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剛好段昭休息,虞笙決定讓他陪自己去買車。她已經看了無數款車子,最終因為對顏值的期待戰勝了性能,打算在minicooper和minione這兩款中選擇一輛。</br> 去的前一晚,她才興沖沖的把這兩款車的圖片搜出來給他看。</br> 段昭正窩在床上玩手機,看完,還有些意外:“怎么買這個車?”</br> “好看??!”虞笙趴在他的床上,興奮的捶他大腿:“你看它那個殼子,又復古,又可愛,我每天上下班開這么可愛的車,就覺得上班都很幸福,心情就會很好。”</br> 段昭腿動了動,沉默三秒,目光從小姑娘瑩白的小拳頭,一直滑了過去。</br> 最近天氣漸熱,她穿的白色棉質睡裙,趴在床上,輕薄的棉布料在燈光的照射下,微微有點透,能看到她圓滾滾的小屁股,被草莓圖案的小內褲包裹,看起來,很可愛。</br> “你覺得怎么樣?”虞笙見他不說話,迫不及待的問了句。</br> 段昭收回目光:“是挺可愛的?!?lt;/br> “是吧,”虞笙非常滿意這個答案,又問:“那你覺得cooper好,還是one好?”</br> 段昭恍了神:“你說的是車?”</br> “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聊車的事,”虞笙不太滿意他這個反應,嘟囔:“那你說的是什么?”</br> “說的是,”段昭目光膠在她身上:“小草莓?!?lt;/br> 虞笙覺得在和一個神經病對話。</br> 根本就說不明白,興致缺缺的拿手機走了。</br> 那個軟軟的帶點傲嬌的小背影,段昭看得心里直癢。</br> 他得快點了,等不到什么下一世再談戀愛。</br> 翌日。</br> 兩人直奔4S店。</br> 段昭找的是一位非常、非常、實誠的朋友。</br> 虞笙滿懷期待的問該專業人士:“這兩款車,你覺得哪個性價比更合適?!?lt;/br> “要說性價比,”對方摸了摸腦袋,滿臉頹然道:“這倆車就是,矬子里面挑將軍?!?lt;/br> 虞笙:“?”</br> 朋友:“一個是低動力,一個是更低動力...”</br> 虞笙:“......”</br> 朋友:“說好聽點,你買的是情懷,但實際上,它就是樣子貨。”</br> 虞笙:“?!?lt;/br> 朋友:“還費油,你再考慮考慮?”</br> 虞笙不怎么痛快的坐在休息區。</br> 段昭給她倒了杯咖啡:“怎么,還沒拿定主意?”</br> 虞笙拿著宣傳彩頁:“這個車有這么差么。”</br> “性能上來說,不太值這個價錢?!?lt;/br> 段昭的話讓她陷入絕望。</br> 虞笙郁悶的嘴角向下:“我就是個顏狗,你現在讓我選別的車,我也選不出來,先不買了?!?lt;/br> “我還沒說完呢,”段昭話鋒一轉,帶了點縱容的看她:“從美術學上來說,這么出色的外觀設計,豈能是用錢衡量的?!?lt;/br> “嗯?”虞笙一愣。</br> “所以它絕對對得起這個價格,”段昭從她手里抽出一張彩頁:“既然是沖顏值買,就買cooper,不差那幾萬塊錢?!?lt;/br> “對吧!”虞笙眼睛頓時亮起來,激動得拍他大腿:“我就說嘛,肯定是有知音的!”</br> 虞笙最終選擇的是一輛胡椒白的cooper,朋友很夠意思的給了最大優惠,讓另一個店員帶虞笙去隨便挑禮品。</br> 段昭趁機把錢付了。</br> 朋友還挺惋惜的:“發動機之神它不香嗎?大皮座椅它不香嗎?怎么就看中這個了?這東西,開兩年準后悔,你就給她買個one,玩玩就算了,你還都買頂配的,何必呢。”</br> “她喜歡,”段昭在小票上簽上自己名字:“就買最好的。”</br> 虞笙回來的時候,懷里抱了兩只草莓熊。</br> 段昭看到后也是一愣。</br> 朋友笑著說:“你這個小女朋友,還真是,把我們送不出去的禮品,都給挑出來了。”</br> 這個聲音雖然不大,但虞笙也聽到了一點,過去后,小聲解釋:“我也要了油卡,還有一些裝飾的東西,取車的時候再拿,謝謝你?!?lt;/br> “不謝,”朋友當著店里其他人,也就不再聊這個,從兜里翻出些優惠券,給段昭:“做保養和抵交強險的,我看還有哪些值錢的,取車時,給你們配齊?!?lt;/br> 段昭道謝,客套兩句,朋友又去接待別的顧客。</br> 虞笙拿卡去付款時碰了釘子,回來后問他:“你怎么把錢交了?”</br> “算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倍握芽此馈?lt;/br> “我買房的錢,你都還沒收,”虞笙不太認可這個說法:“現在又送我這么貴的禮物,我不能要?!?lt;/br> “回去再說?!倍握咽疽馑蛲庾?,看她懷抱兩只草莓熊,饒有興致的逗她:“我記得你家里有一個,這是想,湊成一家子嗎?”</br> “那個丟了,”虞笙說:“我本來帶去英國的,但是回國辦理托運時,就給弄丟了。”</br> 兩人閑聊似的向外走。</br> “這個草莓熊是正版的,”虞笙并不認為自己吃虧:“我拿兩個,是想給你一個,畢竟挑禮品這種讓人高興的事,也不能只讓我一個人高興?!?lt;/br> 段昭含笑的看她:“謝謝?!?lt;/br> 虞笙溫吞的哦了聲,覺得段昭可能和他朋友一樣,認為她拿的東西不值錢,還幼稚,可能他都忘了,他曾非要和她買一樣的草莓熊水杯的事。</br> 也確實,沒看到他用過。</br> “怎么了?”段昭察覺她情緒低落,站定看她:“買完車,不太開心?”</br> “我也不是非要這個熊,”虞笙想了想說:“要不我去退了,換點有用的東西?!?lt;/br> “你喜歡,就是有用的,”段昭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改變主意,伸手從她懷里拿走一只,抱著:“而且這個,已經歸我了,不能退?!?lt;/br> 虞笙仰頭看他。</br> 一米八八的大個子,也不是小孩子了,懷里抱著一只騷粉色的草莓熊,這個畫風,就讓她想起高三時,那個風風火火,突然降臨在她面前的少年。</br> 段昭不解的歪頭看她:“不想給我了?”</br> 虞笙忙搖頭:“就是忽然想起來,高三時,我和蔣星遙跑到迪士尼,然后在紀念品商店,我買草莓熊的杯子,你也要跟我買一樣的,”她裝得不太在意的笑:“我就覺得,你這么大一個人,怎么好意思用這么可愛的東西。”</br> 說完,她心里有點忐忑,怕他記不清了。</br> “我用了,”段昭了然的看她:“你沒回來時,我很少回家,一直住在隊里,那個杯子就拿到宿舍用了,不過有點遺憾,前年被楊一喆那個混蛋給摔了,男生宿舍,都挺亂的。”</br> “前年?”虞笙眼神微妙:“我的杯子也是,前年,到東京不久,整理東西時,不小心碰到地上的?!?lt;/br> “這么巧?”段昭眉眼一挑,笑道:“那今天這一對熊先生,熊太太,就選得,很有意義了。”</br> “什么熊先生,熊太太,”虞笙斤斤計較道:“這個又不分性別?!?lt;/br> “誰說的,”段昭揉著懷里那只的腦袋:“我這只是女孩子,就叫,小魚兒,你那個是男的,就叫,”他想了想:“叫男神吧?!?lt;/br> 什么亂七八糟的名字。</br> 不好聽。</br> “難聽死了,”虞笙不給面子:“我這個叫,昭貴人?!?lt;/br> 段昭:“......”</br> “昭貴人。”她越來越覺得這個名字很高級。</br> 段昭湊她耳邊商量:“那你好好對他,晚上抱著睡,多親一親?”</br> 虞笙下意識反駁:“你想得美?!?lt;/br> “我又沒讓你,親我,難不成,”段昭懶散的看她:“你想?”</br> 虞笙心跳漏掉一拍。</br> 臉色瞬間垮掉,為防止被人看穿,她若有似無的借草莓熊,宣泄內心的不爽:“你這個負心的昭貴人,你是不是忘了,是你刪朕的好友,誓要跟朕,老死不相往來,現在還想讓朕翻你牌子,你說,你是不是,想得美?”</br> 她真的還,挺生氣的。</br> 說起這個,就很不痛快。</br> 也就,捏著草莓熊的耳朵,來回來去的擰著玩。</br> 身旁的段昭“啊”了聲,捂著耳朵,看著她嘟囔:“疼?!?lt;/br> 她都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你疼什么?”</br> “我耳朵,”段昭眼里勾著,聲音懶散:“你擰得疼”</br> 虞笙驀的松開手:“我又沒擰你,你瞎碰什么瓷兒?”</br> 段昭笑著,放下手時,順勢將她牽住,往懷里一拉。</br> 虞笙措不及防,被他帶進懷里。</br> 他低下頭,貼著她耳朵,用了氣音:“我錯了。”</br> 虞笙被他弄得癢,縮著脖子:“回家再說。”</br> “你先饒了我,”段昭低頭,對視她的目光:“回家再說,行嗎?!?lt;/br> 弄得好像,她是個很作的女朋友,在欺負男朋友似的。</br> 虞笙不想吭聲,稍稍移開目光,忽然,溫熱的氣息湊過來,她耳朵一涼,被他咬住,她驚得在他懷里微顫,全身都麻了。</br> 光天化日,進出4S店的人來來往往,只有她在店外的樹蔭下,和一個人模狗樣的男的,茍且,還全身快爆炸了。</br> 這,好刺激啊。</br> “嗯?”他不松口,帶點威脅的哼聲:“不行?”</br> 她說行,是不是代表,和好的意思?</br> 其實也沒什么。</br> 她想過了,可以和好的。</br> 那個,懷疑的,不太信任的,害怕邁出那一步的,心里防線,已經慢慢的在淡化。</br> 虞笙被他壓到有點發麻的手動了動,就想,從他懷里先抽出來,然后也同樣的抱住他,再告訴他,可以,和好。</br> 就在這個過程中,</br> 他眼里忽然閃過一絲異樣,松開她的耳朵,低著頭,眼尾微勾:“小姑娘,你往哪摸呢?”</br> 虞笙像個木頭人一樣的看他。</br> 她好像碰到了什么,但也不太確定,就,多碰了一下,他便稍微直起背。</br> 也不是小孩了,她瞬間全懂。</br> 她要怎么解釋,她不是故意的?</br> 下一秒,一只大手罩在她頭頂,揉了揉。</br> “摸了我,”</br> “人就歸你了,”</br> “這輩子,”</br> “別想賴。”</br> 虞笙一度懷疑,她和段昭上輩子是一對冤家,弄得她好像,總欠他什么似的。</br> 和好,都不能,浪漫、唯美,像韓劇般的展開。</br> 虞笙有些不太爽的吹起前額劉海。</br> 這一小動作被段昭發現,他捏著她手:“等回家,我再鄭重其事的,補給你一個,和好儀式?!?lt;/br> 虞笙不再故作矯情,痛快的點了點頭。</br> 段昭眉目舒展,走到車旁時,按下鑰匙。</br> 車燈閃爍,他過去拉開副駕駛的門,虞笙剛要上車,聽到背后傳來喊聲。</br> “是虞笙嗎,”一個穿職業裝,妝容精致的女人迎面走來:“你也來選車,真是太巧了?!?lt;/br> 虞笙認出她,笑著問好:“楊總您好?!?lt;/br> “叫我楊苒姐就行,”楊苒打量她身旁的男人:“我如果沒認錯,這位是短道速滑世界冠軍,段昭吧,虞笙,他是你男朋友?”</br> 虞笙點頭,對段昭道:“這位是剛從美國回來的,和美集團的楊總?!?lt;/br> 段昭頷首:“您好?!?lt;/br> 楊苒欣賞道:“郎才女貌,很般配?!?lt;/br> 虞笙道謝,雙方客套了幾句,楊苒還約了人,便就此別過。</br> 上車后,段昭發動車子,隨口問道:“朋友?”</br> “前幾天采訪的一個獨自在美國華爾街奮斗,成功躋身500強企業的華人,叫楊苒?!庇蒹险f。</br> “她現在是,”段昭手指撥轉向燈,打算變道,看著后視鏡閑聊:“打算回國了?!?lt;/br> “嗯,挺有魄力的一個人,”虞笙無意識的玩著手機繩:“美國名牌大學畢業,離過一次婚,離婚后,才開始考研,讀博,憑自己的努力,在華爾街找到一份經濟分析師的工作,現在已經是大中華區這邊的負責人?!?lt;/br> 段昭從她的語氣聽出:“你對她印象還不錯?”</br> “剛好是我,生日那天采訪的她,”虞笙說:“我覺得她,就是那種雖然快四十歲了,但完全找不到中年婦女的影子,整個人特別有活力,生活也是,很積極的一種狀態,還有很多,”她輕聲細語的陳述:“我很羨慕的點?!?lt;/br> “哪些,”段昭留意著后視鏡問道:“是你羨慕的,說給我聽聽。”</br> “她會經常去不同的國家,看不同的地方和人,”虞笙怕他誤會成旅游,解釋道:“不是跟團出境游,那種走馬觀燈的旅游團只適合老年人?!?lt;/br> “你說的是,自由行,背包客?”段昭目光從后視鏡移開,看她問:“是不是還要帶點冒險精神?”</br> 虞笙有種他領悟到精髓的暢快感,唇角彎起,非常愉悅的嗯了聲。</br> “我也喜歡,”段昭手指敲著方向盤:“等我退役,你陪我一起去,我長這么大,除了香港迪士尼,連個景點都沒看過?!?lt;/br> “那你還,挺可憐的?!庇蒹嫌芍缘母袊@。</br> “是啊?!倍握涯抗庥只氐胶笠曠R。</br> 車在路口遇到信號燈,停在左轉彎道。</br> 虞笙見他總是盯著后視鏡,已經看了一路,就有些奇怪:“后面有什么問題嗎?”</br> 段昭啊了聲,回過神道:“那輛白車,好像跟咱們順路?!?lt;/br> 虞笙沒太明白的看他:“認識的人嗎?!?lt;/br> “不認識,”段昭說:“但從4s店出來,都二十多分鐘了,也不能一直順路?!?lt;/br> 虞笙匪夷所思的回頭。</br> 與此同時,段昭連忙說:“別回頭?!?lt;/br> 已經晚了。</br> 她連后面車主是男是女都沒看見,就忙把頭轉回來。</br> 信號燈換成綠色。</br> 段昭開車左轉,從后視鏡看到,白車左轉調頭,兩車分道揚鑣時,對方車司機從他視線里一閃而過。</br> 是一個帶著黑色棒球帽,墨鏡,著黑色長袖的,看不出是男還是女的人。</br> *</br> 兩人在外面吃完飯,才回的家。</br> 這個外面,對于段昭這種不怎么能外出飲食自由的人來說,也就只有“這里”比較安全。</br> 虞笙有很多年沒來過“這里”,也沒來過大官南路的夜市了,還記得他第一次告白,就是在這,現在又回來,就有種,重回舊時故里的親切感。</br> 遺憾的是,他們走的也比較早,沒有等到夜市出來擺攤的時間。</br> 回家后,虞笙把兩只草莓熊立在沙發里,越看越順眼,為區別開,她從化妝包里翻出一枚小皇冠的發夾,夾在其中一只的耳朵上。</br> 段昭背著手,悄悄走到她身后:“戴發夾的是,我們小魚兒?”</br> “不是,”虞笙強行拉扯:“戴發夾的是昭貴人。”</br> “還貴人啊,”段昭調笑道:“你后宮還有誰,說出來,我替你做掉?!?lt;/br> “沒了,”虞笙覺得自己斗不過一個妒婦,老實巴交的說:“暫時就你一個。”</br> 段昭咬住重點:“暫時?”</br> “你怎么總是挑我語病,”虞笙無法反駁,干脆就想賴掉:“你這不就是杠精屬性嗎,你別當運動員了,去工地搬磚吧!”</br> 段昭盯著她直到說完,那個眼神,盯得虞笙頭皮發麻,好像下一秒能把她吃了,她就立刻,走為上策,想從他身邊溜掉,沒想到被他一把握住手腕,反手拉進懷里,她肩膀蹭著他的胸膛,人就被帶得,側身坐下。</br> 虞笙今天為了方便試駕,穿了一條淺色的牛仔褲,但夏天的布料,即便是牛仔,也是極薄的那種,坐下去時,她就感受到真實的,很有肌肉感的,人腿坐墊。</br> 關鍵是,他的長腿,折起來,還是很長,她這么坐,等于,</br> 雙!腳!離!地!</br> 整個人的重量,都完整的,壓在他腿上。</br> 虞笙不太安分的想下去,被他摟進懷里。</br> “你這個是拿金牌的腿,就和郎小朗的手一樣,一條腿能值一個億,”她很不踏實的建議:“你還是讓我下來吧。”</br> “那你就當,”段昭彎著唇道:“坐在兩個億上。”</br> “我就是個比喻,”虞笙說:“也不是真的有兩個億。”</br> “兩個億,我還得再努努力,不過,”段昭從背后拿出一堆紅色封皮的本子,還有一個小小的,黑色卡包:“這件事一直沒對你說,我用上次過戶,你留下的復印件和委托書,已經把,所有房子,都過戶到你名下了,哪套在租,哪套空著,都標記過。租金,還有我所有收入、存款的銀行卡,都在這個卡包里,密碼我統一改過,都是你的生日?!?lt;/br> 他把這些東西放在虞笙腿上。</br> 她看著那些,完全不敢拿,仰頭看他時,意識全在飄,眼前他那張臉,重重疊疊,有時是一張,有時是兩張,都是笑的。</br> 但她一點都笑不出來。</br> 還很想哭。</br> “我又不是財迷,又不是圖你錢,”她話問出來,就是不接受:“你給我這些干什么?”</br> 這也就剛和好,還沒有幾個小時,怎么能把自己全部家當交出來呢。</br> “不是說了,要給你一個,”段昭摟著她,懶倦的托著尾音:“和好儀式?!?lt;/br> “我不要。”虞笙氣得說小孩話。</br> “名字都改了,”他聲音帶點哄:“這又不是債務,看把你嚇的。”</br> 她忽然,不知道說些什么,手落在房產證上面,翻開一頁,看到最后的日期,情緒就更加控制不住。</br> 她一個一個的翻。</br> 日期都只有一個,5月29日。</br> 她的生日。</br> 可是那天,他都沒對她提和好的事。</br> “你是不是,不太聰明,”她努力控制眼里的酸意,言不由衷的繼續說著氣話:“你就不怕,我不答應跟你和好,或者說,我們到最后,還是發現,互相不太合適,走不到一起,那你怎么辦?你什么都沒有了!”</br> “我有你啊,”他圈著她,更緊:“我身無分文,肯定賴著你,就看你了,要不要我?!?lt;/br> “這些東西,”她還在糾結這個事情:“我替你收著,但還是你……”</br> “我問你要不要我,”段昭氣笑了:“你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干什么,是想賴賬?”</br> “我不是那個意思……”</br> 頓時覺得,解釋不清了。</br> 也沒法解釋,她現在整個腦子里,都是亂的,捋不出一點頭緒。</br> 虞笙和他對視著,那雙深邃的眼里溢著溫柔。</br> 再也沒有比他更傻的人了。</br> 下一秒,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頭吻上他的嘴唇。</br> 他的喉結滾動,像是已經等候多時,反射性的摟住她的腰,熱情回應。</br> 紅色的證件、卡包,稀里嘩啦的掉在地上,他們誰都沒有管。</br> 淡淡的沉木香味兒在兩人之間彌漫。</br> 她能感覺,他的吻很炙熱,舌尖正在一點點撬開她的唇齒,一陣酥麻感,立刻在口腔中環繞。</br> 比以往任何一個吻,都深。</br> 她在過程中,微微睜開眼。</br> 他嘖了聲,稍微停下,鼻尖的氣息在游蕩:“閉眼?!?lt;/br> 她眼睛剛閉上,腰上被他懲罰似的掐了一下,敏感的“啊”了半聲,嘴巴又被他堵上。</br> 好像是在慢慢對她說,他不再是那個少年,已經長大成一個真正的男人,會用男人的方式,繼續愛她。</br> *</br> 車是幾天后提回來的,虞笙車牌尾號也用的段昭的生日,0107。</br> 她第一天開新車上班,小心翼翼的停好車,收到段昭的信息:到電視臺了?</br> 虞笙:剛到停車場,你到訓練館了嗎。</br> 段昭:也剛到。</br> 虞笙:你不是,早就走了嗎?</br> 段昭:高架橋堵了快3小時,賣盒飯的都上來了。</br> 虞笙:那你遲到了?</br> 段昭:是啊,罰我一千塊錢,我教練不是窮瘋了吧?</br> 虞笙:雖然很心疼,但還是很想,發出反派的笑聲...</br> 段昭:小沒良心。</br> 虞笙正在電梯里,看到這個稱呼,不太在意的笑著,轉念又覺得,他們這段感情,她總在慢慢試探,抱著保守的態度,可他卻全無防備,始終努力迎合她的想法。</br> 感情應該是,互相的。</br> 想了想,她很善解人意的回:要不你還是住在隊里吧,這樣會方便一點。</br> 沉默數秒。</br> 電梯門打開時,他也剛好回信:別想趕我走。</br> 虞笙向辦公區走,手速飛快的按字:我不是這個意思,那,我再給你轉點錢吧,留著下次遲到用?</br> 段昭:......</br> 段昭:錢就不用了。</br> 段昭:明天早上,把我親醒。</br> 虞笙:你還要不要臉?</br> 段昭:我沒臉。</br> 虞笙笑了會兒,低頭找了個親親的表情包發給他,還沒落座,關主任叫她:“虞笙啊,總臺有慢生活體驗類的綜藝節目,點名叫你去錄一期。”</br> “我?”虞笙拿著手機疑惑道。</br> 什么綜藝?</br> 要在電視里播出嗎?</br> 她去做什么,她又不是明星?</br> “就是你,”關主任笑瞇瞇:“這期擬邀嘉賓是國家短道速滑隊,節目導演覺得,你跟他們能夠碰撞出,”關主任手比煙花,砰的炸開:“收視火花!”</br> 虞笙:“?”</br> 也才,剛和好。</br> 華視莫不是在她家里裝了攝像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