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幻瓷
    瓷器會喊萬歲，這絕對是子虛烏有的事情，現(xiàn)下莫立明完全能肯定這一點了，那只是那個青花罐的主人杜撰出來的，經(jīng)過了他故弄玄虛地神化。
    因為莫立明剛才通過“七眼佛靈”對那個罐子進行了透視，經(jīng)過一番細致入微地檢查，他不但發(fā)現(xiàn)了“瓶中瓶”這一奇景，而且察覺出來了一個更為奇妙的現(xiàn)象，那就是，瓷罐夾層之內(nèi)的黑sè小瓶子瓶口是封閉的，但是它們不是整個封死的，而是留有空隙，沒錯，那些小瓶瓶身上布施有小孔，每個瓶子都有四個小小的洞眼，分別在相互正對的四面部位，其中兩個與左右緊貼的另外兩個瓶子的孔隙相同，而其余兩個對著瓷器內(nèi)外壁面。
    隨后莫立明還發(fā)覺了，大罐的內(nèi)壁與小瓶孔隙相對的地方也是空的，空氣便流通了，從比較細窄的罐口流進來的空氣自貫通的小孔進入夾層內(nèi)的小瓶，再倒流出來，如此融匯貫通周而復始。
    “做得挺jīng巧的啊！”莫立明心想道，“按照這個設(shè)計來，罐子不發(fā)出響聲那才怪了，但絕不會是‘吾皇萬歲’這些有腔有調(diào)‘成形’的聲音！”
    順藤摸瓜地全然想通之后，莫立明不由笑了，只道這人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這么一個古怪瓷器，然后在這街上弄虛作假糊弄群眾。
    “這家伙很不厚道啊！招搖撞騙的！”莫立明仰起臉來眼神鄙視xìng地瞪了那兀自在那里表現(xiàn)出一副洋洋自得的攤主一眼，他突然站起身來待要反身走開，而后和唐嫣走去玉石市場進行賭石，呆在這里看這個歪門邪道的鬼把戲無聊透頂啊。
    “喂，那位哥們，你也來試試啊。聽這喊‘萬歲’的聲音，看真不真。”
    恰恰在這個時候，莫立明被那攤主笑盈盈地招手叫住了，他詫異道：“你是在叫我嗎？”
    “對，就是叫的你。”那攤主連忙點頭道，一臉的熱忱，“你看樣子是行里的專家吧？大明宣德年間的青花瓷器傳世jīng品不多價值不菲啊，更何況這一件古瓷還是宣德皇帝用過的‘超功能瓷’，彌足珍貴是吧？”
    莫立明深知，對方有句話是說得沒錯，宣德青花真品鳳毛麟角，在古玩拍賣會很吃香，但眼下這個樣式丑不可耐的瓷器是不是件宣德年間的還待考證呢。
    “呵呵，我不是什么行家，就一過路人。”莫立明隨口笑笑道。
    “那也不打緊，過來試一試啊。”那攤主大咧咧地說道。
    周圍響起一陣起哄聲，莫立明當下也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吧。看來我有這個幸見識我們國家瑰寶帶來的奇跡了。”
    說著他走到了那攤主的身前，然后依樣葫蘆地俯下身去，將耳朵貼到那瓷器表面上，也做出一副凝神傾聽的樣子，而周圍看熱鬧的一干人頓時止住了議論聲響，他們都全神貫注地凝視著莫立明，亟待著看他的下一步反應。
    “哥們，感覺怎樣？有聽到聲音嗎？”那攤主笑吟吟地問道。
    “我什么都沒有聽清楚啊。”莫立明抬起頭來大聲說道，聲音提得很高，生怕別的人聽不見似的，“我只聽到‘嗡嗡嗡’的聲音。”
    他鎮(zhèn)定自然地說出他體驗神奇瓷器后的感受，神sè端正，言語堅定，讓人不用質(zhì)疑。
    他那番話一說出口來，眾人嘩然，而那個長頭發(fā)的年輕攤主臉sè霎時變了。
    “你是沒仔細聽吧？”那人一張臉倏忽yīn沉了下來，神情似乎有些不悅地說道，“你要往那方面去想，然后就肯定聽得出來了，應該是那個聲音，沒錯的。”
    “老板，你的意思是讓我?guī)е莻€聲音去幻想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個口號？”莫立明瞇了瞇眼，語氣淡淡地反問道。
    他怎能不明白對方話語里的意思，那叫做“蠱惑人心”，使人帶著某個既定的語聲去著想，人的腦子里一旦有了這個聲音，那即使從罐子上聽到的是“嗡嗡”的單調(diào)聲響也會想象成“萬歲”那句話了。
    這只是利用了人的幻覺、幻聽的意識而已，在大家初中讀過的一篇課文中，名叫《皇帝的新裝》，那兩個騙子愚弄皇帝以及一干大臣還有許許多多的國民，騙子們說皇帝穿上了一件非常漂亮的新裝，于是大家都“看到”了，產(chǎn)生了“幻視”，只有一個rǔ臭未干“未經(jīng)教化”的小孩一語道破了玄機，揭穿了那兩個騙子的騙局。
    那雖然僅僅是丹麥著名作家安徒生說給大家聽的一個童話故事，但在現(xiàn)實生活當中未必就沒有發(fā)生過諸如此類的事情，很多人被“愚昧”過，因為他們?nèi)嗽埔嘣茮]看見真相。
    莫立明卻在左眼異能的幫助下及時地識破了那男子的把戲，事已至此，他終于想起來了，所以再明白不過了，對方拿來的是一件“幻瓷”，這種瓷器歷史上也確有記載，莫立明記得好像是在沈括的《夢溪筆談》里提到過，說古代人造出一種瓷器，這種瓷器要么會唱歌，并稱為“仙音瓶”，要么就會重復xìng地說同一句話，甚至有些瓷器在特定的時候它會生出某種影像來，很是神異的一種東西，據(jù)說那種制瓷技術(shù)已經(jīng)失傳了，現(xiàn)在很少有瓷器工匠制作得出來了。
    當然了，瓷器會說話唱歌這是假的，那是“幻瓷”內(nèi)的空氣回響聲在作怪，一些受迷惑誤導的人聽后會產(chǎn)生幻聽的效果。
    莫立明的發(fā)問令那攤主一陣語塞臉紅，這時四周的觀眾議論紛紛，懷疑的聲音越來越多了。
    “你不懂就算了！”他沒好氣地沖莫立明道。
    “我不懂什么？”莫立明不甘示弱地反唇相稽道，“你的意思是我的耳朵有問題？我聽覺可好得很呢。這個大罐能發(fā)出‘嗡嗡嗡’的聲音一點兒都不稀奇啊。但凡是窄口細頸的瓶罐多少都能聽出點氣流回響的聲音吧？除非把口給堵上了——哦，對了，老板，你說如果把罐口給堵上了，那還聽不聽得到罐子中有喊‘萬歲’的響聲呢？”
    “你——”莫立明這一句話無疑是戳到了那攤主的軟肋，因為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沒有了空氣對流的效應，那瓶子無論如何都是不會開口叫什么的了。
    “試一試吧。把罐子的口給封住了，看還有沒有聲音。”人群中有人要求道，隨聲附和聲頓起。
    “你們不識貨的，那就算了！告訴你們，這個東西是孤品，絕無僅有，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那男子忍不住氣呼呼地說道，他這是在為自己找托詞，可不想等下在莫立明面前出洋相。
    場上的氣氛一下子就大變了，慢慢地，很多人搖頭晃腦十分失望地走開了，圍觀熱鬧的人越散越少，到后來就只剩下幾個意猶未盡的人了。
    “都是你搞的好事，掃了大家的興！”那攤主狠狠地瞪了莫立明一下。
    莫立明卻淡然笑道：“我哪有啊？你冤枉了，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如有無意得罪的地方，還請寬宏大量地原諒我。”
    “哼！”那男子冷哼了一聲，他自覺在此地呆不住了，當即便要收拾東西離去。
    “哎，別走那么快嘛。”莫立明卻喊住了他，煞有介事地說道，“我是來逛你攤子的——說說，那個大罐你多少錢愿意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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