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到我覺得喘氣都困難。
這是想勒死我嗎?
“霆琛?你抱得我好緊,我喘不過氣來了。”我用手,輕輕的敲了敲陸霆琛的后背。
陸霆琛急忙放開我。
我看著他牽著嘴角笑了笑。
陸霆琛的眼神卻更加陰沉。
這是在盤算著,想怎么騙我嗎?
我看著他仍舊笑。
我們兩個并肩坐下,我靠在陸霆琛的肩頭,閉了閉眼睛。
疲憊、刺激讓我想要沉睡。
夢里,我夢到了許久沒見到的向陽,他朝我招手,笑得還是一如既往的燦爛。
我跑過去擁抱他,向陽卻瞬間煙消云散。
我的向陽,不會回來了。
我驚醒。
看著身旁的肩膀,望著陸霆琛的臉,自嘲式的勾了勾嘴角。
這世界上,沒有人會比向陽對我更好了。
但是我的向陽,不會回來了。
再也不會回來了。
延熙醒過來以后,我們被通知床上無菌服可以進去看延熙。
我幾乎是顫抖著走進病房。
延熙費力的睜開眼睛,鼻子山還插著氧氣管,他看著我,奶聲奶氣的叫出聲:“媽媽……”
“延熙,你哪里痛?告訴媽媽!”我握著延熙的手,看著他問。
延熙搖了搖頭:“媽媽,我不痛。”他很懂事,他目光移向我身后站著的陸霆琛,指了指他:“這是爸爸嗎?”
“嗯,是爸爸。”我閉了閉眼睛。
心里頭,其實不愿意讓陸霆琛和延熙接觸。
但是之前,答應過延熙要把爸爸給他帶回來,我也需要陸霆琛的骨髓。
所以,我還是讓開了一點,讓陸霆琛走過去。
一大一小,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竟然沉默不語了。
“爸爸,你長得好像我啊!”延熙看著陸霆琛,眨巴眨巴眼睛。
陸霆琛不禁笑了笑:“是啊!”
他似乎是嘆了一口氣。
門口,護士催促我們出去。
延熙才剛剛醒來,不能說太多話,也不能太過集中精力。
我替延熙掖好被子,“延熙,好好休息。爸爸媽媽明天再來看你。”
“好。”延熙點點頭。
我和轉身和陸霆琛轉身離開。
全程,陸霆琛沉默寡言。
他果然不愛這個孩子。
我出門時,感覺頭上一陣眩暈。
險些跌倒。
陸霆琛扶住我,看著我低聲呢喃:“小心點。”
“嗯。”我站起來,看著陸霆琛說:“我餓了,去吃飯吧。”
“好。”一路上,陸霆琛出乎意料的沉默。
直到到了餐廳,吃過飯以后,我準備起身離開,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安雪。”
“怎么了?”我不動聲色的抽回手,看著他,一臉疑惑。
我看到陸霆琛猛地搖搖頭,說:“沒什么。”
然后,他轉身離開。
我盯著他的背影冷笑,他在想什么?
我追上他,看著他問:“后悔了?”
“后悔什么?”陸霆琛眉心皺成一團:“我只是心疼,心疼你,心疼延熙。沒有我的這些年里,你到底是怎么一個人度過的?”
“就是這樣過的。”我看著陸霆琛笑了笑。
我笑得很燦爛,可陸霆琛的目光竟然閃過一抹刺痛。
我看著他,無所謂的抖了抖肩膀:“我已經習慣了。”
“以后,我來照顧你們母子。”
“嗯。”信你才怪。我點頭看著他笑。
陸霆琛的配型結果是吻合,手術在延熙身體康復的差不多的時候進行。
在此之前,陸霆琛要回國一趟。
我沒有阻攔他,我也知道,我攔不住他。
我更知道,他是為什么回去。
郭幼曼的事情發酵的很快,現在的形勢,對郭幼曼很不利。
他這是打算回去為郭幼曼奔波。
我這一次,不打算有任何的行動。
上一次,通知厲護士的事情,我也覺得游戲沖動了。
畢竟,激怒陸霆琛,換來的結果很可能是玉石俱焚,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結局。
我去看過顧治臻幾回,都被厲護士擋了回來。
今天厲護士被調回了之前的醫院。
我趁機去看了顧治臻。
“顧醫生。”我站在病房門前,看著他愧疚的笑了笑。
顧治臻看見我,整個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我清晰的感覺到,那種迸發著光芒的眼神。
這讓我內心有一種局促不安。
我怕!
怕這又是一個彥淮。
但他為了延熙擋了一刀,差點死掉。
我不能不來看他,也不能像斬斷與彥淮的聯系那樣,去斬斷和他的聯系。
但我這一次,會吸取教訓。
保持好適當的距離。
我走進去,看著他說:“之前一直都沒能來看你,雖然有用短信聯系,但我始終過意不去。真的是很抱歉。”
顧治臻搖搖頭:“沒關系,我聽說延熙沒事了。他生父的骨髓也很匹配。”
“是。”我看著他點頭微笑。
“那真是太好了。”
“我也覺得是。”
顧治臻的笑容突然僵了僵:“總覺得,我們之間疏遠了一些,是我的錯覺嗎?”
我搖搖頭:“我只是覺得不好意思,你為延熙做得一切,我不知道該怎么報答。”
“我不需要報答,這是我應該……”
顧治臻的話還沒說完,就在我拿出一張卡的時候,瞬間戛然而止。
“你的醫藥費,還有誤工費,還有我的一些謝意,都在里面。你千萬要收下,也千萬不要誤會。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感謝你。”我低著頭,把卡遞過去。
顧治臻看著我,久久沉默不語。
我低著頭,不敢抬頭,再抬頭的時候,對上的是顧治臻漆黑憤怒的雙眸。
他看著我,聲音森冷:“我看起來像是愛錢的人。”
“不!我——”
“你什么?我把你當朋友,你把我當什么?”
“自然也是朋友。就是因為是朋友,才不能讓你平白無故付出這么多。”
“怎么是平白無故付出這么多?你難道沒有給予我友情?”顧治臻反問我。
我一時語塞,沉默不語。
顧治臻又說:“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一切是我自愿。你不必自責愧疚,如果真的自責愧疚,更不應該用金錢來侮辱我!”
顧治臻語氣嚴肅,或許看出我被他的臉色嚇到了,他突然低頭,用手指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看著我笑:“你看不出我是個高風亮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