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李歡，這個豬骨湯味道不怎么好，不過你還得喝，喝得越多越好……”她一邊盛湯，一邊啰啰嗦嗦的吩咐，“出去自己熬才好，珠珠的婆婆教過我，如何把骨頭湯熬得雪白雪白，這湯的顏色不對，不是上品……”
    “回家你給我熬。”
    “行啊。我給你熬湯，交換你的筍子炒鮮蝦，呵呵，我可不能吃虧……”
    “……”
    沒有愛么？誰說一點(diǎn)也不愛？相濡以沫，難道不是一種最高境界的愛？
    他笑起來，心里充滿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的感覺，傻傻的，她每盛一碗，就老老實實地喝一碗，不知不覺已經(jīng)喝了五碗，肚子都撐起來了，才反應(yīng)過來，瞪圓了眼睛：“你故意整我的？”
    她笑得合不攏嘴：“你自己想變大肥豬，還怪我？你自己說的，最好積蓄100公斤肥膘，地震來了，餓個三五十天也不成問題的……”
    兩人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團(tuán)。
    李歡但覺這一輩子自己也沒有這么輕松過。
    飲食男女，吃吃喝喝，沒有任何別的娛樂，也沒有什么偉大理想，更不用考慮什么國計民生——就這樣嘻嘻哈哈，多好。
    恍恍惚惚的，覺得二人已如熟稔夫妻。
    夜深了，兩人都覺得有點(diǎn)困了。
    馮豐關(guān)燈，有些口齒不清的：“李歡，睡覺啦，我覺得好困呀……”
    “早點(diǎn)休息吧。”
    這一夜，李歡一直不曾合眼，他靜靜地躺在床上，聽著對面病床上翻來覆去的聲音。這是她的習(xí)慣，每當(dāng)她有什么心事時，就會整夜整夜的失眠，不停地這樣折騰來折騰去。
    她的心事又是什么呢？
    “李歡，如果還能活著出去，我就嫁給你！”
    那是被葉霈囚禁時，生命垂危，她做出的許諾。
    當(dāng)時，他沒有半點(diǎn)懷疑她的誠意。
    可現(xiàn)在呢？
    言猶在耳，他忽然忍不住那股強(qiáng)烈的沖動，一定要問個清楚，這話究竟還做不做數(shù)？？？或者說，她早就忘記了這句話了？？
    不知想了多少遍，鼓了多少次勇氣，他終于還是開口：“馮豐……”
    只有她的呼吸聲，輕輕的。
    他又叫一聲：“馮豐……”
    這一次，她清醒地聽見了，在黑暗中，看著他的方向，聲音有些嘶啞，好像感冒了的樣子：“李歡，怎么啦？你還沒有睡著嗎？”
    “沒有。你呢？一直都在想什么呢？”
    她沒有做聲，黑夜里，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馮豐，有一件事情……”
    “李歡，我想告訴你……”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然后，兩人就一起笑了起來，哈哈大笑。
    “喂，李歡，深更半夜的，小心嚇到別人。”
    “行。我不笑就是了。對了，馮豐，你剛才想說什么？”
    她反問：“你又想說什么？”
    “你先說。”
    “不，你先說。”
    李歡很固執(zhí)的，寸步不讓：“我先問的，你先告訴我。”
    “你這人，先說會少一塊肉啊？呸，什么意思嘛。”
    他還是很固執(zhí)：“不，你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