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決病弱難掩的面龐上,瞧不出是何情緒。
不管是葉歡顏還是瑛姑姑,都不意外他的突然出現(xiàn),只是不知道他來了多久,聽到了多少。
他被扶著緩緩走進來,走到她們面前。
瑛姑姑先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才一臉憂心的出言關心:“殿下還病著,怎么不好好養(yǎng)著出來了?若是加重病情可如何是好?”
然后瞪了一眼玄墨:“玄墨,你怎能帶殿下出來?出事了你擔待得起么?”
玄墨垂下頭不辯駁。
元決有氣無力的抬手擺了擺,淡淡出聲:“姑姑不用擔心,本王無礙。”
說完,他看向葉歡顏,目光很淡。
葉歡顏這才給他行禮:“妾身見過殿下。”
他沒讓她起身,只扯了扯蒼白的薄唇,笑得格外涼薄:“雖然早就領教過王妃的好口才,可今日,還是不由對王妃刮目相看,怕是朝中那些能言善道的言官御史,在王妃面前也是自嘆佛如啊……”
余音悠長,意味不明。
葉歡顏自行起身,似乎有些怕元決,可還是強撐著鎮(zhèn)定,意有所指的笑道:“殿下謬贊,妾身口才再好,也只是能自保罷了,不及瑛姑姑顛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本事,殿下應該夸的是瑛姑姑才對。”
瑛姑姑一聽,當即出聲:“王妃,你可不……”
“姑姑。”剛出聲,被元決突然開腔打斷。
瑛姑姑頓聲,看向元決,似有些不安:“殿下……”
元決并沒有惱怒或是不悅的神情,只是虛緩無力的吩咐:“你先出去吧,本王有話與王妃說。”
瑛姑姑再不想出去,也都只能聽從,警告的看了一眼葉歡顏,福身出去。
元決也讓玄墨退下,后走到葉歡顏身旁的桌邊,坐在繡墩上,捂著嘴咳了兩聲。
葉歡顏見狀,神思一動,從桌上拿起一個杯子,走到軟塌那邊,提起中間矮幾上滾著的水壺倒了半杯開水,又走回來,提起桌上中間托盤里的水壺,兌了半杯冷水,在元決的注目下,把一杯溫度剛剛好的溫水遞給了他。
垂眸抿唇,淡淡說:“殿下喝點水吧,溫的,可以潤喉。”
元決蹙了蹙眉,看了一眼,抬手接過,喝一口。
葉歡顏才低聲問:“殿下特意過來,是要問罪妾身么?”
元決不置可否,反問:“你覺得你有錯罪可問么?”
“沒有。”她回答的很快,不假思索的,可回答完后,還是低下了頭。
他喝完水,把杯子放在桌上,抬頭看她,思緒不明:“何以如此篤定?”
葉歡顏神色忐忑,咬了咬唇鼓起勇氣說:“妾身作為殿下的嫡妃,說起來是這晟王府的女主人,可府中上下無人敬重,一個個毫不遮掩的羞辱譏諷,更有甚者想要對妾身動手,而瑛姑姑亦是縱容默許,指不定是她背后指使,妾身不過讓她處置了這些人罷了,何錯之有,若說有錯,便是未曾顧及殿下,對瑛姑姑不敬罷了,可禮法上,妾身本也不需要敬她。”
他點了點頭,似乎深以為然:“說的倒是有理有據(jù)。”
可葉歡顏卻并不認為,他真的這么好敷衍。
果然下一秒……
“你剛才在瑛姑姑面前,倒是咄咄逼人無所畏懼,為何在本王面前卻這般故作不安?是本王太可怕?還是你故意偽裝?”
不咸不淡的聲音,卻令葉歡顏頓覺泰山壓頂。
她面色慌亂,拘謹不安的跪在元決面前,誠惶誠恐:“殿下恕罪,妾身想要逼瑛姑姑處置那些下人,自然是不能沒了氣勢,何況瑛姑姑雖然受殿下敬重,可……也只是個下人,而我是晟王妃,自然不該在她面前露怯被小瞧了去,可殿下是妾身的夫君,女子以夫為天,殿下便是我的天,我的榮辱生死,皆在殿下一念之間,自然不敢太過放肆,也不敢自作聰明。”???.??Qúbu.net
元決聽言,沉吟片刻,點頭:“倒也有道理。”
葉歡顏咬了咬唇,垂眸跪著,似乎甚是忐忑。
他車恩摸了一下,又問:“你似乎對如今的局勢透徹得很?”
葉歡顏手攥得緊緊的,硬著頭皮回答:“……因為要嫁給殿下,婚前就了解了一些,加上這些日的見聞,便能推測一二。”
元決倏地一笑,極有深意:“你不是打定主意要來送死的么?了解這些做什么?莫非你肯定自己能活下來?”
葉歡顏突然挺了挺腰桿,悶聲說:“既然大師說我命硬,我自然抱著一絲活著的希望啊,而且這些并非刻意去了解的,被賜婚后待嫁的那段日子,府里的姐妹和下人總是來幸災樂禍,說了不少有關殿下的事情,便記住了。”
元決頗感興趣:“哦?你倒是說說看,她們都說了本王什么?”
葉歡顏猶豫了一下,可憐兮兮的抬起眼皮看他,似乎很想說,可又不敢:“那些話有些不敬,殿下不生氣我才敢說。”
元決手肘抵著旁邊的桌面,似有些體力不支,聲音也淡了些:“本王不生氣,你說便是。”
葉歡顏咬了咬牙,一股腦全盤托出:“她們說殿下命犯煞氣,當年克死了先皇后,后來克得二公主喪夫喪子險些自己也喪命,離開了京城遠離殿下才能活著,戰(zhàn)場上打的勝仗也都是煞氣太重,后又克死了盛家大姑娘和兩個王妃,我嫁過來也必死無疑,命再硬也都沒有用,說殿下命不久矣,我旺夫也只能到地底下旺著了,還說等殿下死了,就沒有人會阻擋雍王……”
說著說著,忽然被他一聲冷笑打斷:“好大的膽子啊。”
葉歡顏似是說的忘形了,冷不丁被打斷,忙一縮脖子,低下頭不敢吭聲。
他臉色凜然,不過卻并未輕易發(fā)怒,只思索一瞬,瞇眼看她問:“你這般直言不諱的的說出來,就不怕本王降罪葉家?”
葉歡顏的頓時一臉怨氣:“殿下要降罪他們,我巴不得呢,權(quán)當是殿下為我出氣了。”
他目光幽深:“你很恨葉家?”
葉歡顏微微側(cè)頭抿唇不語,算是默認。
元決驀然笑起,目光凜冽:“那本王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杜撰的?萬一你因為怨恨,無中生有陷害葉家,好利用本王對付葉家解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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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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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