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后,伊格爾等人乘車回來。</br> 這次行動沒有出現戰斗減員,還多帶回來一個人。</br> 見到杜飛的時候那名少女已經穿上了斯萊特傭兵團的小號迷彩服。</br> 原本的長發不見了,大概是用匕首之類的直接斬斷了,剩下的頭發齊刷刷的剛到脖頸。</br> 她看到杜飛,眼中帶有幾分好奇的審視。</br> 剛才她親眼見過了伊格爾的強大和兇殘。</br> 整個帕提拉莊園都被血洗了。</br> 隨后又帶她去了那名碼頭經理的家里,并且逼迫那名經理把其他相關的人全都叫來。</br> 一共二十二個人,包括碼頭經理的父母妻子孩子。</br> 這些人都是她親自用匕首捅死的。</br> 尤其在殺那個經理的兒子的時候,那個只有十五歲的大男孩,惶恐祈求的眼神,像極了她弟弟。</br> 她甚至有一瞬間心軟了,腦子里冒出‘真正作惡的是他父親,他是無辜的’念頭。</br> 但是最終,她還是把匕首捅了下去。</br> 這個少年是無辜的,她父母和弟弟就活該嗎?</br> 他們什么都沒做,只是因為勤勞節儉,攢下了一點家當。</br> 只因為她長的有幾分姿色,他們家就活該家破人亡嗎?</br> 這一刀捅下去,少女用盡了渾身力氣,不僅殺死了面前的少年,也扼殺了她心底最后的溫柔善良。</br> 而此時,她跟隨伊格爾見到杜飛。</br> 看見伊格爾這樣強大的人,竟然在杜飛面前恭恭敬敬,自然十分好奇。</br> 杜飛并沒有多問后續的情況。</br> 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事態發酵。</br> 相信這個時候泗水的各方勢力都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br> 畢竟兩門迫擊炮一共打出了十二發炮彈,這個動靜可不小。</br> 伊格爾則介紹道:“尊貴的買則斯汀,這個小姑娘有成為強者的潛質,請您允許我代為培養,讓她將來成為您的追隨者。”</br> 聽到伊格爾的稱呼,杜飛心里有點不自然。</br> 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還陛下陛下的,聽著都尷尬。</br> 無奈伊格爾就是這個做派,他自己以貴族騎士自居,當然要效忠買則斯汀。</br> 對待這名少女,他也另眼相看。</br> 如果是一般人,像魏成功那種,伊格爾根本不用帶來見杜飛。</br> 他偏偏把這少女帶來,是真的認為這名少女有潛力成為他主人的仆人。</br> 在歐洲有句話:國王附庸的附庸,不是國王的附庸。</br> 意思就是伊格爾手下那些傭兵僅效忠于伊格爾,而不是效忠于杜飛。</br> 但是這名少女,伊格爾希望她能越過自己,至少將來成長起來,可以直接向杜飛效忠。</br> 這是他身為一名貴族騎士,體現自己忠誠的方式。</br> 杜飛其實不太能明白伊格爾這套規矩。</br> 但那并不重要,既然沒有壞處,就沒有必要拒絕對方的好意。</br> 杜飛應了一聲,看向少女道:“你叫什么?”</br> “宋珍珠。“</br> 少女毫不怯場的跟杜飛對視,吐字清晰的回答。</br> 杜飛點點頭,嗯了一聲,沒再多問。</br> 轉又看向伊格爾:“如你所愿,希望你能讓她成為真正的珍珠。”</br> 獲得杜飛認可,伊格爾的心情不錯躬身行禮。</br> 等他帶著宋珍珠走了,杜飛卻沒把宋珍珠太當回事。</br> 雖然他也感覺到,這個宋珍珠有些奇怪,不知道伊格爾憑什么判斷她很有潛力。</br> 但眼下她也只是個有些奇怪的普通人。</br> 事實上,像她這樣有潛力的人很多,真正能蛻變成伊格爾這種強者的卻鳳毛麟角。</br> 她跟伊格爾回到非洲,很可能還沒成長起來,過幾年就死了。</br> 等他們出門,杜飛的心念一動,注意力再次放到隨身空間內。</br> 因為投入的藍光總量極大,使其濃度非常高,包裹住兩枚導彈,升級的進度也相應提升。</br> 杜飛再次檢查,已經發現這兩枚東風-1導彈的體積變小了許多。</br> 從原先的二十多米,已經縮小了三分之一,剩下大概十五六米長。</br> 同時,被一起包裹在藍色光繭內的,火箭發動機的燃料罐已經消失了,還有發射導彈的控制臺也在縮小。</br> 這些特征無一不說明,這兩枚導彈正在變得更先進。</br> 但現在還不夠,必須更先進,更精準。</br> 一不做,二不休。</br> 杜飛這次鐵了心要一下轟掉獨立宮。</br> 最好能干掉蘇哈圖那個禍害才好。</br> 杜飛收回視野,抬頭看了看時間。</br> 心里默默盤算,等到明天天亮差不多應該夠了。</br>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br> 如果這枚導彈打出去,肯定造成巨大反響。</br> 到時候跟國內怎么交代。</br> 跟外邊杜飛可以混淆視聽,說是穌鵝潛艇之類的。</br> 反正這種帽子扣下去,甭管穌鵝承認還是不承認,都是他的鍋。</br> 說到底,整個世界能直接打到雅佳達的彈道導彈,目前只有美穌兩家有這種大殺器。</br> 蘇哈圖本來就偏向西方。</br> 在這種時候,作為西方老大,美地不可能來打他。</br> 而當初被他推翻的蘇家諾則是更偏向左派。</br> 誰的嫌疑最大一目了然。</br> 到時候穌鵝不承認,說那不是我干的,誰會相信?</br> 這就是黃泥掉到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br> 而以穌鵝的性子,預判到這種結果,很可能干脆認了。</br> 反正屎盆子注定要扣在頭上了,不如索性認了,還能唬一唬人。</br> 在穌鵝那邊,則會認定是美地栽贓陷害。</br> 但導彈被截,杜飛親自過來處置這件事并不是秘密。</br> 現在這邊出事,是誰搞的這不是和尚腦袋上的虱子——明白的事兒嘛。</br> 好在杜飛早在巴淡島的時候,就想過這件事。</br> 在中途去李家坡的時候,并沒有急著上報。</br> 事實上,到現在京城那邊還不知道,那兩枚丟失的導彈已經找回來了。</br> 這樣一來,可操作的空間就大多了。</br> 至于說,給江鼎盛那一船武器裝備也很好解釋。</br> 就是發現那艘貨船的時候,船上只剩下了這些。</br> 那兩枚導彈已經被裝運走了。</br> 不過,這樣一來就必須得有人當接盤的。</br> 誰把導彈運走了,又是誰發射的?</br> 這些問題都得有個章程,不然一問三不知,肯定蒙不過去。</br>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到這一步還能一推二六五。</br> 這種大事卻相當不好糊弄。</br> 究竟找誰頂上去,杜飛一直沒有想好。</br> 黃林陳蔡這幾家,在動機上可以,可惜能力不行。</br> 不是杜飛瞧不上他們,就是現在把那兩枚導彈送到面前他們都發射不出去。</br> 把液體燃料導彈順利發射出去,還準確命中目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br> 沒有對應的背景,根本沒有說服力。</br> 杜飛想來想去,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人。</br> 蘇家諾!</br> 這位前統領現在可還沒死。</br> 幾年前,蘇家諾被趕下來,因為其本身巨大的威望和影響力,蘇哈圖并沒有把事做絕,只是將他軟禁了。</br> 畢竟彼時蘇家諾已經65歲了,囚禁起來,郁郁寡歡,根本不用動手,有個三五年也就憋悶死了。</br> 事實上蘇哈圖想的沒錯。</br> 在杜飛穿越前,蘇家諾就是今年離世的,不過是幾個月以后,現在應該還活著。</br> “如果借他的名義,杜撰一批忠于他的軍官……“</br> 杜飛打開思緒,卻又搖了搖頭:“不能杜撰,太容易被戳穿了,必須九真一假。”</br> 想到這里,杜飛腦子里忽然冒出一個有些荒唐的念頭。</br> 他的眼珠一轉,不由露出一抹笑容:“蘇比安!不需要別人,就是蘇比安。他手下的海盜劫持了貨船,并把船停在巴淡島,這些都是真的。只需要把他和蘇家諾湊到一起不就行了……”</br> 至于說蘇哈圖是蘇比安的叔叔,他怎么可能反蘇哈圖,去跟蘇家諾合作?</br> 其實也沒什么不可能的,都說了,是叔叔,又不是親爹。</br> 蘇比安私下養著王玄,還有去香江那幾名奇人,足可以說明他野心不小。</br> 讓他來當這個接鍋俠正合適。</br> 趁這個機會,跟蘇家諾合作,干掉他叔叔自己上位也不是沒可能。</br> 畢竟今年蘇家諾已經七十歲了,又經過了幾年幽禁生活,還能再活多久。</br> 杜飛想來想去,似乎只有這個說辭了。</br> 雖然并不嚴謹,更不能說天衣無縫,但話說回來這里畢竟離國內十萬八千里。</br> 杜飛就在這里,他的話本身就具備一定權威性。</br> 不過,這樣做必須得提前打好埋伏,不能事后放馬后炮。</br> 想到這里,杜飛當即抓起桌上的電話撥出一個號碼。</br> 雖然早在67年就斷交了,但在各地依然保有少量精干人員。</br> 杜飛這個電話直接打給了泗水本地的聯絡人。</br> 把大略情況說了一下,讓對方立即想辦發回老家。</br>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杜飛似是而非的提醒。</br> 說蘇比安拿到這兩枚導彈后,既沒暗中聯絡種花討價還價,也沒大肆宣揚抹黑。</br> 反而相當反常的偷偷運走了。</br> 以此推斷,蘇比安很可能利用這兩枚導彈在籌劃著什么……</br> 有這句話說在前頭,人們有了心理準備。</br> 接下來導彈打在哪兒都更容易接受。</br> 做完這一切,杜飛再次開啟隨身空間,看著里面依然包裹在藍色光繭內的導彈。</br> 此時導彈再次縮小,已經只剩下十三四米長。</br> 經過升級,導彈應該變成了固體燃料。</br> 否則保持射程不變,不可能縮小這么多。</br> 此時,距離天亮還有四個小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