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里植被茂盛, 別說蚊蟲,說不定一腳踩下去就能踩到一個蛇窩。
當然,在外圍會稍微安全一點。
唐曦套上了長袖的外套, 一看裴清致也是同樣的動作,顯然早有準備。
“給。”裴清致遞給她一瓶噴霧。
唐曦挑了挑眉, 接過來在身上噴了好幾下,頓時, 一股清涼帶著一絲辛辣的氣味彌漫開來, 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抱歉,不過這個驅蚊效果很好, 因為要來南疆, 特地準備的。”裴清致忍著笑道。
“散開后還挺好聞。”唐曦噴完, 把瓶子拋回給他。
裴清致接過來, 往自己身上也噴了幾下, 塞回背包里。
前方隱隱傳來一聲狼嗷聲。
“好像有什么發現。”唐曦精神一振。
“這也太快了吧?”裴清致有些意外。
雖然判斷當年那些人不但進入雨林深處, 可他們也就走了不到半小時如果僅僅只是這個距離, 不至于七年無人發現。
“看看就知道了。”唐曦聳了聳肩, 加快了腳步。
未必是發現了毒品, 但肯定是發現了線索。畢竟那是狼妖不是普通的狗, 智慧不亞于人類。
五分鐘后, 他們就看見白狼蹲在一棵樹下等他們, 眼神中滿是鄙視,似乎在嫌棄他們速度太慢。
“發現什么了?”唐曦只當做沒看見,走過去問道。
“有人來過。”白狼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樹干。
唐曦湊近去看,卻見樹干上用利器刻了一個標記。
“這是用來指示方向的吧?”裴清致摸了摸刻痕,肯定道,“不超過三天, 挺新的。”
唐曦站在樹前,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和刻痕的高度,接道:“比我大概高一個頭,男的。”
說完,兩人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一種無可奈何。
誰叫我的監護人/摯友是警察!
“噗——”兩人一起笑了出來。
白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很不明白一個刻痕有什么好笑的,就像是他倆之間有一種特有的默契,只有他倆才知道的秘密。
有種被排斥的委屈。
“真是被影響了。”唐曦嘆了口氣道,“想當初我可是個連痕檢都一竅不通的打手啊。”
“看多了自然會了,你本來就聰明。”裴清致道。
這一年多,唐曦可沒少跟著楚離出現場,雖然也不是次次都會撞鬼,但各種兇殺案里如果能找到被害者的魂魄,從死者口中還原真相,破案率當然高到讓人覺得開了外掛。
好吧,確實是個外掛。
“所以說,就在兩三天前,有人進入了雨林?”唐曦摸了摸下巴,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趕緊去這種地方,除非真的藝高人膽大,就不是一個人。”裴清致道。
“無論是人多勢眾還是個人能力極高,都是個麻煩,總不能是特地進去探險度假的。”唐曦皺眉道,“我怎么就覺得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呢?”
“聶承給我們地址也就這幾天的工夫,難道消息已經泄露了?”裴清致道。
唐曦想了想,拿出手機發了個消息給楚離,讓他查查聶承身邊還有什么可疑的人有機會得到這個地址。
聶承或許是心好的,但畢竟是個小孩子,經過訓練的高手想從他嘴里套話并不是太難的事。
消息發出,她才注意到上面有一條未讀短信,是回復她之前告狀的:帶進雨林,扔了。
唐曦愣了愣,忍不住笑彎了腰。
裴清致也看見了她的手機屏幕,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再次確認,他最近肯定有什么地方得罪楚離而不自知。
“要不要追上去看看?”白狼忍無可忍地打斷。
“能追上嗎?”唐曦正色問道。
“方向我可以分辨,不過他們早走了幾天,想要追上的話,你能不能加速?”白狼問道。
“縮地成寸……”唐曦抬頭看了看眼前的樹林,沉默許久才道,“我怕這么快的速度沖過去,三秒就要撞樹。”
“要是在江南市,我可以調直升機來。”裴清致有些遺憾。
南疆并不是裴氏的重心,雖然有個分公司,但規模不算大,平時更不會備有直升機這種東西。
“對了,你說,‘他們’?”唐曦忽然道。
“有三個人的味道,其中一個和另一股香味糾纏很緊,應該是兩男一女。”白狼回答得很明確。
“不錯!”唐曦贊賞地拍了拍它的腦袋,“你果然比警犬好用多了,不愧是狼妖!”
“……”白狼幽幽的綠眸盯著她看,很不信任。
這話,聽著是在表揚它沒錯吧?可怎么就這么不對味兒呢?
人類的語言真復雜!
“除了三個人,還有什么嗎?”唐曦又問道。
“有股……硝煙味兒。”白狼想了想才道。
雖然不爽這個女人,但打又打不過,契約又立了,還不如認真點干完活就解脫了,這個女人應該……還是有契約精神的。
“有槍!”唐曦的臉色一遍。
華國是禁槍國,槍這玩意兒入手和運輸的渠道都太難太難了,要說單純有人進入雨林還有那么一點點可能是旅游或探險者,那帶著槍的,多半就是危險分子。
“小曦,要不要通知當地警方配合?”裴清致問道。
“先等等。”唐曦沉吟了一下道,“連對手是誰,東西在哪兒都沒搞清楚呢,不急。”
“順便說一句,你讓我找的東西,和他們走的方向,是一致的。”白狼補充道。
“追!”唐曦當機立斷。
兩人一狼一邊在雨林間疾行,趁著還在外圍,有通訊信號,她已經撥通了電話,為了不影響穿越難走的路徑,還戴上了藍牙耳機。
“怎么,短信說不清楚,還是覺得丟雨林里這個提議不太好?”耳機里傳來楚離帶笑的聲音。
“楚離,當年那個組織說是一網打盡了,但這么大的組織不可能一個不漏吧?有沒有沒抓到的?”唐曦直接問道。
“逃走的當然有,畢竟真要算起來,上上下下有萬余人,監獄里都關不起。”楚離正在露臺的桌上開著筆記本電腦看案卷,聞言順手打開了一份隱秘的文件,停頓了一下才接下去說道,“警方號稱的‘一網打盡’,意思是骨干成員三十八人,除了我和陸景……不是,我和龐錚兩個臥底之外,其實三十六人連帶組織首領喬恩·布萊克、他的替身史蒂文,一個都沒有逃掉。當場擊斃了十七人,后來又有十人被判死刑立即執行,其他人目前分別在五所監獄里服刑,沒人到出獄的年份。”
“那骨干下面的成員有沒有比較重要的逃了出去?”唐曦追問道。
“據我所知,沒有。”楚離毫不猶豫道,“沒有落入軍警手里的都是最外層那些小嘍嘍,有些連組織是專業販|毒的都不知道,還以為就是普通的黑幫混混地盤的那種。我們不可能把幾萬人都抓起來,這種就只能教育后放了,由當地警方監控,確定沒有社會危害性后逐步撤除監控。中層的小首腦在爆炸中死得更多,我當時在病房里醒來,干不了別的,那一個月就是在根據尸體的照片認人……我是唯一一個活著回來的臥底人員,整整一個月都在對著各種尸體的照片下飯。”
“……”唐曦幾乎能想象當年楚離的慘狀,很知趣地沒繼續問。
正要掛電話,對面的人卻又道:“對了,說起尸體,確實有一個人雖然上報的是死亡,但是我并沒有見到尸體的。”
“誰?”唐曦立即精神一振。
“叫白健,是個亞裔,跟隨喬恩之前,是國際雇傭兵。”耳機里除了楚離的聲音,還有敲擊電腦鍵盤的啪啪聲,隔了一下又道,“他的資料我發你手機里了,對了,我沒看見他的尸體是因為,他就是決戰之前帶著一批貨出去交易的那個骨干,只是那一行人從邊境進入山里后就失去了蹤跡,那地方氣候惡劣,渺無人煙,警方蹲守搜尋了五個月后,判斷他們不可能活著出來,就上報了死亡。”
“我記得,邊境這邊的雨林和南疆是連接在一起的。”唐曦沉聲道。
“理論上是。”楚離嘆了口氣道,“可是,橫穿雨林,跨越上千公里死亡線,到了現在依舊是個不可能的任務,何況當年他們并沒有戴上太多物資。”
“可要是那個白健沒死,有些事就能串聯起來了。”唐曦說著,眉頭越皺越緊,“但這么看的話,那些東西的下落就不那么樂觀了,很有可能在雨林深處,甚至更接近另一邊的國境線。”
“你懷疑白健?”楚離怔了怔。
“嗯,雨林里有另一波人在,有槍。”唐曦簡單地道。
“撤出來,立刻!”楚離臉色一變,立刻道,“聽著,現在……滋——南疆市……滋滋——支隊……”
“啊,進入太深了,信號不好,我聽不見,回頭再聯系。”唐曦當機立斷地掛了電話。
另一邊的楚離聽著手機里的忙音,愣了一會兒,憤憤地扔了手機,罵道:“小混蛋!”
“這樣好嗎?”裴清致哭笑不得地看她。
“信號是快斷了,我又沒騙他。”唐曦回答得理直氣壯。
“……”裴清致無語,“騙自己有意思嗎?”
唐曦低頭,在手機上按了幾下。
幸好,信號斷開前,郵件已經發了過來。
照片應該是偷拍的,有些年份了,看起來是個精干的男子,大約三十多歲,算起來如今應該已經上了四十。僅僅是一張照片,也能感覺到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
“這家伙,殺過不止一個人。”唐曦皺眉道。
“真的不需要叫支援嗎?”裴清致沉聲道,“這次我們要面對的可能不是鬼,而是帶著武器的大活人。”
“活人不好嗎?”唐曦一挑眉,反問道,“關門放鬼!”
“……”裴清致被噎住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記得你說過,鬼很難對活人造成傷害。”
“我身邊又不是普通的鬼,再說,這不是還有個妖怪嗎?”唐曦拍了拍狼妖的腦袋。
“……”白狼無語,只想說別當我是寵物狗似的逗行嗎?
“啊,對了。”唐曦摸了摸手串,輕聲道,“一有危險,芍藥,你就把他扔到幻境里去。”
“知道了。”芍藥答應了一聲。
裴清致一怔,隨即啞然失笑。
關門放鬼那什么才是玩笑,幻境才是底牌。相當于一個平行結界的幻境是安全的保證,就算有危險,往結界里一躲,對方有槍也無可奈何。
“來這里!”白狼忽的動了動鼻子,認準一個方向躥了出去。
兩人對望了一眼,立刻跟上。
沒一會兒,耳邊就聽到了細微的流水聲。
果然,跑了一陣,眼前就出現了一條清澈的小溪。
“這里。”白狼遠遠地停了下來。
唐曦走過去,只見一小塊空地上殘留著一些燒過東西痕跡。
裴清致蹲下來,用手撥了撥空氣,肯定道:“有酒精的味道,有人生過火。”
“嗯。”唐曦用腳尖踢了踢旁邊散落的幾根不知名動物的骨頭,一聲嗤笑,“不到一天,比刻痕新得多,這是在雨林里繞圈子,還是已經出來了?”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大約深入雨林二十公里左右,連手機信號都時有時無,普通人不會這么作死跑到這里來燒烤。
抬頭看看,太陽已經快要落山,密林里的光線暗了下來,連吹過來的風都帶了一絲涼意。
“餓了嗎?”裴清致問道。
唐曦朝他伸手。
裴清致翻了翻背包,遞給她一瓶礦泉水和一袋面包:“將就一下,比壓縮餅干好吃。”
“嗯,肉松的啊,還不錯。”唐曦也不介意就這么靠著一棵樹吃簡單的晚飯。雨林地上潮濕,蛇蟻密集,隨便坐太不安全,她寧愿站著。而這個地方既然是那些人今天之內才經過的,現在反而是最安全的。
“快要天黑了,是先出去,繼續追,還是找地方過夜?”裴清致問道,“帳篷我是帶了,不過只有一頂,過夜的話恐怕要委屈一下。”
“我要繼續追。”唐曦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兩口水,開口道,“對我來說,黑夜有利。相反,休息反而不安全。”
“好。”裴清致沒說什么,答應下來。
“你要跟我一起嗎?”唐曦遲疑了一下。
“怎么,看不起我?”裴清致笑道,“別看我出身裴家,從小爺爺就沒慣過孩子,我的野外生存能力不弱,也能自保,至少不會給你添麻煩。”
唐曦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發現他確實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這才點點頭,又好奇道,“你參加過野外求生?”
“夏令營,跟楚離一起。”裴清致點頭。
說話間,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繁茂的枝葉遮蔽了天空,月光也透不過屏障,林中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這邊。”白狼認命地在前面開路。
幸好它那一身白毛,在夜色下泛著銀光,倒是比路燈還好使!
不過,晚上趕路,速度還是慢了下來。當然,唐曦覺得,就算放慢速度,他們依然可以比另一波人快。
忽的,白狼停了下來。
“怎么了?”唐曦問道。
“那些人,一直在兜圈子啊。”白狼有些疑惑,“就像是跟我捉迷藏似的,該不會發現我們了吧?”
“如果發現了,他們會選擇的大概是找個地方埋伏好,等我們過來,直接一槍打死了事。”唐曦一聲冷笑,“如果沒弄錯,那些可是毒販,殺人不眨眼的。尤其這個鬼地方,把人宰了挖個坑一埋,十年八年的尸體都不會被發現。”
“他們在找東西。”裴清致肯定道,“雨林里地勢復雜,植被生長極快,如果要在這里藏東西,時隔七年后,就算當年埋的人都未必還能準確找到當年的地點。沒有任何標識能在雨林里留存七年不變。”
“所以,那批東西就在附近。”唐曦眼睛一亮。
“若是能直接解決就太好了。”裴清致說著,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晚上九點十分,信號有可憐的一格,打電話有些勉強,不過微信應該勉強能發出去。
“很近了,他們往這邊過來了。”白狼忽然道。
“躲起來。”唐曦一拽裴清致,一邊喊了一聲“芍藥”。
裴清致只覺得一股冷氣在自己身上流淌而過,頓時,右眼看見皮膚上覆蓋這一層淡淡的黑氣。
“幻術而已,不用介意。”唐曦道。
裴清致放下手,往白狼警戒的方向看過去,沒多久,就看見了一團晃動的光。
“是手電。”
唐曦正觀察著,耳邊傳來低低的聲音,微熱的氣息一陣一陣往耳朵里鉆,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抱怨道:“說話就說話,別離我這么近。”
“抱歉。”裴清致輕輕笑了笑,因為靠得近,似乎能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
“來了。”唐曦拍了拍有些莫名發燙的臉頰,定了定神。
手電的光越來越近,可以隱約看到,確實如白狼所說,是兩男一女。手電拿在中間的女人手里,兩個男人一前一后護著她,一看行動就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是雇傭兵沒錯。”裴清致低聲道。
“果然活著。”唐曦抿了抿嘴,“我懷疑,當年那支隊伍確實全軍覆沒了不假,但白健卻一個人活著出去了。雖然軍方警方聯手封鎖了五個月,但雨林那么大,一個人比起一支隊伍來說,目標很小。何況……如果是我,橫穿雨林也不是不可能,不要小看任何人,他還是頂級的國際雇傭兵。”
“白哥,你確定是這個位置嗎?我們都找三天了,再不出去物資不夠了。”落在最后的男人說道。
“就在附近了。”領頭的男子沉聲道,“地點已經泄露,如果再不動手,只怕下次就要撞見一群條子。”
距離更近,借著手電的光,唐曦確認了,眼前的就是白健。
比起照片上的人,他蒼老了些,但那股兇悍的氣質卻有過之而無不及,可見這七年他過的依舊是刀口舔血的生活。
“怎么弄?”裴清致問道。
“蘇凰。”唐曦揮揮手。
“看起來挺好玩的。”蘇凰一聲嬌笑,拖著尾巴向著來人飄了過去。
平時唐曦不允許他們驚嚇到活人,有事也是跟鬼打架,難得有機會跟人類玩玩呢。
“有人!”女人忽的一聲驚叫。
“哪有人,別大驚小……”白健的話說到一半,忽的愣了一下。
只見幽暗的密林中,緩緩飄過來一個一身紅衣紅裙的美女。
確實是“飄”的,她的下半身幾乎沒有動作,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走路。
“白哥,是不是……有、有鬼啊!”女人下意識地往白健身后縮了縮。
白健冷著臉一言不發,從后腰拔出槍,開保險,上膛。
“白哥,槍打不到鬼吧?”另一個男人顫聲道。
“這世上哪來的鬼,都是人在裝神弄鬼!”白健一聲冷笑,“老子這輩子殺人無數,要是有鬼,早就來索命了,還能等到今天?”
也許是因為他的態度堅定無畏,倒也安撫了同伴的情緒,鎮定下來。
女人舉起手電筒照過去,一束光正好打在蘇凰臉上,照得那張沒有血色的臉更加蒼白如雪。
“拿手電往人臉上照也太失禮了。”蘇凰不滿地開口。
“呯!”白健毫不猶豫地開槍。
“噗——”子彈穿過蘇凰,沒入她身后的樹干,打得大樹晃了晃,搖落一地樹葉。
白健一愣,沒打中?不,不可能,那棵樹分明和眼前的女人在一條直線上,怎么可能打偏,子彈又不會拐彎,還知道繞過人。
“白哥,你槍法退步了?”偏偏同伴還火上澆油地說了一句。
白健臉色一黑,扣動扳機又是兩槍。
“對一個女人能不能客氣點!”蘇凰也生氣了。
她是不怕實體的槍和子彈,但她畢竟曾經是人,沒人喜歡被人用槍當靶子打。
“啊!”女人一聲驚叫,指著她喊道,“腿、她的腿!”
幾人的視線往下移——
“有鬼!”
“閉嘴!”白健額頭青筋暴起,呵斥了同伴,但目光在蘇凰腿上轉了一圈,也不禁頭皮發麻。
人身蛇尾,就和傳說中的女媧似的——南疆確實供奉女媧的人非常多,女媧廟都有好幾座,總不會……真的不是人?
“喲,帥哥,難道看見一個人類,陪我幾天怎么樣?”蘇凰靠近過去,冰冷的氣息吹在白健臉上,手指從他的臉一直劃到胸膛。
“鬼!有鬼啊!救命!!!”那一男一女可沒白健這么鎮定,近距離才發現蘇凰的身體微微透明,頓時連滾帶爬地沖向雨林深處,連槍口的威脅都不管用了。
“站住!”白健怒吼了一聲,正好抬槍,手腕卻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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