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把今晚上發生的一切,詳詳細細對黑珍珠講述了一遍。</br> 現在狐貍峰叔電話都打不通,火藥更是下落不明,我真的很想讓人給我出出主意,幫我分析分析。</br> 黑珍珠那邊一直靜默地聽著。</br> 直到我完全講述完畢,我才咬牙道:“珍珠姐,你說……到底是誰?是誰會做這種事兒?我現在又該怎么辦?”</br> 曾經我一度覺得自己經歷了很多生死,見過很多大場面,已經成長起來了。</br> 是的,我確實也成長了不少。</br> 我不再是當初那個剛進城被人欺負的牛鐵柱了。</br> 可現在真正遇到這種大事兒,身邊沒人的時候,我又覺得自己是那么的無助。</br> “阿堯,你是不是還忘了滿天星?你現在是滿天星的蝎子,你為什么不讓滿天星的人幫忙?”黑珍珠問我。</br> 我嘆道:“我一開始就想到了……只是,珍珠姐,雷胖子和火藥,都是狐貍的人,我的真實身份跟他們牽扯很深,要是滿天星的人有人盯著我,懷疑我,到時候順藤摸瓜……那我的真實身份是很容易就暴露了……到時候不僅是我有危險,我身邊的人也要受牽連……峰叔費盡心思做的這個局,也就前功盡棄了!”</br> 黑珍珠那邊聽了沉默了一會兒,嘆道:“你說得對……”</br> 可就在這時,我腦海中靈光一閃。</br> 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br> 我想到了一個不得不讓滿天星插手的辦法。</br> 讓滿天星的人幫忙,卻又不容易暴露我的身份。</br> “珍珠姐,你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先掛了!”</br> 我沒等黑珍珠回應已經掛斷了電話。</br> 我從兜里掏出雷胖子臨死前給我的那塊,鮮血還沒擦干凈的佛牌。</br> 腦海中突然多了一個念頭。</br> 我開始在腦海中思索這個念頭的可行性。</br> 并且開始盤算著,我該怎么跟滿天星的人交待才可以。</br> 這么想著,我掏出手機,打開了微信。</br> 我又把微信切換到蝎子身份的那個微信。</br> 默默點開了滿天星的群聊。</br> 我在腦子里組織著詞匯。</br> 最后,我打了一段文字發送出去。</br> 文字內容如下:</br> 江州胡紅梅的表弟死了,她的徒弟也被人劫持,我剛聽到了一個傳聞,有人說是我們滿天星干的,還說是蝎子親自動的手……在現場還留下了我的佛牌!這是有人想故意栽贓陷害,搞壞我滿天星的名聲,還要讓胡紅梅來對付我們滿天星!一個小小的胡紅梅我是不會擔心,可有人居然這么大的膽子敢栽贓老子?所有人聽好了,我要你們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查出這事兒是誰做的!記住,是不惜一切代價,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人給我找出來!</br> 我用了一種命令的口吻來彰顯我蝎子的威風。</br> 可能剛成為蝎子跟這幫大佬見面的時候我還會很拘謹。</br> 但隨著這些大佬個個送禮,再加上馬富貴一直給我開綠色通道。</br> 我覺得是時候展現我作為蝎子的威嚴了。</br> 滿天星的人脈很廣,這些人個個都很厲害。</br> 我想如果讓他們著手來查這件事兒,可能會容易很多。</br> 在發完了這段文字之后,我還把兩張佛牌放在掌心,拍了一張照片發送了出去。</br> 發完這條消息,我直接艾特了全體成員。</br> 當然,我這么發送消息還有一個小小的隱患在里面。</br> 因為現在韓方也是在這個群里的。</br> 這個消息一出,很可能讓韓方直接確定了我就是蝎子。</br> 可我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br> 從之前韓方對我明里暗里的暗示看來。</br> 其實韓方的心里早已經心知肚明了。</br> 因為燕長生一直是游走在韓方和阿金之間的雙重間諜。</br> 我想,以后韓方想對付滿天星的話,那我對他來說也是有利用價值的。</br> 不管從什么角度來說,現在暴露我,對韓方而言都絕對不是一件好事。</br> 還有就是,哪怕他確定我是蝎子,他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馬富貴也會一直幫我圓謊。</br> 在發送了這段話和照片之后,我拿著手機,開始在原地默默地等待著消息。</br> 滿天星的成員很多,并不是人人都已經休息了。</br> 我看到有不少人都在群里回應,說立馬吩咐手底下的人去查。</br> 就在這時,我突然收到了一條驗證消息。</br> 我點開一看,是一個昵稱叫古玩珍寶鑒賞的人加我,后面還有一串電話。</br> 在群里的昵稱叫做張曉生。</br> 我沒想到張曉生這么快就看到消息了,還主動跑過來加我。</br> 我趕緊通過了驗證。</br> 一想到張曉生是滿天星里軍師一樣的存在,那我想這人是不是應該有辦法很快查到幕后主使?</br> 在剛剛通過驗證不久,張曉生發來了消息:陳少,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么?我現在人還在江州,需要幫忙的話說一聲?</br> 他的消息倒是讓我感到有些意外。</br> 我沒想到張曉生居然還在江州?</br> 我略微思索,給張曉生發送了消息過去:我剛剛已經在群里說了,我要找出那個冒充我給我拉仇恨的家伙,先生有辦法么?</br> 張曉生:辦法是人想的。</br> 我:那先生想到了么?</br> 張曉生:應該需要一些時間,畢竟我還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br> 我剛準備回應,看到張曉生這話不由得變得警惕起來。</br> 我心說這個張曉生該不會是在套話吧?</br> 我還要告訴他前因后果?</br> 我知道,多余的信息我絕對不能繼續透露,不然隨時都有暴露身份的危險。</br> 過了一會兒,張曉生又回了一句:陳少,你在什么位置?我看看附近有沒有認識的朋友,如果陳少需要的話,我打聲招呼,這些人隨時可以聽候陳少的差遣的!</br> 我心說這滿天星斗的人確實牛逼啊。</br> 這還不是江州本地道上混的,卻到處都有關系。</br> 這更加讓我懂得了一個道理,現在真是拼關系拼人脈的社會啊。</br> 有了人脈,走到哪里辦事都很方便。</br> “那行,如果你有認識的朋友,麻煩給我來幾個……我在江州白縣,明天一早,我要去一個地方!”</br> 我知道,能跟滿天星扯上關系的人,在道上都不是簡單的人物。</br> 雖然我身邊有蝴蝶夢。</br> 可有時候,道上的人可能需要道上來對付,那才叫對癥下藥。</br> 現在除了一張佛牌,唯一的線索,就是孫鐵柱說的那個叫做闖哥的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