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成功上山
“蟒兄,這次可真的多謝你了啊……但你要相信哪,我過來救你也是真心的。只是順帶著,稍微算計了一下你的主人……哎,你可不許說我卑鄙啊!你主人的脾氣,你自己也知道吧?沒辦法啊,要是不稍稍用上一點兒算計,我根本見不到他啊……”
得到了君紫夜的邀請,一番掙扎得償所愿,容菀汐強撐著的力氣一下就泄了,直接癱軟在地。頭枕著紫云蟒的身子,抬頭看著夜空,和紫云蟒嘀咕道。
蟒兄很大度,容菀汐和他說起算計一事,它并未有什么不滿的反應(yīng),只是安靜的聽著。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這一番話太長,它沒聽懂。
“可是接下來該怎么辦?你身上中了不知道什么藥,爬不動,我們怎么走到紫云山去?我的馬能馱得動你嗎?就算能馱動,馬見了這東西,也未必肯馱著。而且路上若是再遇到什么有心之人可怎么辦?”
其實此時,他們距離巫靈谷并不算遠,只是走出了樹林外而已。她和君紫夜所走的路,與她來時路相反,所在的樹林外,自然不是來時進入的樹林外,而是樹林的另一端。巫靈谷的人未必會從這邊走,就算從這邊走,也不敢再抓他們。
雖然君紫夜不在,但她和紫云蟒就這么毫無提防毫無顧忌的原地休息,巫靈谷的人見了,一定以為君紫夜就在不遠處。就算和他們說君紫夜不在,他們也是不會相信的。而且容菀汐覺得,巫靈谷的人做事還是很講規(guī)矩的。已經(jīng)答應(yīng)放走,就絕對不會出爾反爾地再抓回來。
如此幕天席地的休息著,倒也愜意。夜空中,已經(jīng)掛著下玄月,容菀汐的上下眼皮也有些打架了。
但卻不敢真的睡著。雖說巫靈谷的人不用擔(dān)心,但不能保證沒有其他危險。為了不讓自己睡著了,容菀汐一咬牙坐起來,盤膝打坐,直勾勾的仰頭盯著天。
空中一輪圓月高懸,過了子時,便已經(jīng)是六月十五了。十五月圓人團圓……
也不知道宸王的身子好些了沒有。她已經(jīng)把藥方告訴給師父了,他老人家的醫(yī)術(shù)還是說得過去的,不至于把藥給抓錯了。過了這么多天,宸王應(yīng)該已經(jīng)好了。
翎王呢……卻是身中劇毒,昏迷不醒。
可她先想到的,竟然是宸王……
相比于翎王的危難,宸王的那點兒病痛,簡直比風(fēng)寒還不如。可她的心底里,對宸王的擔(dān)憂,卻比對翎王的擔(dān)憂多了些……
容菀汐搖搖頭,已經(jīng)不想再對自己做無用的責(zé)怪了。愿也好,不愿也罷,事已經(jīng)至此、情已經(jīng)至此。想改改不了、想收也收不回來。
這次求得了解藥,回京之后,她就對外說,解藥是宸王為翎王求回來的。只是因為宸王的身子不能長途奔波,這才由她送到邊疆去的。
蔡妙容已經(jīng)懷有身孕,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臨盆了。只要她能生個孩子出來,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太后都會做主封她做正妃。如此,翎王和蔡妙容夫妻恩愛,膝下還有個可愛的孩子,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在妻兒的陪伴中,時日久了,那些前塵往事,翎王也就忘了。
容菀汐輕嘆了一聲兒。她知道這樣的結(jié)局是好的,這也是她希望看到的結(jié)果。只是難免有些唏噓。畢竟是曾約定了相伴一生的人,最終,卻都變了心意。
夜里風(fēng)涼,容菀汐這么坐著,未免有些冷颼颼的。又挨了一陣子,容菀汐算媧神鎮(zhèn)開城門的時間,對蟒兄道:“蟒兄,你在這里乖……”
話說到一半兒,借著月光,發(fā)現(xiàn)蟒兄已經(jīng)睡著了。
很不客氣地拍了拍蟒兄的頭,把他叫醒。蟒兄的脾氣真是好得沒話說,被她打擾了好眠也沒有惱火,只是乖乖地抬頭看著她。
容菀汐指了下樹林里,說道:“蟒兄,我要回媧神鎮(zhèn)里買輛馬車,把你放到馬車?yán)铮@樣我們就可以回紫云閣了。你還是不要在這里休息了,我把你放到林子里去,這樣能隱蔽一些。你千萬不要亂跑,也不要發(fā)出任何惹人注意的聲音,就乖乖等我回來,明白嗎?”
容菀汐擔(dān)心蟒兄聽不明白,故意說得很慢。說完,很期待的看著蟒兄,真的很希望它能聽懂。如果蟒兄真能聽懂人說的話,等回到紫云閣,她和君紫夜求解藥的時候,蟒兄或許還能幫得上忙。
蟒兄點點頭,隨即,就自己慢慢兒地往樹林深處爬去。看來它是真的能聽懂人說的話,之前那幾次點頭搖頭,都不是偶然哪!容菀汐覺得很驚奇,不知道君紫夜是怎么訓(xùn)練的,怎么能把一條蛇訓(xùn)練成一個和啞巴一般的人一樣兒。如果能求到方法,或許回去還可以用在雪絨身上。
和蟒兄交流不費力,容菀汐心內(nèi)舒暢,身上的乏累也少了些。伸了個懶腰,到樹林里去牽馬。
慢悠悠兒的到了媧神鎮(zhèn),剛好是開城門的時候。容菀汐回到鎮(zhèn)子里,回客棧退了房,給自己換上了一身兒干凈的衣裳。至于那些原本打算用到紫云山上的東西,現(xiàn)在自然都不需要了,就放在了客房里。
到附近的早餐鋪子里吃了早飯,飯后,剛好是馬行開門兒的時候,容菀汐買了輛馬車,給自己的馬套上了。一改先前的閑適,趕著馬車,一路往巫靈谷的方向飛奔而去。
如果在這幾個時辰里蟒兄出了什么事兒,她先前的努力就都白費了,哪里還有機會成為君紫夜的座上賓?不被君紫夜追究責(zé)任都不錯兒了。
急匆匆回到了樹林里,撥開樹林和草叢找了一番,所幸蟒兄還在。
“走吧。”容菀汐向它一招手,又拍了拍自己身上,意思是讓忙兄纏上來。
蟒兄也不客氣,慢悠悠兒的、將有些滑膩的身子纏在了容菀汐的新衣服上。
容菀汐將蟒兄放在馬車?yán)铮约黑s車,往紫云山方向而去。
到了紫云山下,容菀汐發(fā)現(xiàn),山上雖然沒有修好的山路,但并不算很陡峭。想要試著趕馬車上去……趕馬車到半山腰,發(fā)現(xiàn)山勢陡峭起來,便不敢繼續(xù)以馬車趕路。要是車翻了,將自己給摔斷了胳膊腿兒,難免會耽擱趕路。
為求穩(wěn)妥,還是將馬車就放在半山腰,繼續(xù)用笨法子,讓紫云蟒纏在她身上,吃力的爬山。
紫云山很高,容菀汐到半山腰的時候是晌午,爬到紫云山山頂?shù)臅r候,卻已經(jīng)日暮西沉。
山頂,果然如同師父所說,剛到山頂之時,覺得風(fēng)景優(yōu)美、又有些空曠。唯一能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一大片密林。
眼前的這密林,可見就是迷蹤林了。容菀汐走到迷蹤林入口處,向里頭望了望。心想君紫夜也真是的,既然知道她要帶著紫云蟒回來,應(yīng)該派人到迷蹤林外來接她啊。這可讓她怎么進去?
正在犯愁之時,忽然感到身上一松。原來是蟒兄良心發(fā)現(xiàn),不再把她當(dāng)馬用了。其實蟒兄自己是能爬山的,只是爬得慢一些而已。
“蟒兄,怎么進去?”容菀汐低頭求助蟒兄。
只見蟒兄仰頭,卻是沒在看她,而是再看一旁的一株樹木。然后……鼓足了勁兒,猛然竄起!用身子重重打在了樹上的某一點、又重重的跌落在地。
看到蟒兄為了讓她能順利進入迷蹤林而如此拼命,容菀汐甚感欣慰。總算她這一路上沒白勞累著。
忽的,腳下的地面一陣顫動。容菀汐忙后退了幾步,生怕有什么機關(guān)把自己給卷進去了。
面前樹木錯亂了一番,在容菀汐還沒看清楚它們到底是怎么移動的時候,面前,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條寬闊的路。
看到因剛剛那一下而累得癱軟在地的紫云蟒,容菀汐拍了下自己的身上,讓他爬上來。
蟒兄仍舊毫不客氣,又拿容菀汐當(dāng)坐騎。
過了迷蹤林,眼前,便是一大片在夕陽下的花花草草。花草生得有些雜亂,很多種混在一起,當(dāng)讓人看著,卻并不覺混亂,反而有一種別樣的美。
在山頂看去,那一輪落日分外的近,通紅的落日,給圍繞在花草中的幾間紫玉房舍披上了一層流光,一眼望去,恍若天庭的仙臺樓閣。
依舊沒有人出來迎接。
既然主人家沒有盡到主人之誼,容菀汐也就不把自己當(dāng)客人了。直接穿過花草叢,到最中間的那處最大的房舍門前去。
門敞開著,之間里頭,是一片如同君紫夜面色一般的玉白,原來這房子里頭,竟然是白玉鋪就、白玉擺設(shè)。果然是人間的一處難得一見的風(fēng)景。
“君閣主。”容菀汐站在門口兒一抱拳,施了個江湖上的禮。
正倚在白玉長椅上看古籍的君紫夜淡淡抬頭,目光落在容菀汐臉上一下,算作看到她來了。然后,又繼續(xù)看書。
容菀汐被如此怠慢,心里自是有些不舒服。但有求于人么,便也不能矯情著。
既然沒人問,她就自己主動要求:“敢問……在下可以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