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北斗的電話。</br> 站在黑珍珠的車前,點燃了一根香煙。</br> 這一刻總覺得自己心頭有些堵得慌。</br> 在我跟鄧鐵柱剛認識的時候我就想過。</br> 這個鄧鐵柱再怎么說也只是個賭徒而已。</br> 我可以用他,但是不能夠信他。</br> 因為我從一開始就預料到這樣唯利是圖的賭徒,會有一天因為利益而背叛我。</br> 可我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而且真正到了他背叛的時候,我心里還是有些難以承受的。</br> 這一刻再次有種對峰叔的感同身受。</br> 我總覺得曾經的峰叔是否也經歷過背叛,所以才會給我灌輸那種毒雞湯呢?</br> “怎么了阿堯?”黑珍珠問我。</br> 我搖了搖頭:“沒什么……那個,珍珠姐,一會兒我會讓北斗聯系你,晚點你們一起出去吃夜宵吧……我昨晚說了,在回去之前,我還得去見兩個朋友!”</br> “要不要我送你去?”黑珍珠問。</br> 我搖搖頭:“不用了,你可以先回酒店休息……晚點我會讓北斗聯系你!”</br> 黑珍珠也沒多說什么,開車就走。</br> 我走到了大馬路上。</br> 掏出手機,準備先給雷胖子打個電話。</br> 電話接通之后,雷胖子那邊吵吵嚷嚷的。</br> 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娛樂城里最忙的時候。</br> 狐貍現在跟李無意峰叔一起去了陜西,最信任的就是雷胖子。</br> 那雷胖子現在應該負責娛樂會所里的大盤小事。</br> “喂,兄弟啊,什么情況啊……你總算想起給哥哥我打電話了啊?”</br> 雷胖子那邊一聽就很忙。</br> 可接到我的電話,還是以玩笑口吻開口。</br> “可不是嗎?我這一回到江州,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你啊……我的好哥哥啊,胖哥哥啊,我想死你了!”</br> 反正吹牛不上稅,我多吹點。</br> 雷胖子的語聲明顯有些鄙視:“假,明顯假了不是?兄弟,這一段時間不見,你怎么也開始變得假了?你早就回江州了吧?我可是聽火藥說了,這兩天北斗都住在火藥的家里……早回來了不聯系哥哥我,你干嘛去了?”</br> “哎呀,鵬哥,瞧你這話說的……我這不是回到江州還要辦事兒么?這事兒辦完了,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你……怎么樣,鵬哥,今晚忙不忙啊?有空的話,出來喝兩杯?”我試探性問道。</br> 雷胖子道:“別人打電話沒空,可兄弟打電話,我再怎么也要給這個面子……成,可以,咱們可以不醉不歸,在哪里?”</br> 我想了想,說:“這樣,鵬哥定地點吧?咱們約好地方,我馬上打車過去!”</br> 雷胖子道:“那行,就在福壽街那家兄弟燒烤,這會兒我就過去……你要是先到啊,把菜全部點上!”</br> “火藥姐呢?沒跟你一起?”</br> “她,她剛剛來過啊,不過這會兒好像有事出去了……”</br> “行……那我給她打電話!”</br> 掛了雷胖子的電話之后,我又給火藥打電話。</br> 可火藥那邊的電話卻是通了之后,直接給我掛了。</br> 一時間我還有些懵。</br> 我想著這會兒可能火藥有事兒,便沒想著繼續打過去。</br> 我打車就朝著跟雷胖子約好的燒烤店去了。</br> 可是在車上我又給火藥打了兩個電話,火藥的電話同樣是直接給我掛了。</br> 我心說這什么情況啊?</br> 該不會是我跟黑珍珠的事情……已經暴露了吧?</br> 所以火藥這是生氣了?</br> 可這么一想著也不對啊。</br> 火藥和黑珍珠雖然性格不同,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兩個是相同類型的女人。</br> 這一點跟小柔有很大的區別。</br> 昨晚上黑珍珠才跟我說過,她不奢求我是她一個人的男人。</br> 類似的話火藥也跟我說過。</br> 比如火藥曾經就跟我說,出來混的,談感情的都是扯淡的,她知道留不住我,一開始就沒抱那種幻想。</br> 所以火藥吃醋……基本上也不存在啊。</br> 這什么情況?</br> 很快我已經到了燒烤店。</br> 在燒烤店找了一圈沒看到雷胖子。</br> 于是我給雷胖子打了電話,雷胖子說馬上處理完手里的事兒就過來。</br> 我還詢問了雷胖子,火藥的電話為什么打不通。</br> 雷胖子疑惑道:“這我咋知道?這樣,我一會兒過來的時候要路過火藥家里……一會兒我上去看看!要是見到火藥,我把她一起帶過來!”</br> “行!”</br> 掛斷了雷胖子的電話之后,我又給北斗打了過去。</br> 電話一通,我問北斗:“北斗姐姐,你今天見到火藥姐了么?她有沒有在家里?”</br> 北斗道:“早上的時候我們是一起出門的,她帶我去金沙江會所去吃了飯,我還在會所里玩兒了一下午……剛剛鄧鐵柱給我打電話,我這會兒才剛開到車,準備去找珍珠姐呢!”</br> “所以你這會兒也不知道火藥在哪里?”我問。</br> 北斗嗯了一聲:“不知道!”</br> “行,我知道了!”</br> 掛斷電話之后,我隨便讓老板按照一個套餐上面的內容慢慢上菜。</br> 我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出來,倒了一杯開始喝了起來。</br> 不過不知為何……</br> 這一刻心里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br> 可不好的感覺來自哪里,具體又說不上來。</br> 我在燒烤店耐心地等待著。</br> 時不時給火藥打電話過去。</br> 前面兩個電話,火藥的電話是通了的,但是給我掛了。</br> 后面再打過去的時候,居然直接關機了!</br> 我心說壞了,火藥的手機該不會丟了吧?</br> 還是被人給偷了?</br> 在我印象里,出現這種情況,十有八九就是手機在小偷手里,被小偷給掛電話,關機……</br> 我有些郁悶地又喝了一口酒。</br> 過了一會兒,老板已經在陸陸續續上菜了。</br> 可是雷胖子和火藥還沒有半點動靜。</br> 我有些急了起來。</br> 掏出手機,剛準備給雷胖子打電話。</br> 可剛拿出手機,雷胖子居然給我打了電話。</br> 我趕緊接了電話。</br> “壞了兄弟……火藥好像出事兒了!”</br> “什么……什么情況?”</br> 聽了雷胖子的話,我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下。</br> 我一下子變得有些焦急起來。</br> “我……我這會兒在火藥的家里,你……你趕緊過來看看,快!”</br> 我二話不說,掛斷電話,沖出了燒烤店。</br> “喂,客人,你還沒付錢呢……”</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