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搶過來
    金斯克曼在提到他第一次睜眼看到另外一個世界，看到一個女人時，他的眼光迷離了起來。
    墮落天使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李峻山明顯看出來了，那是緬懷幸福的微笑。
    安琪拉，就是墮落天使第一眼看到的女子，也是他除了天使之外第一眼看到的其他種族，她不是一般尋常之人。
    當(dāng)然，能在天使降臨儀式*現(xiàn)的，又怎么可能是平常人。安琪拉是人類，她的身份是光明神教圣女，獨一無二圣潔無比的圣女，被喻為光明神在世間的女兒，就像她那純潔的名字的意義。
    安琪拉在光明位面的語言中，就是天使的意思——神最忠誠和虔誠的仆人。
    那一刻，滿室的圣力氤氳，一道道源于天使降臨儀式而產(chǎn)生的神跡光芒帶著淡淡的乳白充斥在光滑如鏡的白玉平臺上，一如安琪拉純潔無暇的肌膚。
    圣光及天使本源神力墮落如雨如星墜落，細(xì)若發(fā)絲斜斜落在安琪拉的頭上、身上，若有若無的微風(fēng)將光幕吹動的如同輕紗羅幛輕輕擺動。
    安琪拉那纖弱的身軀就站在雨幕般的星星點點光芒中，一襲潔白的法袍，襯托著嬌嫩的容貌，金斯克曼清楚地看到了她那長長的睫毛將眼瞼低垂中的眼神輕剪出一絲怯怯和緊張，圣潔無比和純真無暇中，她還帶著一絲靦腆。
    當(dāng)然，后來金斯克曼才知道安琪拉那是第一次參加天使降臨儀式，就在他降臨的前一個月，她才從一萬多個少女中被甄選為光明神教的圣女。
    那一眼，金斯克曼的靈魂出現(xiàn)了一絲情愫，一種他難以訴說和捉摸的情愫，就仿佛心中一塊最柔軟孤寂的地位被溫柔地填滿了，那種降臨前的冷漠孤寂又仿佛春風(fēng)彌散陽光普照下的薄冰，無聲地融化消失了。
    他們倆彼此仿佛看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間，直到一邊的光明教皇大人把他從沉醉中拉了回來。
    金斯克曼在那一剎那間欣喜若狂，他終于確定了自己不是在做夢，眼前這一切，無論讓他靈魂覺得慰藉和踏實感的血肉之軀，包括眼前這個圣潔溫婉的女子，一切都是真實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金斯克曼終于慢慢明白了一切，他知道了自己是被無所不能的光明神用神力降到人間的天使，自己的身軀原本屬于一個人類圣域戰(zhàn)士，而現(xiàn)在他所處的世界叫做光明位面。
    就像在光明界輕易地找到一處神跡駐留的圣地一樣，好運一樣陪伴在金斯克曼身邊，無論是對身軀的適應(yīng)，或者光明力量的修習(xí)，幾乎在千來以來降臨到光明位面的天使中，他遙遙將其他人拋到了身后。
    出色的武技，對光明力量的領(lǐng)悟甚至于光明法則的掌握，他永遠(yuǎn)都是那么優(yōu)秀，強者擁有和身份相匹配的權(quán)力，金斯克曼就是這樣，他如愿以償?shù)負(fù)碛辛?進(jìn)出光明神教權(quán)力中心神殿的權(quán)力。
    “一百七十六年了，你只用了這么短的時間就有了出入神殿的權(quán)力，在我的了解中，你是第一個進(jìn)入神殿的六翼天使，我還記得你剛剛降臨下來時，那副茫然的傻傻的樣子。”
    安琪拉輕笑的一句話，徹底地?fù)魸⒘私鹚箍寺强桃庋b出來的漠然和孤傲，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堅強的性格竟然是這么弱不禁風(fēng)，在這個純潔無暇的圣女面前，他的心靈和靈魂根本沒有任何防線。
    金斯克曼愕然，旋即笑了，開心地笑了。
    金斯克曼的心，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不再沉穩(wěn)，甚至于包括他無欲無念的靈魂，他本以為幸福隨著那次天使降臨一起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卻慢慢發(fā)現(xiàn)一切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
    圣女不容玷污，除了在神殿終老以外，那就是在與邪惡勢力戰(zhàn)斗中犧牲，這才是圣女的出路。
    金斯克曼知道了這一點，而安琪娜一直都知道這一點。
    但知道了，又能怎樣呢？
    從那時開始，金斯克曼每年至少都要抽出時間來去神殿見那個讓他魂牽夢系的女子，這個時間已經(jīng)是他們所能做到的極限了，圣女不是隨時都可以見到的，這無關(guān)乎時間。
    一顆日益壯大茁壯成長的心，和一顆起了漣漪的少女之心，慢慢連在了一起。
    “你的名字不好聽，為什么要用那個人類的名字呢，我?guī)湍闳∫粋€好不好？”
    “隨便。”
    “你什么都是隨便，這次不行，你求我，我才給你取。”
    “好吧，我求你。”
    “哪有這樣求人的，不行，你得虔誠一些，重來。”
    “那好，我求求你。”
    “傻瓜，多加了一個字就算虔誠啊，算了，不和你計較了，我就叫你金斯克曼吧，沒有姓，因為我也沒有姓。”
    “為什么要叫金斯克曼？”
    “因為我喜歡。”
    安琪娜說到這里“格格”地笑了，銀鈴般的笑聲無比悅耳，她那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般的璀璨眼波狡黠地在偷偷打量著當(dāng)年的六翼天使。
    ………………
    “你不是在講小說吧？”
    李峻山很不禮貌地打斷了墮落天使的記憶，他覺得這個橋段太像過去看到的小說及電視劇中的狗血劇情了——擁有強大實力和不可限量前途的天使，愛上了根本不可能有結(jié)果的圣女，這根本就是一個二流都算不上的愛情故事，一點也不新奇，一點也不轟轟烈烈。
    “你……”
    金斯克曼一陣氣結(jié)，他瞠目結(jié)舌看著李峻山，半晌才搖搖頭嘆了一聲，一臉“我和你能讓以難以溝通”的郁結(jié)。
    “好吧，這一切都是真的。”李峻山估計自己再說幾句喪氣話，他不敢保證墮落天使是不是會發(fā)火，便問道：“這么純潔又相當(dāng)不純潔的感情，除了你們自己，其他人沒有發(fā)現(xiàn)嗎？那可是圣女，雖然我不知道圣女和尼姑有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但她的地位肯定比后者要高的多。一對沒有什么經(jīng)驗的情男情女在一起，我想瞎子都能聞出來曖昧的味道吧，其他人能沒發(fā)現(xiàn)？”
    墮落天使顯然不知道“尼姑”是什么，不然估計又得瞪上李峻山半天，他聞言嘆了一口氣，嘴角牽引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說道：“怎么可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在我第四年如期去神殿見安琪拉時，就碰到了教皇大人。”
    “教皇大人很是委婉地闡述了我和安琪拉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的事實，他甚至很清楚地告訴了我，他無法處決一個被萬能的光明神降臨到光明位面的天使，但如果讓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污教廷的事實，他會把安琪拉送上裁判所的火柱刑臺，用純潔的圣火洗刷圣女的不潔以及給教廷帶來的恥辱。”
    “棒打鴛鴦。”李峻山眼睛有些發(fā)光，他說道：“這倒是教皇這些人能干出來的事。話說回來，你不會就這樣放棄了吧？還別說，這是我有史以來第一次感覺到身邊活生生發(fā)生過的曠世岐戀。”
    墮落天使沒有理會李峻山的問題，已經(jīng)完全陷入回憶中的他更像是不能控制的自囈，他接著說道：“從那以后，我明白不能再這么光明正大的去神殿見安琪拉了，不過這并不能妨礙到什么，圣女總還要不停外出傳播教義，我一樣可以和她在外面見面。比起在古幽孤寂的神殿中，我們更喜歡在廣闊無垠的外面相處。”
    “這么一直過了三百多年，知道了這一切的教皇再也無法容忍這種在他看來隨時都有可能玷污教廷的事件發(fā)生，他找我談了一次話，如果我再接近安琪拉，他就會把圣女做為天使降臨的載體宿主，等于間接消滅掉安琪拉的靈魂。”
    “圣女也行？”李峻山奇道：“你前面不是說到過圣女的地位在教廷中只比教皇差不了多少，難道就為了棒打鴛鴦拆散你們，他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這種決定？”
    “圣女擁有更多的是聲望而不是權(quán)力。”墮落天使淡淡說道：“再說光明位面歷史上圣女做為天使降臨載體宿主的先例也不是沒有過，光明教皇當(dāng)然有這個權(quán)力，只要他想這么做。”
    “從那以后，我明白了我們倆根本沒有可能在一起，如果說在裁判所處死一個圣女，有可能會影響到教皇大人的聲望，那么為了讓降臨下來的天使擁有更強大的力量，用圣女來做載體宿主，更能讓外界接受并且認(rèn)同。畢竟重新選擇一個圣女，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光明位面可不缺乏對萬能的光明神最最虔誠的純潔少女。”
    “我停止了和安琪拉見面，教皇大人也開始給我安排更艱難的任務(wù)，我不知道他是想磨練我還是想讓我死，足足用了七百多年時間，我非但沒死，反而進(jìn)階成了八翼天使，安琪拉也擁有了相當(dāng)于四翼天使的實力。但這還是沒能改變什么，在一次神殿會議中，我們見了一面，她還是……”
    “你是不是就在想這個女人？”李峻山不耐煩打斷了墮落天使的夢囈，用那種鄙夷地看著他，說道：“瞧你那點出息，熊包樣，只要你情我愿，以后殺回光明位界有的是機(jī)會，就是她不情愿，搶都把她搶回來。”
    “啊……”
    金斯克曼目瞪口呆看著李峻山，有些口吃地說什么：“搶……搶什么……怎么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