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桓不置可否,只忽然轉過頭去,微仰著頭瞇起那雙丹鳳眼,勾唇哼笑一聲:“倒是挺有意思。”
葉歡顏不懂他這沒有前言后語的話是什么意思,下意識出聲:“什么有意思?”
謝桓又看向她,似笑非笑:“我說你這女人挺有意思。”
葉歡顏聽著,面容凝滯片刻,詫然笑開:“謝小侯爺這樣說,我可不可以認為,謝小侯爺是欣賞我了?”
謝桓聳聳肩:“若是呢?”
葉歡顏依舊笑著,笑吟吟道:“若是的話,那就請小侯爺高抬貴手別要了我的命,還有,小侯爺對我最好只是欣賞就好,可別被我迷了心竅動了心思,我可是個有夫之婦呢。”
狀似玩笑的口吻,似乎有恃無恐。
謝桓聞言,忽的笑了起來,并非剛才的那些譏諷玩味的笑,而是真的在發自內心的笑,甚為愉悅,是被她的話逗笑的。
他又是那一副恣意隨性的模樣悠然笑道:“晟王妃這前言后語似乎矛盾了,剛才還說不會求饒,怎的如今又讓我高抬貴手莫要取你性命?”
葉歡顏攤手,與之強調:“這不是求饒啊,我只是說,若是謝小侯爺對我有欣賞之意,那就憐香惜玉一點,別取我性命,僅此而已,這并非求饒,小侯爺可別會錯了意。”
謝桓思量一下,確實是沒有求饒的口吻,只不過……
他興致勃勃的挑字眼:“所以,我若是對你毫無欣賞,便可要你的命了?”
葉歡顏很是淡然的笑著道:“那就看謝小侯爺的意思了,謝小侯爺想不想殺那都是小侯爺自己的一念之間,只是對于我來說,小侯爺可能的欣賞,是我最大的籌碼和倚仗,而這個籌碼是否有用,端看小侯爺眼中,我值不值得被放過。”
說完,她笑意溢滿眼眶,如花綻放:“不過小侯爺也說了覺得我很有意思,一般這樣的情況,小侯爺應該是對我產生了興趣,所以小侯爺是不會殺我了,對吧?”
謝桓靜靜地凝視著她好一會兒,語氣淡淡的道:“葉歡顏,你很聰明,可惜……”瞟了一眼她臉上的胎記,不客氣道:“長得丑了點。”
他哪里看不出來,葉歡顏剛才一直在極力的引起他的對她的興趣和好奇,只要他覺得她是個與眾不同的人,便不會輕易殺她,事實證明,她賭對了,起碼剛才想殺她的,不管怎么說,算計了謝家的人,他都容不得,可現在,卻不想了。??Qúbu.net
難得有人對他的脾氣。
葉歡顏抬手摸了摸臉上的胎記,勾唇笑道:“丑是丑了點,可是我的美與丑似乎不關小侯爺的事吧?我又不是小侯爺的媳婦兒。”
謝桓調整了一下坐姿,懶散的靠著暖榻的扶手,側頭瞥著她悠悠道:“你剛才不是很有自信的說我對你感興趣?你的美丑怎就不關我的事?你若是長得太過丑陋,豈非倒我胃口?我又如何對你憐香惜玉?又豈會留你性命?”
葉歡顏語氣篤定的說:“小侯爺對我,并不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欣賞和興趣,我想應該不會在意我是丑是美吧?”
謝桓一愣,臉上的漫不經心收起,正色問:“何以見得?”
葉歡顏沉吟道:“直覺,總覺得小侯爺并非膚淺之人。”
謝桓倒是沒否認,他確實對葉歡顏沒有男人對女人的那些興趣,只是覺得,這個女子挺對他脾氣,無關男女。
葉歡顏想起一事,笑問:“聽說小侯爺已經定親了,未婚妻便是平王叔的掌珠南城郡主?若我沒猜錯,小侯爺對郡主,也是喜歡的吧?既如此,就更不可能對我有什么心思了。”
謝桓風眸中掠過一抹異色,臉色和語氣卻極不耐煩:“此事與你無關,你現在自己還自身難保,倒是有心思多管閑事起來了?”
葉歡顏理所當然的道:“小侯爺不是已經不會殺我了么?既然危機解除,我何須擔心?”
謝桓冷哼:“你以為就算我不殺你,你能全身而退?”
“為何不行?”
謝桓淡淡的道:“別忘了,她們既然算計于你,此事演變成現在這般,她們自然也知道是你做的,而且,謝姣是跟蹤你去才出的事,事后一定會咬定是你害她,你又該如何澄清自己?”
葉歡顏頗為好笑道:“此事與我何干系?我被姐姐弄污了衣裳去換,在客苑休息了一會兒,之后身子不適,讓我的丫鬟去回稟肅王妃,肅王妃派人把我接到了這里,很多人都看到了我被帶到這里了,之后再也沒有出去過,就算她們一口咬定,可我有不在場的證據,那處院子是祁側妃母女準備的吳鴻升是葉無雙的人帶去那里的,也是祁側妃撤走了那些地方的下人,而房間里的催情藥,是謝姣攜帶的。”
她在客苑休息的時候,把身上的外袍脫下了,從客苑離開的時候沒帶,之后靈兒悄然回去套上那件衣服,在肅王妃的吩咐下,派了轎子去接她,靈兒便坐著轎子當眾被抬到這里,現在外面的不少人都知道她身子不適人在肅王妃院子里休息,還看了大夫吃了藥,且進來之后,一直沒出去過。
出來之前,她把那個香囊的香料轉移到了謝姣身上的香囊里,之后花姑姑帶她來這里的時候,是特意從無人的小路過來的,一個人也沒遇上,可能會有的紕漏花姑姑也去打點了,這些都是不在場的證明,鐵一般的不在場證明,所以不管發生什么,誰也也別想輕易栽到她頭上!
若是強行指控她,那就是污蔑王妃,罪名不小。
也是祁側妃的功勞,為了害她,把那塊地方的人都調走了,那個引她去的和暗中盯著她的人,花姑姑也都處理干凈了,她們就算知道這件事是她做的,除了紅口白牙的言辭指控之外,沒有任何證據。
謝桓只是閑極無聊,就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待著,無意間看見了她被人引到那邊去,之后玩了一出將計就計,只覺得此女反應靈敏腦子靈活,卻并不知道她這邊還安排了一系列不在場的證明,聽著確實是挺嚴謹,咋舌了一會兒,倒是不得不更加佩服她了。
他點了點頭道:“確實是天衣無縫,只不過晟王妃別忘了,我可是都看到了你所做的一切,而且她們都知道是你做的,就算沒有證據,也認定了是你,今日之事,你可就得罪了謝家和葉家,如果吳家也被迷惑,吳家也會認定是你做的,你就不怕被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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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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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