讓向來和藹的岑三慌說出這樣刻薄的話,想來也是被惹惱到一定程度。
妖嬈美人猶然不知地掩著紅唇隱去含著怒氣的呼吸,甜到膩死人的嗓音實在動人心弦:“過兒早已得了煉丹的上古殘卷,如今二品丹藥信手拈來,哪里有半吊子之說?玄寂宗又沒落到何種地步,岑師姐本不是煉丹師,來到這里也是自取其辱。”
“呵,我宗沐長老乃是成名已久的三品煉丹師,陸師妹怎會不知?我來這里亦不是為了煉丹大會,師妹莫要自以為是!”
“沐長老?”陸過一雙迷人的眼眸水波流動,仿佛有什么秘密隱藏其中,“有玄寂宗少宗主那樣不爭氣的徒兒,恐怕沐長老也對玄寂宗死心了吧。況且玄寂宗早在三月前……”
“住口!”寶劍出鞘的錚錚刺鳴打斷了陸過尚未出口的剜心話語,亮白的劍身映著一雙怒火沖天的美眸,逼人的殺氣使得周圍的人紛紛倒退幾步。陸過嬌媚的笑靨也染了幾分寒氣,長鞭在握,只待岑三慌出手與之一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