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這是……”</br> 一時間我居然不知道說什么好。</br> 娟嫂把手機(jī)還給我,苦著一張臉,說:“我知道鵬哥的脾氣,他要是知道李丹出賣我,肯定會收拾李丹的……我肯定勸不住他……李丹跟我也算是閨蜜一場,我不想看到鵬哥對付李丹!”</br> 此刻我心中為雷胖子感嘆,有妻如此,夫復(fù)何求啊?</br> 娟嫂的話讓我聽了沉默。</br> 連北斗也是神情有些古怪地望著娟嫂。</br> 在我剛認(rèn)識北斗的時候我總覺得北斗是一個沒什么情商,也感受不到情緒,如同吳大師所說的,一個殺人機(jī)器。</br> 可隨著跟北斗的相處,我發(fā)現(xiàn)這個妞兒,越來越懂得怎么去感知別人的情緒了。</br> “前面怎么走?”</br> 車內(nèi)沉寂了一會兒之后,前方的鳶尾突然問了一句。</br> 娟嫂湊到車窗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對鳶尾道:“從這條路開過去……你們看,前面那里就是了……”</br> 這時我也朝著車窗外面看去。</br> 這里好像確實已經(jīng)到了白縣縣城的邊緣。</br> 周圍到處都是黑燈瞎火的。</br> 只有車燈照射過的地方,隱隱能看到周圍的環(huán)境。</br> 中間一條寬敞的石子路,兩邊都是瓦房,而且墻壁上都噴著“拆”字。</br> 一看這個區(qū)域就是要準(zhǔn)備拆遷了的。</br> 不過穿過了這條路之后,可以看到前方有一棟很高的樓,上面有個照明燈正在緩慢地轉(zhuǎn)著,好像能照亮整個縣城一樣。</br> “那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不過……”</br> 我有些擔(dān)憂地道:“之前我聽鵬哥打電話的時候,對方說了,會設(shè)置三道關(guān)卡,這三道關(guān)卡就是為了防止鵬哥搬救兵的,要是我們這么直接開車過去,我怕會打草驚蛇,可是我也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什么路可以繞過去的!”</br> 最重要的是,根本不知道對方的人現(xiàn)在埋伏在什么地方。</br> 對方現(xiàn)在在工地那邊有多少人,是否還有危險的武器?</br> 這些都是一無所知。</br> 我扭頭看向了娟嫂。</br> 娟嫂也是一臉為難地?fù)u搖頭:“我們縣城的人都知道有這么個地方,但是我也從沒有來過!”</br> 我看向了北斗,問北斗:“那一邊遇到這種情況,你們是怎么做的?”</br> 我心說……蝴蝶夢的人出門執(zhí)行任務(wù),應(yīng)該會遇到不少困難吧?</br> 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她們應(yīng)該也有解決困難的辦法吧?</br> 北斗道:“很多時候我們都是提前知道了對方的信息,提前就去蹲點的!”</br> 鳶尾道:“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喬裝打扮混過去……”</br> 所以她們說了等于沒說。</br> 現(xiàn)在情況緊急,哪有時間思考那么多?</br> 我想了想,說:“先往那棟樓的方向開,看看周圍的地形,要是有人攔截再說……”</br> “依我看,要是一會兒有人敢出來攔我們的話,我直接干掉算了……而且還要趁著他們沒辦法給上面的人通風(fēng)報信之前!”</br> 這時,我看到副駕駛的玫瑰又掏出了手槍,好像還往手槍上加裝了消音器。</br> 現(xiàn)在也沒什么別的好辦法了。</br> 鳶尾的車速慢慢放緩。</br> 我們一邊沿著這條大路往那棟樓的方向開,我還讓北斗一邊注意著兩邊的環(huán)境。</br> 雖然我一直都提心吊膽的。</br>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們一路往工地方向開居然是暢通無阻。</br> 一直到了工地外面。</br> 此時燈光也變得更加明亮了起來。</br> 燈光讓整個工地周圍亮得如同白晝一般。</br> 其實以前我也聽說過,有些工程為了趕工,會讓工人們連夜干活兒。</br> 新聞上不也經(jīng)常看到工地附近的居民跟工地的人起沖突還上電視的么?</br> 可這里的工地雖然燈光明亮,里面卻是靜悄悄的,根本聽不到施工隊在施工的聲音。</br> 此時已經(jīng)來到了那棟樓的附近,我讓鳶尾把車子停在了一個隱蔽的角落里。</br> “阿堯,現(xiàn)在怎么說啊?”鳶尾回過頭問了我一句。</br> 我沉吟了一聲,說道:“這樣,鳶尾師姐,麻煩你在這車上,跟嫂子一起等我們……我跟北斗,玫瑰師姐一起進(jìn)去看看?”</br> “行,阿堯啊……”</br> 鳶尾忽然狡黠一笑:“這一次幫你可不是什么人情,我們可是要收錢的……”</br> 我擺擺手:“錢多錢少的都不是問題,鳶尾師姐放心!”</br> 鳶尾二話不說,從兜里摸出一樣?xùn)|西遞給我。</br> 我一看,居然也是一把手槍。</br> 我心說……</br> 怎么不見北斗身上帶著槍呢?</br> 這手槍難道是蝴蝶夢的標(biāo)配么?</br> “這玩意兒,你會用吧?北斗和玫瑰我不擔(dān)心,可你這個金主要是死了,就沒人付錢了,你可得活下去啊!”</br> 鳶尾半開玩笑的說道。</br> 我吞了口唾沫。</br> 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是伸手把手槍接了過來。</br> 鳶尾還伸出手教我:“扣這里,上保險栓,然后……扳機(jī)這里……”</br> 簡單的教學(xué)之后,我點了點頭。</br> 我趕緊把這玩意兒揣進(jìn)兜里,只覺得沉甸甸的。</br> 我心說不到萬不得已,我可不能用啊……</br> 萬一走火鬧出人命了,我可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br> “嫂子,那就辛苦你在這里等著了……等著我們的消息!”</br> “好,阿堯……一定要安全,好好的!”</br> “放心,一會兒我會跟鵬哥一起出來的!”</br> 在跟娟嫂簡單說了兩句之后,我們幾個下了車。</br> 我們沿著周圍的擋板,開始找進(jìn)入工地的地方。</br> 剛剛我們看到了大門的位置。</br> 可是那個位置實在是太顯眼了,容易打草驚蛇,哪怕北斗她們身手好,也不可能從正門進(jìn)去。</br> 在幾乎繞著工地周圍的擋板走了一圈之后。</br> 終于,在這棟大樓的后面,看到有一個擋板的地方開了一條口子,像是狗洞一樣。</br> “阿堯,從這里進(jìn)去?”北斗停下腳步,望著那狗洞,問了我一句。</br> 此時我很擔(dān)心雷胖子,更擔(dān)心火藥。</br> 雖然很緊張,但恐懼感已經(jīng)不如之前那么強(qiáng)烈了。</br> 我說:“這看起來像個狗洞啊……不過,我先鉆為敬……”</br> 身為一個男人,怎么能讓女人先鉆呢?</br> 我趴下去,順著這個狗洞便鉆了進(jìn)去。</br> 很快,北斗和玫瑰也跟著鉆了進(jìn)來。</br> 我們繞著大樓的墻角,開始尋找大樓的入口。</br> 繞到了前面,就發(fā)現(xiàn)這棟大樓的正門對著的方向,是一塊很大的空地,上面全是石子和泥漿。</br> 我想,這應(yīng)該這棟大樓面前的廣場,只不過一切都在施工階段,還只是個廣場的雛形。</br> 空蕩蕩的空地上,看不到半個人影,只有上面的照明燈照著,倒是有不少斗車和挖掘機(jī)。</br> “等一下,阿堯,你看那……那是不是雷胖子?”</br> 就在我還在東張西望尋找大樓入口的時候。</br> 突然,北斗顫聲問了一句。</br> 我扭頭看向北斗,只見北斗指著那空地上的一個方向。</br> 我順著北斗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br> 一看到那邊的場景,我的心瞬間沉了下去。</br> 片刻之間,我只覺得眼前閃過了一道紅色幕布。</br> 大腦也是嗡的一下子炸響。</br> 這一刻我?guī)缀跏遣还懿活櫍焖俪莻€方向沖了上去!</br> “鵬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