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曦忽的覺得有點想笑。
互相沒法確定對方準(zhǔn)確位置, 偏偏雙方都是用線攻擊的,還真是巧合。
“阿曦,他不怕雷咒。”云棲提醒道。
唐曦稍稍一想就明白過來, 別人不可能像她一樣長期潛伏在水下不需要呼吸,肯定是要帶上潛水裝備的。
潛水服, 橡膠,絕緣么。
聽起來倒像是有備而來, 知道她最喜歡的就是用天雷咒電人。
在水下, 火咒是肯定用不了的,水咒……別以為在水的環(huán)境里用水咒會很容易,正是因為這個環(huán)境里全是水,帶著靈力的水咒太容易被消解了。那么……
“來。”唐曦勾起了唇角。
手串上射出一條金線,半途還拐了個彎。
“想跑?沒門!”唐曦冷笑。
她的雙手一起按上指引弦, 左右各畫了一道不同的符咒。
左風(fēng)右水。
黑衣人身上穿著全套的潛泳設(shè)備,寬大的腳蹼一撥就能在水中快速移動,然而那條金線卻如跗骨之俎一般緊咬不放。不過潛水服都是用絕緣材料特制的, 克制天雷咒——在水下用雷咒, 還真是瘋狂!
然而, 他怎么也沒想到,毫無預(yù)兆的,身邊的水流突然間旋轉(zhuǎn)起來, 不到一秒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將他卷了進去。這還不算完——
“轟!”
一條直徑超過兩米的水龍卷沖出河面。
岸上的楚離楞了一下, 這是該拍災(zāi)難片了么?
再仔細(xì)一看,那水龍卷中間有一片黑影跟著轉(zhuǎn),那大小——是個人?
“嘩啦~”水龍卷在半空中散開,裹挾其中的黑衣人剛被轉(zhuǎn)得暈頭轉(zhuǎn)向, 突然就失去了控制,從近十米高的地方掉下去,“噗通”一聲摔進河里,濺起一大篷水花。
“……”楚離有點同情了。
十米自由跳水啊,那個姿勢,好像是橫著下去的,關(guān)鍵是,身上背著氧氣瓶之類的裝備還增加了體重,這不到三米深的護城河,該不會一頭撞在河底摔死吧?
往河里張望了一下,似乎沒有人浮起來。
黑衣人重新落回水里,掙扎著抓了一把,剛好摳住了河底的淤泥,還沒來得及調(diào)整姿勢,四周的水流再一次動了起來。
“我艸!”他忍不住暗罵了一句,右手立刻按下手|弩的機擴。
一直鉤鎖箭釘在河岸上,他用力一抽鋼琴線,借力在千分之一秒的空隙里,水龍卷形成之前逃了出去。
“嘖。滑溜得跟個水老鼠似的。”唐曦撇嘴。
手串上發(fā)出的指引弦如影隨形。
黑衣人借著鉤鎖箭連躲了幾次,心里也急躁起來。畢竟對方用的是靈力,而他是需要弩|箭的,他帶的箭數(shù)量有限,現(xiàn)在還沒用來對付敵人,就被消耗掉了三分之一。
水下用不了紙符,而純粹靠靈力對拼……不,根本沒有拼的資格,相隔這么遠(yuǎn),就算唐曦站著不動,他也沒辦法用靈力化符打到她身上。
“多少年沒見過敢在水下和我斗法的人了?”唐曦嗤笑。
要知道,天師常用的法器,朱砂黃符桃木劍,就沒有一樣不怕水的。
“別逼太緊,怕狗急跳墻。”謝長安提醒了一句。
“知道,先把他的箭耗光,那玩意兒太危險了。”唐曦沉聲道。
相隔十幾米的距離,弩|箭的速度和手|槍幾乎沒多少區(qū)別,要是在岸上,想躲是很難的,也就是在水下她才能游刃有余,所以,必須把這人控制在水下。誰叫他蠢得以為穿件絕緣服帶個氧氣瓶就能在水下跟她斗?
“小曦,陰氣。”芍藥忽然喊了一聲。
原本已經(jīng)被逼得凝聚起來的陰氣得到了喘息,竟然開始慢慢散開。
“盡快解決。”唐曦干脆道。
而早在第一條水龍卷升空的時候,楚離就已經(jīng)撥通了方天辰的電話。
都合作過不少次了,聯(lián)系方式自然是留了的。
沒辦法,無風(fēng)起浪還好,可這些水龍卷……足有十幾米高,這邊到底是鬧市區(qū),旁邊住宅小區(qū)不少,要是一個看見的人都沒有才叫奇怪,如果不想辦法,不用等明天,“護城河發(fā)生靈異事件疑似死者鳴冤”之類的消息就能上熱搜了。
“蘇凰,清干凈了沒有?”唐曦問道。
“還有一條,左前方三米。”蘇凰答道。
唐曦聞言,又是一個水漩渦落在她說的位置。
水流旋轉(zhuǎn)帶著巨大的沖擊力,頓時將那些殺人的鋼琴線攪得七零八落。
“那邊。”一道指引弦射向遠(yuǎn)處。
“啊,好煩。”唐曦暴躁。
那人實在太滑,而她在水中的短板就是移動速度。至于縮地成寸這種,對方手里有鋒利無比的鋼琴線,要是一頭撞上去,以縮地成寸的那個速度……不能太悲催。
“既然如此,那就一塊兒收拾!”唐曦不耐煩地拉出古琴繼續(xù)彈奏。
黑衣人原本發(fā)現(xiàn)攻擊似乎暫停了,剛喘了一口氣,猛地就聽到了那發(fā)人深饋的琴聲。
盡管經(jīng)過水流后,琴聲已經(jīng)減弱了,但對一個天師來說,這種帶著靈力的琴音直刺神魂,比普通人聽到難受百倍。
散開的陰氣開始重新聚集,浮現(xiàn)著躁動不安。
黑衣人咬了咬牙,把□□掛在腰帶上,完全放棄了除掉唐曦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那小丫頭就是個妖孽!
他從潛水服的口袋里取出一條細(xì)細(xì)的竹管,拔掉塞子。
頓時,竹管外部浮現(xiàn)起紅色的靈力紋路,水中的陰氣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吸引了似的,爭先恐后地鉆了進去。
“嗯?”唐曦忽的一頓。
“怎么了?”飄在她身邊的蘇凰問道。
“有人在跟我搶東西。”唐曦臉色一黑。
“你說那人也是沖著這里的陰氣來的?”蘇凰驚道。
“不錯。”唐曦咬牙切齒,“不過,我們的目的是消滅,而他們的目的則是搶奪——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肯定不是拿去做好事的。”
“怎么辦?”蘇凰問道。
“蘇凰,上去告訴楚離,一會兒上來的,不管是人是鬼,直接打,一個都不能放走!”唐曦道。
“知道了。”蘇凰點點頭,往水面上飄去。
唐曦則是默默加快了速度。
她想要滅掉所有的陰氣需要時間,而對方顯然也沒覺得能全部搶走,只是抱著能搶多少搶多少的念頭。
就看誰動作更快。
然而,唐曦覺得,如果不能全部消滅,留下一絲,就是個隱患。
楚離雙手插在口袋里,沒人看見,他左右手各握著一把槍。
蘇凰飄在他身側(cè),臉上流露出一絲擔(dān)憂。
猛然間,河面上開始蕩起大大小小的漩渦,慢慢的,漩渦開始互相吞噬,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中心甚至被抽空了河水,露出河底的淤泥。
“轟~~~”
一條黑影和一團看不清形狀的東西幾乎同時破水而出。
“來了。”蘇凰的指甲緊緊扣住了河岸的護欄。
“呯!”槍響。
楚離扣動扳機的一瞬,想的是回頭大概又得寫檢討了,譚局得氣死。
就算是警察,也不是能隨便開槍的,除非是營救行動迫不得己——就那還得被審查好幾次呢。何況他現(xiàn)在這樣,不僅沒有鳴槍示警,甚至連對方是什么人、算不算犯罪嫌疑人都不確定。
一團血花在黑衣人腿上爆開,只聽一聲壓抑的慘叫,他狼狽地?fù)溥M距離對岸不到一米的水里,奮力劃拉幾下,抓住了護欄。
水面上浮起一片深紅色。
黑衣人緊咬著牙關(guān),抓著護欄一躍而上,拖著一條傷腿就跑。
楚離皺了皺眉,臉色凝重。他打的是大腿,雖然避開了股動脈,但槍傷也痛入骨髓,居然還能跑,這絕對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心里想著,他手里卻不慢,手指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距離第一聲槍響,其實不到兩秒。
就在這時,從河里出來的另一團陰氣扭曲著,似乎聞到了硝煙和血的味道,猶豫了一下,沖著楚離撲過來。
一瞬間,楚離只覺得眼前一紅,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著火的廠房。
“警察就這點能耐?哈哈哈都去死吧!”
“你看,他是為了救你而死的,怎么死的不是你呢?”
“你殺了我爸爸,就是你!都是你的錯!”
“臥底先生,你喜歡煙花嗎?”
“楚離!”蘇凰急得跳腳。
“呯!”第二聲槍響了。
“呃……”一瘸一拐奔逃的黑衣人另一條腿上也爆出一團血花,“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你……”蘇凰傻眼。
楚離的左手已經(jīng)從口袋里抽出來,冰冷的靈力槍對準(zhǔn)了迎面而來的陰氣團,毫不猶豫地開槍。
自始至終,他的眼神始終清明,毫無波動。
白色的靈力從陰氣團中間穿透,撕裂。
仿佛還能聽見無數(shù)冤魂的嘶吼嚎叫,許久,終于毫無聲息。
“愣著干什么?”楚離轉(zhuǎn)頭道,“去把對岸那家伙拎過來。”
“啊?哦。”蘇凰傻傻地照做,直到抓住那黑衣人的潛水服把人提起來,這才想起,她剛剛……不知不覺間,竟然聽從了非契約者的吩咐?
“嘩啦~”唐曦終于從水里冒出頭來,抓住護欄,一手抹了把臉上的水跡。
“你先等等。”楚離道,“我車?yán)锖孟裼刑鎿Q的便服,先……”
“不用不用,我讓張姨給我送衣服來了。”唐曦表示,下午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了,第二次怎么能不做好準(zhǔn)備?
果然,穿著人偶的張姨提著包裹匆匆跑過來。
“小心感冒。”楚離松了口氣。
“楚先生,您身上也被淋濕了,也換換吧。”張姨笑瞇瞇地分了一個袋子給他。
“謝謝。”楚離楞了一下才接過來。
他身上雖然不算很狼狽,但剛才水龍卷炸裂的時候,難免潑到岸上,他半條褲子都在往下滴水。
“我看著俘虜。”蘇凰乖巧地舉手。
“一會兒方天辰會來善后。”楚離道。
果然,等唐曦?fù)Q好衣服出來,方天辰已經(jīng)在現(xiàn)場了,隨行的還有方天蕓和另外幾個組員,倒是沒看見顧冉。
“曦曦,你還真是出手一次都是大動靜!”方天蕓笑嘻嘻地打招呼。
唐曦甩了甩不再滴水的頭發(fā),也是笑:“之后就麻煩了。”
“放心,我們有經(jīng)驗,不會引起社會恐慌的。”方天蕓胸有成竹。
唐曦走到楚離旁邊,問道:“怎么樣?”
楚離換衣服快,這會兒已經(jīng)暫時幫那黑衣人扎緊傷口,勉強止住血,那件黑色的絕緣潛水服自然也被扒下來扔在一邊。
潛水服下,是一張有些熟悉的臉。
“這人……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唐曦沉吟道。
“忘了?”楚離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唔……在哪兒見過呢?”唐曦摸著下巴苦思冥想。
很眼熟,應(yīng)該是見過的,但是她對自己的記憶里挺自信的,如果是打過交道的,不應(yīng)該想不起來才對。
“沒有直接面對面,是通過鏡子。”云棲提醒了一句。
“啊!”唐曦恍然大悟,“是女鬼安娜的男朋友阿強啊!”
“哦,是他?”方家兄妹也很有興趣地湊過來。畢竟他們認(rèn)識的第一個案子就是安娜案。
“所以,果然還是那幫人干的好事嗎!”方天蕓怒道。
“不是。”唐曦卻搖了搖頭,“這里的陰氣形成應(yīng)該和他們無關(guān),只是他們得知之后,想將陰氣據(jù)為己有而已。這個人——因為安娜魂飛魄散,本來已經(jīng)失去了價值,自然不在乎廢物利用一下。”
上回那個自爆的女人似乎也提過“去下面問”之類阿強死了的話,語氣極為不屑。這個案子,或許就是背后的人在壓榨他的最后價值了。
“真是的,何必一條道走到黑呢。”方天蕓嘆了口氣。
“這怎么處置?”楚離從昏迷的阿強口袋里取出一根竹管。
“我看看。”方天蕓接過來。
“等……”
“啊!!!!”方天蕓的手指才剛接觸到竹管,忍不住一聲驚叫,連退了兩步,臉色煞白,“好重的惡意,才一接觸,我就覺得把這輩子不開心的事都想起來了,什么鬼東西!”
“都叫你不要碰了。”楚離無奈。
“所以你為什么拿著沒感覺啊!”方天蕓瞪他。
“誰說沒感覺?”楚離皺眉,“我現(xiàn)在腦子里有無數(shù)個聲音在叫我立刻開槍弄死你們。”
“……”方天蕓半晌才道,“那?”
“他說,我就聽嗎?”楚離奇怪地反問。
“……”方天蕓被噎住了。
有人叫你去殺人,你就去殺嗎?
聽著好有道理哦!
然而,親身接觸了這股陰氣形成的惡念,她心里清楚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理智上什么都懂,可情緒上卻不由人控制。
“稍等一下。”唐曦拿出一根紅繩,將竹管外層纏住,又連下了十幾道封印,這才接過竹管,小心翼翼地收起來。
“不毀掉嗎?”楚離問道。
“全滅了就算了,反正我也沒精力只留下一點點,不過既然有人都代勞了,再毀了多可惜。”唐曦笑道,“這么香甜的誘餌呢,你說,他們會不會上鉤?”
“你想用這個引出幕后的人?”方天辰不贊同道,“這東西太危險了。”
“放心,只要對方一出現(xiàn),不管能不能抓捕成功,我第一時間就毀掉誘餌。”唐曦道。
“不,我的意思是,我怕你也被影響。”方天辰解釋道。
“不會,我有鬼瞳。”唐曦?fù)u頭,又看了楚離一眼,“他也不會。”
“所以說,為什么他一個普通人能抵抗惡念侵襲啊。”方天蕓嘀咕。
“這又不是用靈力能抵抗的,說到底不就是意志力嗎?”唐曦不以為然道,“要論意志和信念,誰能勝過臥底警察?”
方天蕓一愣,啞口無言。
唐曦聳了聳肩,表情輕松。這就是她只拉著楚離一個人來的原因,她絕對相信,這世上不可能有能蠱惑楚離的存在,這個人的意志和信念是鋼鐵鑄成的,不可動搖。
“人不會死吧?”方天辰道。
“我叫了醫(yī)生來。”楚離沉穩(wěn)地答道,“沒有打到股動脈,及時止血死不了的。”
“醫(yī)生?”唐曦沒反應(yīng)過來,“打120不是更快?”
“他是槍傷。”楚離幽幽地盯著她看,“你真是覺得譚局不讓我停職反省就不甘心呢?”
“……”唐曦訕訕地笑了笑,但很快就想起來,驚悚地道,“喂,你說的醫(yī)生,該不會是……”
“我。”身后傳來冷氣森森的聲音。
“晚、晚意姐。”唐曦僵硬地轉(zhuǎn)頭。
“挺快啊。”楚離欣然道。
“我家就住旁邊,還沒進門就接到了電話。”蘇晚意沒好氣道,“尸體在哪兒?真是的,這河里風(fēng)水很好嗎?我下午才剛驗完一具。”
她一邊說著,目光一轉(zhuǎn),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阿強,立刻大步走過去,把帶來的簡易工具箱往旁邊一放,蹲在旁邊,一手按上去,隨即一愣:“沒死?”
“我什么時候說了叫你來驗尸。”楚離無語。
“那你想干嘛?”蘇晚意莫名其妙,“下午的驗尸報告的話,我出市局前給你放辦公桌上了。”
“那個先等等。”楚離指指阿強,“你先給他看下傷,死了就麻煩了。”
“……”蘇晚意盯著他,沉默。
“我記得……這位蘇小姐,是法醫(yī)吧?”方天辰艱難地插了一句。
“法醫(yī)也有臨床學(xué),尤其解剖學(xué)學(xué)得很好。”楚離淡定道。
“我想弄死你啊混蛋組長!”蘇晚意怒道。
“你再不動手,他就先死了。”楚離毫不動容。
“我……”蘇晚意氣急。
然而……活兒還是得干。
她解開包扎的布條簡單檢查了一番道:“子彈被腿骨卡住了要取出來,不過我這邊只有法醫(yī)的解剖工具,也沒有麻醉劑——話說回來,楚隊,你這是故意的吧?”
“要是造成穿透傷,子彈殼不能回收,我會有麻煩。”楚離理所當(dāng)然道。
在場所有人都不禁一頭黑線。
“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是你和小曦到底是誰教壞的誰……”蘇晚意搖搖頭,挑出幾把小刀和鑷子,勉強用酒精消毒,開始無麻醉取彈。
方天辰幫忙按住阿強,免得他昏迷中本能掙扎造成二次傷害,表情極為復(fù)雜。
這位美女法醫(yī),吐槽歸吐槽,可動起手來干凈利落,一點兒都不含糊啊。
無麻醉取彈——也沒見她下手時有半分猶豫的。
半小時后——
“好了。”蘇晚意站起來,長長地舒了口氣,“子彈我取出來了,傷口也縫合了,但我這邊能用來消毒的只有酒精,他的傷口被污染過,尤其左腿泡過河水,很容易細(xì)菌感染,得打破傷風(fēng)針。另外……失血有點多,以防萬一,輸血比較好。”
“這沒關(guān)系。”唐曦接手了她的活,靈力覆蓋到傷口上,“只要子彈取出來,感染我能解決,傷口好個大半的話,失血也就是虛弱點,正好省得他活蹦亂跳地折騰。”
“也是。”蘇晚意贊同道,“楚隊當(dāng)時這么重的傷你也能救回來了。”
“這人不方便帶回市局,既然性命無礙,就先關(guān)押到pei吧,等他醒了再審。”楚離道。
“好。”方天辰凝重地應(yīng)下了。
他很清楚,這并不是楚離愿意把勝利果實拱手相讓,而是一場嚴(yán)峻的考驗。
很難說一個活口和那些陰氣會引來什么,但市局來來往往都是普通警察,甚至有很多民眾,打起來一定縛手縛腳。
“行,今晚先散了吧。”楚離道。
唐曦也松了口氣。
阿強一兩天里醒不了,陰氣已經(jīng)消除,不會再有新的受害者,女尸的事她也應(yīng)該有了猜測,剩下的問題……嗯,明天休息半天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了吧!
回到家,第一件事當(dāng)然是洗頭洗澡。
等收拾妥當(dāng)出來,客廳里已經(jīng)飄開一股辛辣的味道。
“小曦,我熬了紅糖姜湯,你來喝一碗,去去寒氣,別著涼了。”張姨說道。
“謝謝張姨。”唐曦立刻跑進廚房。
滾燙的紅糖姜湯淡淡的甜,姜的辛辣味直沖鼻端,一碗下肚,仿佛全身毛孔都張開了,格外舒暢。
唐曦放下空碗,目光一轉(zhuǎn),轉(zhuǎn)身拿了個大碗出來,又盛了一碗。
“楚先生那里,我去送吧。”張姨忙道。
“不不,我去送!”唐曦拒絕,隨即打開紅糖罐子,一勺一勺——
張姨滿腦子黑線。
這……能喝嗎?不會齁死吧?什么仇什么怨啊?
唐曦已經(jīng)端著攪拌均勻的姜湯快樂地去敲門了:“開門!”
“嗯?”楚離打開房門,脖子上還披著一頭毛巾,頭發(fā)上濕漉漉的。
“紅糖姜湯,別感冒。”唐曦笑瞇瞇地看他。
“……”楚離面無表情。
“你自己喝,還是我灌?”唐曦把下午辦公室里的話還給他。
“…………”楚離接過來,一飲而盡。
“沒意思。”唐曦垮下臉。
“早點休息。”楚離“呯”的關(guān)門。
唐曦這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原來不是沒味覺,只是能忍啊……
“哈哈哈……”她一陣暢快的大笑,回到房間,往床上一躺,拿出手機。
九點,風(fēng)雅江南門口見。
發(fā)送。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2-22 23:53:47~2021-02-23 23:55: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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