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冰走后,隨著時間漸漸的推移,我突然對即將來臨的那場晚宴產生了一種極為矛盾的心理。原本的那種期待和盼望,漸漸變成了一種希望它永遠也不要來臨的懼怕。
就先不提我要宣布埃娜為我的未婚妻的事情,畢竟這是我和埃娜兩個人的事情,雖然說我極度的不情愿當眾來宣布這一消息,但是如果冬劍家真如校長所說,并不想讓雪城月嫁給我這個窮鬼,那么這樣做還能挽回一點我的面子。但是只要試想一下,一個可以說是窮得叮當響,連個家喻戶曉的傳說都要別人講了才能得知的小子,在一群富得流油的新新人類中徘徊,萬一不小心露出一點點不符合他們禮儀的舉動,那不是給雪城月她們的臉上抹黑么?!要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以后可還怎么在雪城月面前抬起頭來?!
想到這里,我不禁暗暗責怪起師父來。那個老不死,平常盡是胡言亂語,就算正經的時候也只是說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講故事就是一些亂七八糟不知道從哪里看來的破故事,講的天下大事也都是些陳年濫事,一點有用的都沒給我講過。就連龍騎將都沒給我提過,這種破爛師父我還要他干什么啊!?真是氣死我了……
萬一一位高貴的紳士突然攔住我的去路,很有禮貌的問候我,我該怎么回答?哈,除了一拳砸爛他的臉讓他滾到一邊去別讓我出丑,剩下的答案……大概只有天才能知道了。不過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萬一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士攔住我的去路,我該怎么辦?
下午五點半鐘的時候,我正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欣賞著窗外落日的余暉,門卻突然開了。
“埃娜?!”我驚訝地看著門口正小心翼翼探頭進來探查“敵情”的埃娜,“你怎么來了?”
“你難道忘了今天晚上的宴會了么?”斜倚在門口的埃娜俏皮地朝我眨了眨眼楮,笑嘻嘻地看著我。雪白精致的臉蛋上那股俏皮的天真,讓我立刻忘掉了責怪她沒敲門就進來的失禮。
“忘倒是沒忘,不過我現在還真想忘了它……”我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無聊地繼續看著窗外。
“哦?你不想去么?那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哦,你想想,你去參加了雪城月未婚夫的比武大會,卻拒絕他們對你的邀請,這樣他們會怎么想?”
他們會怎么想?大概是謝天謝地,少來一個人,可以省點錢了吧……
“他們會以為,你參加那個大會,根本就是為了好玩,而你對雪城月一點意思都沒有。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莫大的恥辱,而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難,也休想他們能夠幫助你了。”
恥辱?!不是吧,有這么嚴重么?我詫異的回頭看著埃娜問道:“那你不是說要我宣布你是我的未婚妻么?這跟不去有什么區別?”如果他們真的把這當成是一種莫大的恥辱的話,大概唯一的區別就是,去了的話,我會死在雪城月的家里,而不去的話,我還能死在醫院的床上吧……
“呵呵,只要你去了,就表明你對他們有足夠的重視,接下來,你就可以進行解釋,比如你雖然有了未婚妻,但是你卻不希望雪城月嫁給司凱爾,至于這其中的理由嘛……我想,無論什么樣子的理由,只要是你說出來的,就會有人相信哦。”埃娜歪著頭轉著眼珠說著,那一頭亮麗的銀發順著曲線優美的肩膀撲瀉下來,反射著窗外火紅的落日,讓原本一身雪白婀娜的埃娜,一瞬間竟散發出千萬道耀眼的金光,晃呆了我的眼。
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的我,突然問道:“校長為什么不讓我說是因為不想讓司凱爾進入里赫氏才出賽的呢?這總比未婚妻什么的借口要好得多吧……呵呵,未婚妻?我這個窮光蛋居然有未婚妻,在別人眼里是不是有點太荒謬了?”
“……”埃娜愣了愣后,突然嘆了口氣道,“哎,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其實司凱爾要進入里赫氏,并不是校長看拉奇特的面子才同意的,而是私下里有一筆交易。這筆交易的內容涉及到赫氏生態平衡研究所的能源系統更新計劃。當時校長和拉奇特簽協議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拉奇特是想讓司凱爾控制里赫氏,只是單純地以為拉奇特只想得到赫氏關于生態平衡研究所建立的各種數據資料,而他卻很自信這個數據不會被任何人知道,所以才同意簽訂協議。而生態平衡研究所對于五大家族來說,是一個絕密的存在,他們絕對不希望它的存在會被除了里赫氏以及他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其實校長和拉奇特簽訂協議,也是迫于無奈,生態平衡研究所能源系統的穩定問題從建立至今,一直沒有得到過很好的解決,據里赫氏的研究小組報告說,如果再不更新,恐怕五年之內,能源系統就會崩潰。可是五大家族的資金如果全部到位,至少需要七年的時間才行,到時候,只怕一切都晚了。校長多次請求五大家族聯合進行超額抵押貸款,來解救生態平衡研究所即將面臨的危機,但是五大家族卻因為風險過于巨大而遲遲不肯給出明確的回復……”
“哦?那拉奇特又是怎么知道生態平衡研究所的存在的呢?還有,你們為什么會讓我知道這東西的存在呢?難道不怕我說出去么?”
“呵呵,讓你知道它的存在,是因為校長有足夠的把握讓你無法再說出去。”埃娜沖著我歉意地吐了吐舌頭,“其實一開始你并沒有引起我們的注意,校長也只是以為你是一個很有天賦的窮學生罷了,而且很想培養你進里赫氏,但是你和雪城月等人突然交往過密,引起了校長的懷疑,他當時認為你是拉奇特派來的臥底。”
“……”
“呵呵,別生氣嘛,校長又不會殺了你,如果你真是拉奇特的臥底,校長最多也只是封印你的記憶,然后讓你退學罷了。”埃娜邊說著,還做到我身旁來給我捶著背討好我。
“其實當時的你來歷不明,真的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如果你那個時候答應了校長的要求,說明你和拉奇特并沒有什么關聯,但是你也會被封印,因為你不適合進入里赫氏。如果你從一開始就堅決拒絕,那就說明你八成是拉奇特派來的臥底。還好兩者都不是,所以,你現在還能記得有這么一個地方哦。”埃娜笑嘻嘻地給我捶著背,那銀色細長的發絲水一般淌了下來,隨著她拳頭的捶打而輕輕摩挲著我的頸項,弄得我渾身酥癢,就算想發火恐怕都發不了。
“那拉奇特呢?……”好半天我才想起這個問題埃娜還沒回答我。
“呵呵……他之所以會知道,應該說校長也有一定的責任吧,不過我們也沒想到他居然能從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就猜測到這項工程的真正目的。我們當時猜想,要么拉奇特身邊有一位相當厲害的參謀,能一眼就從這個模棱兩可的項目資金申請書中看出我們真正的目的,要么拉奇特自己也在著手進行類似的計劃……不過校長在這件事情上還是有很大的責任,他雖然沒有承認,但是為了引誘拉奇特提議讓元老高參會議表決是否撥款資助,也沒有完全否認。所以校長很害怕五大家族知道司凱爾想進入里赫氏這個消息呢!”
原來他也有怕的時候啊……我無奈地搖著頭,很想問埃娜一句,為什么那個老頭干下的糊涂事兒,卻要我來擔責任呢。哎,怎么說校長也對我不薄了,就當還他個人情吧……
換上龍羽的衣服后,埃娜打開了窗戶,對我說了聲:“你從這里跳出去,在下面等我從正門出去。別跑遠了哦……”
我點了點頭,一縱身便從窗口跳了出去,落到地上后,這才想起來剛才沒有仔細看看周圍有沒有什么人。萬一被某位正處于更年期的大娘誤認為我在跳樓,那可就麻煩了。
等埃娜從大門出來后,我們便朝著主樓的方向走去。
“校長在那里等我們,還有,剛才我又再次吩咐過護士,今晚不許任何人進你的房間,就連她都不行。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哦。”埃娜親昵地挽住我的胳膊,窈窕香軟的嬌軀隔著薄滑的紗裙有意無意的觸踫著我的身側,霎時,我的心便開始加速跳動起來。
此時的埃娜,在我們共同在一張床上睡了一晚上后,似乎變得開放了很多,不再像昨天那樣不知所措。不過她看我的眼神中還是有一絲淡淡的羞澀,我們的目光一旦相遇,她便會連忙慌亂地移開視線,而那雪膩的臉蛋上也立刻浮現出一片可愛的紅暈。
在看到周圍來來往往的同學們都用著羨艷的目光瞪視著我們后,我尷尬的咳嗽兩聲說:“埃娜,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挽著我?別人看到了多不好啊……”
“嗯?哦……”埃娜先是一愣,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我的胳膊,小聲地噘著嘴說:“這樣子比較像你的未婚妻嘛,要不……我悄悄拉著你的手,不讓別人看見,可以么?……”
“……”我無力的扭頭看了看她,想了想昨天晚上那“慘痛”的教訓,便只得點了點頭道:“你隨便吧……”
卻聽到埃娜嘻嘻地竊笑著,一只酥軟滑膩的脂嫩小手便悄悄鉆進了我的掌心……
坐在校長豪華的御風車上,聽著校長在前面絮絮叨叨的說著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看了看身旁的埃娜,這個傻丫頭此刻正低著頭嬌羞地笑著,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龍羽啊……”校長看了看身旁的司機,便用另一種稱呼叫了我一聲說:“你小子面子可真大呢,雪城拓烈居然想親自來接你,嘿嘿,我死都沒告訴他你住在哪里,氣得那老小子差點跟我翻臉。”
我默然地看著窗外,不去理他。校長曾跟我說雪城拓烈不會喜歡我這樣的窮小子,可如今看來,卻似乎并不是這樣。他那么熱情,還說雪城月的眼光不錯,一點也沒有表現出對我的反感來。這到底是因為他不知道我很窮,還是校長根本就不想讓雪城月嫁給我?
我想,后者的可能性很大。校長這只老狐貍恐怕是想讓埃娜和我……暈……
“對了,雪城月今天說要來看你,她來了么?”校長見我不理他,只得尷尬地咳嗽一聲,轉移了話題。
“嗯,她來過了。”想到這里,我暗暗看了埃娜一眼,早上鬧的笑話全是因為她……
“呃……她跟你說過什么沒有?”
“她說我和冷羽最好兩個都能去……”
“哦?!哦……呵呵,看來讓你住院是個非常明智的決定嘛,哈哈哈……”校長得意的笑著,看了看司機后,又趕忙轉移話題,“過一會兒你去的時候,如果有人跟你打招呼,你只要笑著點點頭,然后舉杯示意一下就行了。如果和長輩在一起,我介紹的時候,你不要伸出手去和他握手,因為這樣很不禮貌,除非他先伸出手來,否則你只要舉杯就行。”
我點點頭,再次沉默的看向窗外。第一次坐車,感覺真的很新鮮。身子不用動,周圍的景物就會自動飛快的向后退去,漸漸形成千萬道五顏六色連成一片的彩線,象不停翻滾著的海浪一般,千變萬化,色彩繽紛,不經意間,已經迷了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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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我喃喃自語著,忍不住微笑起來。發明車這個詞匯的人,一定是個很聰明而且還很懶的人,不論是古代的馬車還是現在的這種御風車,都讓人在偷懶的同時,還能趕路,如果是坐在名貴的車上,還能讓自己的自尊心得到極大的滿足呢。不過從沒看到雪城月坐車來上學,不知道是她自己不愿意呢,還是她家族的人不同意?
“小伙子怎么了?喜歡這輛車了么?呵呵,只要你從這里走出去,不用半年就能有自己的車了。”校長笑嘻嘻的在前面說著。
“校長,你直說吧,今天到底有什么任務還要我來完成?”我瞇起眼楮來,看著不停討好我的校長。這個老狐貍今天很反常啊。
“咳咳,怎么會啊……”校長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我無奈的搖搖頭說:“校長你想說什么就說吧,我又不會肯定拒絕,只要我能辦到的,相信我都會盡力去試。”
“真的?!”校長立刻回過頭來,雙眼露出興奮的目光,“今天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將要出席宴會,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小忙。”
“哦?你想讓我怎么幫?”我困惑的看著校長,是什么客人讓他這么高興啊……
“呵呵,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放心,很簡單的任務……”校長說完,還拿眼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埃娜,似乎是連她都不敢告訴。可埃娜現在卻依然低著頭自顧自笑著,仿佛我們說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一般。
“好吧……”見我點了點頭,校長這才滿意地回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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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走上臺階前那長長的猩紅地毯時,我的眼楮已經花了。上百名衣著整齊華麗的男侍者恭敬地站在地毯的兩旁,向我們行著注目禮。長長的地毯那頭,是一棟氣勢雄偉輝煌的白色宮殿,宮殿的大廳前,無數巨大的漢白玉石柱巋然挺拔,似一個個雄壯的巨人般擎天而立。不時有飛龍從宮殿頂上的平臺起飛降落,而宮殿臺階前寬闊的廣場上無數名貴的車輛停放得密密麻麻,每隔兩三分鐘便會有車陸續開來。面對一個如此盛大的晚宴,讓我這個幾乎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小子突然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師父說……讓那個老東西見鬼去吧!那個老混蛋至今說過的東西,沒一個有用!我氣憤地想著,卻還不得不在臉上擠出一絲微笑,不停地沖著周圍的侍者點頭。
那個老混蛋說:“人生,是由無數個第一次組成的,這個世界很大,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去嘗試才能知道個中滋味。但是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可驕躁急進,第一次失敗了,還有第二次,當然,有時候如果失敗了就無法挽回的話,打不過就跑這句話,相信我已經教過你不下上千遍了吧……”
是啊,打不過是可以跑,可我現在怎么跑?當著幾百個侍者的面掉頭就走,任誰叫都不理么?!難道那個老混蛋當年就是因為這樣逃跑的次數太多,被人當成了瘋子,才不得不跑到那個鳥不拉屎的什么龍牙山上去躲著么?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要早知道那個司凱爾原來是個無賴,我在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把他打個半身不遂不就萬事大吉了?大不了借口說他當著我的面污蔑了我們奇亞族,開口閉口大談豬肉。呃……奇亞族好像可以吃豬肉吧,那到底是哪個民族不能吃豬肉呢?
媽的,不管了,如果有人膽敢不識好歹,來跟我打招呼,我就當沒看見好了,哼哼,誰怕誰啊,反正戴上面具換了發色就沒人能認出我來了。
等我心里打定主意后,卻覺得腳下突然一絆,差點摔了一跤,還好埃娜眼明手快,立刻扶住了我,還在我耳旁輕輕說了句:“小心臺階啊……”
我面紅耳赤的站穩了身子,朝四周看了看,發現并沒有人笑我后,這才放松下來,跟著校長和埃娜走上了臺階。
“哎呀呀,你這個老小子!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怎么讓我等了這么半天啊!”剛剛穿過大廳的回廊,一走進正門,便看見一身名貴西裝的雪城拓烈張開雙臂迎面走來。
我緊張得差點也張開雙臂迎了上去,幸好被校長搶了先。我松了口氣,扭頭看了看埃娜,卻發現后者正低著頭掩嘴偷笑。
“埃、埃、埃……埃娜,你笑什么啊……”我的臉再次熱了起來,剛才那個冒失的舉動一定很丟臉吧!
“啊,沒什么,只是覺得你今天還真可愛呢……”埃娜笑著,明麗動人的雙眸中眼波流轉,看了我一眼后,又羞怯地低下頭去。
“哎,阿劍他俗務纏身,抽不出時間來,前天剛剛去了加羅海港,還沒趕回來,所以今天只好由我這個糟老頭子來給我孫女慶賀了。”雪城拓烈松開雙臂,略帶歉意地對著我們說。
“呵呵,理解理解,只是海港那邊有沒有什么好消息呢?”校長笑嘻嘻的問著。
雪城拓烈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攤了攤手壓低聲音說:“在阿冥的努力下,元老高參會議終于下令釋放被銀行凍結的所有資金,并要求拉奇特開放海岸線。但是現在卻依然禁止小型船只通航,只允許拉奇特批準的商隊在他軍艦的護衛下出海。哼哼,護航費居然是運送物品總價值的百分之十六,他這不明擺著就是敲詐么?!所以呀,海運現在依然不夠暢通,讓我們冬劍家在北方的食鹽價格一時半會兒是降不下來了……”
我倒是很想問問那個阿冥是誰,他到底有什么神通,居然能讓元老高參會議聽他的。而且不是說丟了條蒼鰭龍么?怎么拉奇特就這么輕易的算了?不過礙于身份地位上的差異,我只得忍住了。
“啊!不談這個了,今天應該高興才對啊,哈哈,來來來,里面請!”雪城拓烈側身走在我這一邊,伸手在我肩上拍了一下,一邊拉著我朝前走,一邊輕聲道:“呵呵,你小子可算來了啊,那個老鬼死活不告訴我你的地址,我還真怕你來不了呢!”說著便湊到我的耳邊輕輕說了句:“月兒在里面等的都著急了,吵著鬧著要出來,可還是被我留在里面了。別看她今年才十五,現在可已經是我的左膀右臂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有時候少了她還真不好辦……”
我斜眼局促不安的瞅了瞅笑瞇瞇的校長和正努力端莊起來的埃娜,賠笑著說:“呵呵,您老真客氣……”
“好,你們先進去吧,我還要接待客人……”雪城拓烈再次拍了拍我的肩,松開我指著廳里面的大門,對旁邊站著的一個侍者說:“招呼好了,這可是我的貴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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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著雪城拓烈又迎向下一批客人,我暗暗咂舌,天哪,這么多客人,他一個人迎接,忙得過來么?
正想著,卻聽到一陣悠揚的樂曲從廳中的大門里傳了出來。我這才抬起頭來看了看大廳,天哪!這個大廳可真是空曠,兩旁的宮壁和高高的天花板遙不可及,上面繪滿了無數色彩豐富、華麗秀美的神話人物,無數的吊燈將整個大廳照得金碧輝煌,讓我的周圍充滿了一種雍容華貴的高雅情調。真不愧是有錢人啊……
看到這里的情景,再想想我和阿冰住的地方,呵呵,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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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了廳內的大門后,才發現又進入了一個更加寬廣的大廳。無數衣著華貴的客人們正站在一排排鋪著雪白桌布、擺滿了精美食品的長桌旁互相舉杯問候。大廳最里面是一排手拿各式樂器的樂手們,正專注地演奏著優雅輕松的曲子。而大廳周圍則站滿了漂亮的女侍者,一手端著酒盤,上面放著一瓶瓶的各式名酒,另一只手則整齊劃一地搭著一條雪白的餐巾。我只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如此奢華的宴會,想一想就已經夠讓人驚嘆了,親眼見到更是讓我震驚莫名。
突然想到雪城月好幾次和我們一起吃飯喝酒,卻一點都看不出來是一個有如此身家的高貴小姐。雪城月啊雪城月,你到底是怎么長大的呢?……
正驚嘆著呢,在身旁引路的侍者告退了下去,我這才逮住機會問校長:“校長,那個阿冥是誰啊……”
校長一愣,接著象看白癡般的笑著看了我一眼說:“不會吧,搞了半天你連你未來岳父大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岳父大人?哼……又沒人來告訴我……”我白了他一眼,嘟囔著向前走去。一晃眼卻看到左側一人正疾步朝我走來,定楮一看,居然是阿加力?!呵呵,他們四個人竟然都來了,哦?阿冰也和他們在一起?!
我又驚又喜,想不到阿冰這么聽話,只我一句話,他就不顧一切地跑來了。我快步向阿冰走去,完全忽略掉了剩下那四人的存在,直到阿加力驚詫地叫了聲“老大?!”后,才不得不停下來,沖阿冰一笑后,回頭看向他。
“老大,你也太傷我的心了吧。一見面連理都不理我,就從我身邊過去了啊?!”阿加力一臉的無奈,讓我忍俊不禁,龍迪也笑嘻嘻的走了上來,沖著我友善地點點頭。呵呵,想看到這個冰山美男笑一笑,可真難呢。
“龍羽大哥!哼哼,剛才我還以為你不認識我們了呢……”麗絲雅噘著嘴埋怨了我一句,接著又笑著說:“阿月她今天可真是高興啊,好久都沒看到她這么高興過了,呵呵,龍羽大哥,你今天是來求婚的么?”
我看著麗絲雅那好似紅只果一般粉嫩可愛的臉蛋,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這個讓我分外頭痛的問題。回頭看了看校長,校長卻立刻扭頭看向一旁,沒事兒一般地嘆道:“年輕,真好啊!……”我咬牙切齒的瞪了他一眼,卻又不得不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迎向可愛的麗絲雅。
“呵呵,麗絲雅……”
“嗯……!”麗絲雅使勁搖著頭嗔出一個極為嬌憨的鼻音,“都說了叫人家阿雅了嗎,真是的,龍羽大哥心里根本沒有人家嘛!”
“……”我求助的看向古克,古克卻沖著我呵呵一笑,聳了聳肩,看那意思好像是說:“自求多福吧,兄弟。”
還是阿加力明白我的難處,一把拉開麗絲雅說:“阿雅你怎么老是不分場合的撒嬌啊,什么老大心里根本沒有你,本來就不該有你啊!要是有你了,阿月她還不跟你拼命啊?!”
“哼哼,阿力,你就喜歡欺負我……!”麗絲雅瞪起眼楮不滿的瞅著阿加力,用力扯著我的衣袖哭兮兮地指著阿加力說:“龍羽大哥,阿力他欺負人!”
“咦?我欺負人了么?我明明只是在欺負你啊!”阿加力故作無辜的看向周圍,惹來麗絲雅的一頓亂捶。
看著這兩個活寶熱鬧非常,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剛進屋時的那種壓抑在這輕松的氣氛中漸漸消退。只是……雪城月她人在哪里呢?
看到我扭頭四望,阿冰走上前來笑嘻嘻地說:“龍羽大哥,阿月她剛才說她要去廚房做一道菜呢,我懷疑啊,她這道菜一定是做給你吃的哦,呵呵。”
我看著他高興的神色,似乎并沒有因為太多不認識的人而感到拘束,便放下心來,尷尬的笑道:“呵呵……怎么會呢?”
“對了,龍羽大哥,你今天去看過阿羽了么?”阿冰的臉上隱約有種過度勞累后的蒼白,讓我感到一絲心疼。
“去看過他,他現在恢復得差不多了,我想再過幾天他就能出院了吧。你別為他操心了,看你累的,本來就夠瘦的了,再累下去,我怕他剛出院,你又進去了呢!”
“呵呵,不會的啦,我身體很好啊,還是你給我治好的呢!”
聽到這話,我心中一動,便若無其事的拉起阿冰的手說:“上次我好像還沒完全給你治好,我再看看還有沒有什么后遺癥。”
握住阿冰冰涼的小手,感覺真的比以前瘦了不少,蒼白的肌膚下,血管的脈絡都清晰可見。想必是我受傷后,他一直擔驚受怕,還去額外打工累的吧。我暗嘆一聲,真氣便緩緩輸入他的體內。
我的真氣在阿冰體內運行一周后,看到阿冰的臉色紅潤了不少,這才放開了手,還順便調侃了他一句:“你體質不是很好,似乎是心事過多的緣故,怎么,你有喜歡的人了?”
想不到我這無心的一句話竟讓阿冰登時紅了臉,看著他不知所措的朝周圍看去,我不禁暗暗好奇,到底是誰家的姑娘這么幸運啊。呃,該不會是龍迪吧……呸呸!
正想著呢,卻突然聽到身后一個熟悉到讓我的心微微一顫的男聲說:“嘿,你好啊,小子。冰兒,好久不見了呢,你怎么看起來瘦多了。”
雪城日?!
我驚訝地回過頭去,就見一個英俊非凡的高個男子正在我身后沖著阿冰露齒一笑,那明亮潔白的牙齒再加上那一臉陽光的笑容差點晃了我的眼。
這家伙不是已經脫離冬劍家族了么?!怎么又跑回來了!
“呵呵,很奇怪我怎么來了么?”雪城日瞇起眼楮看著我,嘴角帶著一絲嘲弄的味道。
我情不自禁的點點頭,接著又問道:“你不是已經和冬劍家脫離關系了么?”
“梅凱爾大人特地準我回來的,怎么,你還有什么疑問么?聽說是你救了我妹妹,我真的很感激啊!”看著雪城日那半開玩笑的表情,讓我不禁暗暗提防起來。這家伙似乎還是很想找我決斗,頭痛,我都快忘掉這件事情了,他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是專門回來提醒我的么?
“呵呵。”我假笑著,想拉著阿冰躲開他。阿冰也立刻非常順從的跟著我一起溜。
“冰兒!”雪城日在身后突然一聲厲喝,聲音雖然不大,我卻感到阿冰的手明顯抖了一下。
卻又聽雪城日悠悠地嘆了口氣說:“如果以后有人欺負你,別忘了你還有我這么一個哥哥。”
我回過頭去的時候,雪城日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人群中。卻見阿冰呆呆地看著地面,我握了握他的手,安慰了句:“其實他對你挺好的嘛,你干嘛這么怕他?!”
阿冰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搖著頭沒回答我,卻突然又抬起頭來問我說:“你怎么知道我怕見到他?他又怎么會認識你的?”
我暗道聲:“糟了!”連忙補救道,“哦,呵呵,冷羽曾經跟我說過你們的事情,他也曾經來問過我和雪城月的事情。”
“哦?!”阿冰歪著頭笑嘻嘻地看著我說:“那他是怎么來問你的呢?嘻嘻。”
“呃……小孩子就不要知道那么多了,咳咳。”
“龍羽大哥……!你說誰是小孩子啊!”麗絲雅此刻卻突然在身后叫了起來。我暗呼頭痛,天哪!我啥時候提到你了啊?“呵呵,麗……啊!阿雅啊,我說阿冰呢,呵呵。”我回過頭去,沖著正瞪大了眼楮好奇的瞅著我的麗絲雅笑了笑。
“阿雅……你怎么總是喜歡這么在別人背后提問題呢?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么?上次我吃飯的時候你在我背后突然問我校長知不知道我從圖書館偷偷拿出了考試參考教材的事情,嚇得我差點被噎死啊!”阿加力也跟了上來,嘰嘰喳喳的教訓著麗絲雅。
“哼!你活該!誰讓你臨快考試了才給我們看啊!”麗絲雅皺起鼻子氣呼呼的反擊著。
校長卻不知道突然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笑嘻嘻的問著:“哦?我怎么好象聽到有人在討論我呢?你們幾個在說我什么壞話么?”
阿加力和麗絲雅同時緊張的看了看對方,前者立刻說:“校長,我們哪敢啊,呵呵,我們對您歌功頌德還來不及,怎么會還在暗地里詆毀您呢?咳咳,阿雅,古克他人呢?!龍迪那小子好像也不見了哦。”
“啊?他們不就在你身后么?”麗絲雅好奇地指著阿加力的背后給他看。
看著阿加力差點無力地暈倒在地上,我和阿冰差點沒大笑出來,還好這小子轉得快,立刻拉著麗絲雅的手說:“哈,我說呢,找了半天沒找到,原來跑到我們身后去了啊!校長您忙啊,我們有事先走了哦。”說完拉著麗絲雅撒開腳丫子就朝早就已經見機逃走的古克他們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