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阿陽臉都綠了。</br> 向三爺的臉色也是非常精彩,陰晴不定的。</br> 我沒想到這阿陽這么沉不住氣,隨隨便便一激將就自己說漏了嘴。</br> 這一下不管我怎么說,阿陽都是難辭其咎了……</br> 雖然是我用籌碼的事兒套路了阿陽,但在人們先入為主的思想誤區之下,就會認為我說的是真的!</br> 就好像一家店被兩個盜賊偷竊,后面那個被抓住的盜賊就算兩起偷竊案背鍋,那也說得過去。</br> “哪兒來的籌碼,放你媽的狗臭屁!”</br> 阿陽惱羞成怒,對著我繼續破口大罵。</br> 向三爺聽了冷笑:“阿陽,你好大的威風啊,當著我的面兒還敢威脅你的同事……”</br> 阿陽急了:“向三爺,你聽我解釋……事情真的不是這樣的,是這個小子故意套路我,他套路我!我真的冤枉啊向三爺!”</br> 阿陽急得跪下了,拼命跟向三爺解釋。</br> 可向三爺只想要一個結果,至于真相是什么,已經不重要了。</br> 大胖子也冷笑道:“向三爺,這事兒怎么說?”</br> 向三爺淡淡道:“陳老板也是我這里的常客了,我也一直很尊敬陳老板,發生這樣的事兒,搞得陳老板不愉快,確實是我對手下的人管教不嚴……掃了陳老板的興了……”</br> 大胖子點燃了一根香煙,翹著二郎腿,一副好不威風的樣子。</br> 向三爺沉吟一聲:“這樣,一會兒我會讓人給陳老板送上十萬的籌碼,陳老板在我場子里怎么開心怎么玩……至于阿陽,他得罪了陳老板,就交給陳老板處理吧!”</br> 向三爺表示很心累。</br> 可阿陽一聽這話就急了:“三爺……事情真的不是這樣的,是這個小子冤枉我啊!”</br> 這時,旁邊有個男人上去就在阿陽的臉上打了一拳,嘴里罵道:“聽不懂人話嗎?三爺說讓陳老板處理,你他媽的還纏著三爺做什么?”</br> 阿陽直接被打懵了,死死咬著牙,不敢開口說話。</br> 大胖子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br> 不多時,門外有兩個黑衣男人走了進來。</br> 我一看這好像是昨天跟在大胖子身邊的保鏢……</br> 他們一進門就問大胖子有什么吩咐,大胖子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讓他們原地待命。</br> 接著,大胖子起身走到阿陽面前,伸出一只手:“五萬,你往我茶里吐口水,五萬塊,這事兒就這么算了……”</br> “我……我沒有啊……”阿陽哆嗦著,已經被嚇得哭出聲來。</br> 他開始像狗一樣對大胖子求饒,對著大胖子不住地磕頭。</br> 我知道這事兒是我做得卑鄙,但阿陽不仁在前,也別怪我不義在后了!</br> 如果不給這個阿陽一點教訓,還真他媽以為鐵柱我是好欺負的!</br> 我想起了之前阿才也是這么幫我收拾凱哥那幾個人的,他說過,老千做事靠腦子不靠拳頭!</br> 大胖子微瞇著眼,一口煙吐到了阿陽的臉上:“你沒有什么?沒有往我茶里吐口水,還是沒有五萬塊錢?請你說清楚……”</br> “我都沒有啊……”阿陽顫聲哭道。</br> 我感覺這一刻我心中產生了變態和扭曲的爽感,本來還對阿陽有些同情,覺得我做的卑鄙了,可是一想到他又敲詐我又偷我的……</br> 我就覺得這個懲罰太輕了!</br> “阿堯,沒什么事兒的話,你去忙吧……”</br> 我看得正起勁的時候,海哥突然對我說了一句。</br> 扭頭朝著海哥望去,海哥對我投來意味深長的眼神。</br> 從海哥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海哥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在背后搗鬼。</br> 可海哥是李無意的人,他自然是站在我這邊的,現在是向三爺親自出面,海哥也不怕得罪人。</br> “好的海哥……”</br> 我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又對向三爺和大胖子打了聲招呼,才趕緊離開了辦公室。</br> 剛一把辦公室的門關上,就聽到辦公室里傳來阿陽殺豬般的慘叫求饒聲。</br> 隨后是大胖子的怒罵聲:“草泥馬的,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敢跟老子玩兒陰的……你知不知道?啊?知不知道……草!要是拿不出錢,就讓你家人來給你收尸……”</br> 我心說這個大胖子也真是夠殘暴的,也不知道下手輕點兒嗎?</br> 不過這倒是讓我心情變得大好,感覺走路都帶風的那種。</br> 我把香煙零食放到了包間里,又提了好幾壺水過去。</br> 剛走出包間的時候,看著向三爺帶著海哥和另外幾個男人也走出了辦公室,不過很快就走到了另一個辦公室里去了。</br> 我估計今天這事兒,大胖子徹底把向三爺給得罪了,就算向三爺表面不說,但心里肯定也很不爽。</br> 大胖子也不知道什么背景,根本沒有給向三爺的面子,一個勁的要向三爺給說法。</br> 向三爺作為賭場的老板,肯定不可能為了一個服務員得罪這里的大賭客,所以向三爺對大胖子肯定是無可奈何的。</br> 至于阿陽,下場估計是最慘的,被大胖子暴揍一頓還要被敲詐。</br> 發生了這樣的事兒,估計向三爺也不會留阿陽在這里工作了。</br> 只能說,自作孽,不可活。</br> 就在這時,我忽然看到走廊外面走進來四五個人。</br> 這幾個人有男有女,一路上說說笑笑的。</br> 可當我看到其中幾道身影的時候,心里咯噔了一下……</br> 我看到昨天晚上的兩個廣東人赫然就在其中!</br> 還有一個面色嚴肅的中年男人我也有些眼熟,好像是當時地中海后面站著那個像保鏢的人!</br> 廣東老千團已經來了?</br> 他們說說笑笑地朝我這邊走了過來。</br> 路過我身邊的時候,我特意別開了臉,生怕被兩個廣東人看到。</br> 我想起了昨晚上的經歷。</br> 這幫人想置我于死地……卻被我僥幸逃脫了。</br> 這時我才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假如說我今晚上去這個包間的話,那我是不是會被兩個廣東人給認出來?</br> 想也不用想,才過了一晚上,他們肯定還記得我的樣子!</br> 我心說這可怎么辦呢?</br> 不過很快我就想明白了。</br> 這本身就是一場老千之間的約賭局,就算把我認出來又怎么樣?</br> 這里可是向三爺的場子,還有李無意在,他們應該不能拿我怎么樣吧?</br> “喂,小子,你站住!”</br> 就在我剛剛快要走出走廊的時候,突然,我聽到后面有人叫我。</br> 我一聽這個聲音……這不是那個地中海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