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唐曦像是幽靈似的飄進(jìn)門, “啪”的一下打開了客廳的頂燈。
頓時,蒼白的光線照亮了房間。
一扇房門打開,楚離穿著一身家居服靠在門框上, 涼涼地掃了她一眼:“回來……嗯?你那是什么表情?”
“?。苦?。我回來了。”唐曦面無表情地反手關(guān)門, 繼續(xù)飄走, 仿佛魂魄出竅。
“等等。”楚離走出來,一臉莫名, “你這是干什么去了?還是裴清致怎么了?”
“沒事, 什么都沒干, 他好得很?!碧脐匾粋€一個問題回答。
“……”楚離黑線,“我怎么都不覺得你像是沒事的樣子。”
唐曦眨眨眼,說了一會兒話,靈魂終于重新上線, 干咳了兩聲, 好奇地問道:“你怎么在家?我以為你今晚肯定要在市局通宵。”
“通宵有什么用。”楚離一聲嗤笑, “裴家那些人能把一個秘密埋藏二十年, 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這會兒正是他們警惕心最高的時候, 審也審不出什么, 如果找不到?jīng)Q定性的證據(jù),最多只能扣押48小時,所以要最大限度利用好這48小時?!?br/>
“先晾著?心理戰(zhàn)?”唐曦道。
“嗯。”楚離到廚房拿了兩個杯子, 倒了兩杯熱開水出來,遞給她一杯。
唐曦在沙發(fā)上坐下來, 伸了個懶腰,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十足乖巧。
“也沒什么特別的, 就是把他們?nèi)齻€分別放在三間審訊室里,隨便問問。”楚離坐到她對面,很隨意地說道,“審訊期間會加入一些電話、文件傳送什么的,真真假假,不斷拉緊嫌疑人的心理防線——”
“囚徒博弈?!碧脐靥嫠f出了口。
“復(fù)數(shù)犯罪一向比單人犯罪好審?!背x哂笑,“想要撬開一個人的嘴也許很難,尤其是碰到那種死案,我們國家對零口供辦案的審核還是很嚴(yán)格的。不過,如果嫌疑人不止一個,大部分人比起死咬著等著被別人出賣,還是會選擇先出賣別人的。”
“那是,犯罪分子之間還講義氣的嗎?”唐曦喝了一口熱水,又道,“尤其裴家那幾個,也不是一條心,而且以己度人,恐怕他們都會在想,對方會不會把責(zé)任全部推到我頭上?那么還不如我先下手為強,把責(zé)任推過去就完了。這樣。”
“你說得對。”楚離點頭,“所以我先回來了,現(xiàn)在讓大楊他們先對付著,等明天他們累了,我再過去接手。”
“我也去。”唐曦立刻道。
“明天不是周末……算了。”楚離說到一半,嘆了口氣,認(rèn)命地接下了請假的責(zé)任。
“那我先睡了?!碧脐胤畔逻€剩下三分之一水的杯子,站起來。
“站著?!背x沒好氣道,“你別扯開話題,先回答我,發(fā)生什么了?”
“你就不能當(dāng)成不知道嗎?”唐曦?fù)狭藫项^。
“就算你成年了,你的戶口在我名下一天,我就對你有監(jiān)護(hù)責(zé)任?!背x回答得很平靜。
唐曦瞪他。
楚離背靠在沙發(fā)上,雖然煙頭看她,可氣勢絲毫不弱。
他們都知道,不止是法律把他們綁在一起的責(zé)任,然而……依舊說不出口。
“不就是被告白了嘛。”蘇凰往沙發(fā)上一坐,直接說了出來。
“……”楚離抽了抽嘴角,黑著臉道,“他居然說出來了?”
“說了……哎,你知道??!”唐曦一瞬間睜大了眼睛。
“也就你不知道吧?”楚離無奈。
“我、我怎么知道啊……”唐曦有些心虛地別開眼神,低聲嘀咕,“他又沒說過……”
“你不知道,倒是撩得歡快?”楚離挑眉反問。
“哪有!”唐曦覺得很冤枉。
“你見過哪兩個不是戀人的男女戴著一對耳釘,還招搖過市!”楚離怒道,“整個江南市都知道了好嗎?”
“為、為什么整個江南市都知道?”唐曦一臉震驚。
就算她和裴清致戴了同一對耳釘,可這么小的首飾,還有頭發(fā)遮擋,不至于人盡皆知吧?
“你以為上次你和裴清致上熱搜是誰撤的?”楚離氣道,“裴清致是立刻撤了熱搜,但轉(zhuǎn)發(fā)太多,小肖刪了一個通宵的帖子,還不能保證有沒有人私下存圖。這么多人看見了你們的合照,別說一對耳釘這么明顯,就連你用什么牌子什么色號的口紅都有人給你扒出來!”
“早知道上次應(yīng)該把那個狗仔沉塘!”唐曦握拳,義憤填膺。
“你會不會抓重點?”楚離站起來,手指重重地戳了一下她的眉心,簡直是恨鐵不成鋼,“你要是對人家沒意思,就別上趕著撩,離他遠(yuǎn)點,聽見了沒有!”
“啊……”唐曦噘著嘴,認(rèn)真思考了幾秒,遲疑著問道,“那……如果我有意思呢?”
楚離看了她一會兒才問道:“裴清致告白,你答應(yīng)了?”
“沒。”唐曦捂臉。
“她啊,楞了一下,轉(zhuǎn)頭就跑了,用的是縮地成寸?!碧K凰嘲笑道。
楚離扶額,半晌才道:“那這幾個小時你跑到哪里去了?”
“江邊,思考人生?!碧脐毓郧傻卮鸬?。
“然后呢?”楚離啼笑皆非,“思考出什么結(jié)果來了?”
“沒結(jié)果。”唐曦哀嘆,“好難啊……”
“有什么難的?”蘇凰不以為然道,“你要是也喜歡他呢,就答應(yīng)下來,處處看,不合適再分也來得及。你要不喜歡他呢,直接告訴他你不想,要是他糾纏不休,我?guī)湍阕崴?!?br/>
“我不知道?!碧脐乜嘀樀?,“從來沒有人跟我告白過?!?br/>
這一世之前是未成年,她又一直混在警局里,上一世——單純是沒人敢告白。
玄門第一人的唐曦強大到讓所有人仰望,能和她平起平坐的都是前輩高人,同齡人被打壓到不敢生出絲毫褻瀆之心,所以……她兩輩子也就被人告白了這么一次而已。
然而,看著她的表情,楚離卻不禁怔住了。
當(dāng)初云棲告訴他,唐曦是感情缺失癥,他試探過,也覺得棘手,可唐曦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卻不是感情缺失癥啊。
不藥而愈么……
那么看起來,或許裴清致的潛移默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起效了?
“然后,你就把他一個人扔在世紀(jì)酒店了?”楚離下意識地問道。
“好像是的?!碧脐剡t疑了一下才點點頭。
楚離突然有點可憐裴清致了。
終于下定決心告白,然后被告白的對象跑得比音速還快什么的……不能更悲催了。
“算了算了,我現(xiàn)在亂的很,沒想考慮這個?!碧脐亟K于放棄地?fù)]揮手,仿佛上戰(zhàn)場的義無反顧,“先把這案子搞清楚,裴先生和裴夫人用魂飛魄散的代價幫了我們,絕不能讓他們白死,所有的兇手,都必須付出代價!”
說到最后,她的表情已經(jīng)嚴(yán)肅起來。
“等等——你說,裴先生和裴夫人?”楚離注意到了她話里的漏洞,疑惑道,“可是我只看見一個厲鬼?!?br/>
“我也是等到他魂飛魄散才發(fā)現(xiàn),那些殘破的靈魂碎片是來自兩個魂魄的?!碧脐貒@息道,“兩個殘缺的魂魄以同樣的執(zhí)念聯(lián)系在一起,才形成了這個怪異的模樣?!?br/>
楚離沉默了許久才道:“這世上有各式各樣的人,同樣為人父母,有唐振英那樣的人渣,也有裴叔叔傅阿姨那樣無私的愛。”
唐曦想了想,走上前,張開雙臂抱了抱他,很快放開,笑道:“楚離,你以后也會是很好的父親的?!?br/>
“可惜警徽不能給我生孩子。”楚離面無表情地答道。
“噗——”唐曦輕輕踢了他一下,“這么大的人了,中二病早該治治了,我看晚意姐就挺好的?!?br/>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背x皺了皺眉。
“你以為我樂意管你?口是心非的大人?!碧脐匕琢怂谎?,繞過沙發(fā)回房間,“今天累死了,我先睡了,明天別忘了等我一起?!?br/>
楚離遲鈍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又被她岔開了話題,不由得苦笑著搖頭。
“一個兩個的,真是無趣?!碧K凰嘆了口氣,隱去了身形。
房間里,唐曦打開暖光燈,叫了一聲:“謝長安?”
“我以為你今天沒心情聽我說。”謝長安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那就更想聽正事了?!碧脐匾宦晣@息,這才露出臉上的茫然無措和無可奈何。
“你確定?不需要休息一下?”謝長安關(guān)心道。
“不用了,說吧,我現(xiàn)在需要一些別的事來清空一下腦子。”唐曦道。
“好吧?!敝x長安的表情也凝重起來。
一瞬間,云棲,蘇凰,芍藥都出現(xiàn)在邊上。
“我找到了陰氣的泄漏點?!敝x長安第一句話就讓人精神一振。
“在哪?確定嗎?”唐曦眼睛一亮。
“確定,不過那地方……不太好下去?!敝x長安道。
“不太好……下去?”唐曦楞了一下,“什么意思?下去哪里?湖底?海底?”
“都不是。”謝長安搖頭,看她的臉色有幾分同情。
“喂……”唐曦也臉黑了。
“就是你想的那個?!敝x長安點頭。
“……”唐曦的臉徹底黑透。
“所以你們在說什么?哪兒?”蘇凰不解。
“下水道吧……”唐曦生無可戀。
“…………”頓時,不止是蘇凰和芍藥,連云棲都陰沉了臉。
“別看我,我也不想的?!敝x長安無奈地攤手。
“哪里的下水道?!碧脐貒@氣。
“還行,就在江南市,新區(qū)那邊?!敝x長安道。
“那還好?!碧脐匚⑽⑺闪丝跉猓靶聟^(qū)那邊人少,尤其晚上,工廠下班,很多區(qū)域都是無人的,萬一引發(fā)什么事故,也不會造成重大傷亡?!?br/>
“要跟楚離說嗎?”謝長安問道。
“總要說的,這種事,必須官方配合?!碧脐攸c頭,想了想,又道,“情況怎么樣?很緊急嗎?”
“尚可?!敝x長安思考了一下才道,“泄露的縫隙不算大,我的力量畢竟和陰氣同出一源,暫時做個封印,至少半年之內(nèi)不會繼續(xù)擴(kuò)大?!?br/>
“你進(jìn)去看過了?”唐曦問道。
“只是試探了一下,沒有深入。”謝長安沉聲道,“里面陰氣太濃厚了,連我都有些吃不消,進(jìn)去沒多遠(yuǎn)就先退出來了,不過,我有個推測。”
“什么推測?”唐曦問道。
“我懷疑,那道裂縫,一直通向九幽地闕,穿過去,就能回到地府。”謝長安一句話仿佛石破天驚。
“據(jù)我所知,就算是鬼差也不能進(jìn)出九幽地闕吧?”云棲冷聲道。
“不能。”謝長安搖頭,“我們的力量源自于九幽地闕,但是那里面的陰氣實在太過深厚,足以將鬼差同化成陰氣的一部分。”
“那你居然還想從那里穿過去!”蘇凰一聲尖叫。
“可是,如果不通過鬼門,那就是唯一一條有可能存在的路?!敝x長安說著,目光看向唐曦。
唐曦揉了揉眉心,許久才道:“鬼差是不可能通過九幽地闕的,厲鬼也不行。有可能走通這條路的,只有活人——我要親自去看一看才能確認(rèn)?!?br/>
“太危險了?!痹茥毁澩溃皠e說九幽地闕了,千古以來,從未有活人進(jìn)入地府的先例。鬼門關(guān)是一道分界線,曾有人誤入黃泉道,但在鬼門關(guān)前一定會被送回去?!?br/>
“沒有先例我就做這個先例?!碧脐匾宦暲浜撸D了頓,又道,“不過,我不會亂來的。謝長安都能在感覺不適合前進(jìn)后再退出來,我也可以,沒必要死磕一條道。能進(jìn)去最好,不能的話再另作他法就是?!?br/>
“你確定不會硬扛?”云棲不太信任地看她。
“世界又沒毀滅呢,我為什么要硬扛?”唐曦委屈,隨即又道,“再說,如果哪天世界真的要因此而毀滅,那杠不杠都是個死,還不如拼一把,博一絲生機(jī)。我可不習(xí)慣把自己的生死交到別人手上?!?br/>
許久,云棲才一聲輕嘆,默認(rèn)了。
“那,什么時候去?”芍藥問道。
“既然半年內(nèi)不會有問題,那就先放放吧。我想先辦完這個案子。”唐曦道,“到時候再跟楚離說,新區(qū)那邊的話,還要嚴(yán)時非配合?!?br/>
“也好,那這幾天沒大事不要喊我?!敝x長安說道,“這趟也不是完全沒收獲——我原本就快要消失了,但九幽地闕泄露的陰氣剛好為我補充了力量,可以讓我多維持一段時間,我需要消化一下。”
“那倒是好事。”唐曦欣然道。
總算是有一個好消息,謝長安是地府白無常,最高級別的鬼差,只是拿來當(dāng)記憶修改器用是實在不得已,要是他能恢復(fù)力量,哪怕有一半,也是強大的助力。不見當(dāng)初像是靈姬、爆熊那樣強大的厲鬼都被他追殺得惶惶不可終日嗎?
謝長安點點頭,回到手串里。
“我們先睡了?!碧K凰拉著芍藥立刻撤退。
“還要干嘛?”唐曦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眼前的云棲。
“不打算說點什么?”云棲道。
“說什么?”唐曦一臉無辜。
“你思考的人生?!痹茥⒅难劬?。
“呃……”唐曦往床沿一坐,身體后仰,大字型往床上一癱,表示拒絕交流。
“逃避是沒有用的。”云棲淡淡地道。
許久,唐曦才盯著天花板,有些不解地開口:“云棲,怎么樣才叫喜歡?”
“你覺得呢?”云棲反問。
“嗯……”唐曦皺著眉道,“我喜歡你,喜歡蘇凰和芍藥,喜歡楚離……我喜歡很多人啊?!?br/>
“那裴清致在你心里,和其他人一樣嗎?”云棲問道。
唐曦楞了一下,仔細(xì)思索。
一樣嗎?都是喜歡。不一樣?呃……好像自己肯定不會對楚離或是程一航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話。
“喜歡一個人,就是看到她的時候,眼神里有光;想到她的時候,心里都是暖的;失去她的時候,痛徹心扉世界都是灰暗的;懷念她的時候……就算傷到極致,還是不愿意從未遇見過?!痹茥穆曇艉芸~緲。
唐曦一骨碌坐起來,好奇地道:“你在想那個‘她’嗎?”
云棲一聲嗤笑,留下一句“什么時候把自己的事情想清楚了再說”,就回到了手串里。
“小氣!”唐曦翻了個白眼。
然后,她就在床上打了個滾。
更睡不著了怎么辦!討厭!都怪裴清致!說什么……喜歡啊!
第二天一早,唐曦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起床。
“你這是一晚沒睡嗎?”楚離無語。
“睡不著。”唐曦一臉的怨念。
然而,頓了頓,她仔細(xì)看了看楚離的表情,又忍不住道:“我睡不著,可你為什么也像是一夜沒睡的樣子?”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閑?”楚離面不改色,“裴元禮他們在市局一晚上,我也要關(guān)心一下進(jìn)度?!?br/>
“是嗎?”唐曦還是狐疑,想說你那么關(guān)心審訊進(jìn)度甚至不睡覺,那你回家干什么?直接呆在市局不行嗎?又不是沒有休息室!那有事的時候反應(yīng)還能更快,總不能你就是回來看我笑話的吧!
“趕緊吃早飯,吃了就走。”楚離敲敲桌子。
“哦?!碧脐?fù)蠐项^,走過去。
桌上是張姨做好的早餐,今天是西式的火腿土司、水果沙拉配牛奶。
楚離錯開眼神,微微松了口氣。
難道是他不想好好睡覺的嗎?怎么也不能說是某個被告白對象放了鴿子的倒霉鬼拉他做了一晚上垃圾桶倒苦水吧!還不如留在市局呢,至少能用有公事的借口理直氣壯掛電話。
嘖,真是麻煩!
要不是看在某人剛剛才被雙重打擊的份上,早就拉黑了。
吃了早飯,楚離以唐曦沒睡好為由,直接沒收了車鑰匙。
唐曦抗議無果——明明你自己也沒睡啊混蛋!
進(jìn)了市局,那種滿身怒火的氣場讓迎上來的小劉嚇得縮了回去。
“干嘛?我吃人?”楚離喝道。
“楚隊,顧問,早。”小劉干笑了兩聲道,“城北監(jiān)獄那邊的犯人已經(jīng)帶回來了,讓他認(rèn)過人,他對裴元禮和裴瑗都沒有反應(yīng)?!?br/>
“傅家人呢?也認(rèn)了?”楚離問道。
“給看了照片,都說不是。”小劉搖頭。
“正常?!背x一邊走一邊說道,“以傅家的身家,不可能親自和綁匪交流——去查二十年前在傅家做活的保鏢、司機(jī)、助理,所有和傅家三兄弟關(guān)系親近,但事后不久就離開的人,尤其是至今行蹤不明的?!?br/>
“為什么是離開的?”唐曦不解道,“難道就沒有可能一直留在身邊嗎?把人放走的話,不安心吧,要是我,肯定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安心了。要不然,萬一出點什么事,比如喝醉、賭博欠債什么的,把事情抖出去怎么辦?!?br/>
“要是為了放心,不是還有一種人更放心嗎?”楚離看了她一眼。
“什么人?”唐曦一愣,沒反應(yīng)過來。
“死人!”楚離丟下兩個字。
“……”唐曦猛地停下了腳步。
死人——聽著第一反應(yīng)是驚悚,但仔細(xì)想想,傅家連親妹妹親外甥都能下得去狠手,殺人滅口什么的,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顧問?”小劉遲疑了一下,看看她,看看沒有停留的楚離,不知道該跟哪個。
“那幾個綁匪呢?我去看看?!碧脐氐?。
“在四號審訊室?!毙^去。
唐曦站在單向玻璃外面,看了一眼,好奇道:“就一個人?”
“是這樣的。”小劉解釋道,“當(dāng)年的綁匪一共是四個人,但是畢竟沒出人命,只有主犯判得比較重,三個從犯,兩個在七年前就已經(jīng)刑滿釋放了,還有一個入獄沒多久就突發(fā)腎病,保外就醫(yī),不到三年就去世了,就這個主犯劉軍,如果沒有昨天的事,過了年也服刑期滿了。”
“那幸虧發(fā)現(xiàn)及時?!碧脐匾宦曕托Α?br/>
從監(jiān)獄里提人只是手續(xù)上的問題,但若是已經(jīng)出獄,相當(dāng)于這個案子已經(jīng)揭過了,再要把一個普通百姓帶回來審訊可不會這么方便。
天時地利人和,這一次要是還不能把背后的主使者挖出來,恐怕連老天都要看不下去了。
“顧問,攝像頭開著?!毙⑿÷曁嵝蚜艘痪洹?br/>
“干嘛,我又不會刑訊逼供。”唐曦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正規(guī)審訊要兩個人,你跟我來?!?br/>
“哦?!毙⒂樞α艘宦暋?br/>
這不是……上回在醫(yī)院里他差點以為顧問會教訓(xùn)那個跨國辦案的外國佬么。
“哐啷?!遍T開合的聲音驚醒了椅子上昏昏欲睡的人。
“警官,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了?!眲④姲c在椅子里,懶洋洋地說道。
唐曦沒理他,淡定地坐下來。
她很清楚這種人的心理:什么都不交代,就這樣熬過最后幾個月,就能刑滿釋放了,何必多此一舉,吃力不討好?二十年前都沒說的話,二十年后就更不會說了。
“我還沒問,別答得這么快。”唐曦冷冰冰地道,“叫什么名字,家里什么人,這也不知道?坐牢坐傻了?”
“……”劉軍的臉色扭曲了一下。
小劉咬了一口下唇,硬是把笑憋了回去,低下頭,翻開筆記本,拿起鋼筆準(zhǔn)備記錄,一面故意把紙張翻得嘩啦啦作響,來增加心理壓力。
“怎么,真不知道?”唐曦一挑眉。
“劉軍,我沒家人?!眲④娐N著二郎腿,一臉“你奈我何”的表情。
唐曦勾了勾唇角,目光一偏。
芍藥出現(xiàn)在身邊,笑瞇瞇地問道:“小曦,讓他看什么?”
“十八層地獄觀光大禮包?”唐曦曼聲道,“隨意。”
刑訊逼供是沒有的,精神打擊……反正有監(jiān)控證明她什么都沒做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掛一個基友的文,也屬于都市異聞類,有興趣可以看看。
《真千金在線教做人》
【話不多說就是干的大佬真千金x美強有點慘的瘋批假少爺】
上輩子姜檀作為特級咒術(shù)師追隨者無數(shù),卻沒想到穿到書里卻成了萬人嫌的作精炮灰。 不滿狗血劇情的她劍走偏鋒,脫離劇本搞起事業(yè)。
魔物得除,挑事的廢渣得虐。姜檀忙得風(fēng)生水起,一回頭才意識到,怎么萬人嫌的人設(shè)變成萬人迷了?
感謝在2021-03-15 23:58:10~2021-03-16 23:56: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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