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是可忍，孰不可忍。</br> 可又有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br> 現在建軍哥陷入了兩難的境地。</br> 我只是由衷感到好奇，建軍哥跟表哥一樣，明明是個有血性的人啊？</br> 這也能忍？</br> 我看到建軍哥已經轉過身。</br> 這時候我也跟著站了起來。</br> 我還記得剛進入這個社會，在心空間KTV被人欺負的時候，是表哥帶著建軍哥他們一起幫我出頭的！</br> 要是建軍哥現在想跟這幫人干起來。</br> 哪怕我們現在只有兩個人，我會毫不猶豫幫忙的！</br> 見我站起身。</br> 那光頭混子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我。</br> 他扭頭朝著我瞪了一眼：“你他媽的這個小兔崽子，你站起來干什么？你想干什么？”</br> 光頭混子擼起了袖子，朝我走了過來。</br> 一開始還沉著臉想要發作的建軍哥，看到光頭混子朝我走過來，他的臉色立馬緩和了下來。</br> 建軍哥快步走到我這張桌邊上，攔在我面前，賠笑著對光頭混子道：“老板消消氣，我沒烤好，我重新烤就是了……老板給個面子，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見識！”</br> “我就是想撒泡尿……咋了，撒泡尿都不允許啊？”</br> 說著，我朝著燒烤店里走去。</br> “你特么的什么態度？我警告你啊小兔崽子，你給老子放尊重點，你給誰甩臉子呢？”</br> 我聽到光頭混子在后面怒罵。</br> 我也懶得跟光頭混子再計較什么。</br> 趁著這個時候，我想先給北斗打個電話。</br> 我看這幫混子今天肯定不想善了，就是來找茬的。</br> 要是真打起來，雖然我不會慫，可我跟建軍哥兩個人肯定要吃虧啊。</br> 剛剛建軍哥明顯要發作了的。</br> 可看到光頭混子對我發難之后，又開始賠笑。</br> 建軍哥也是考慮到了我。</br> 這讓我心里很不是滋味。</br> 在我走進燒烤店的時候，我聽到那混子還在罵我，建軍哥不停地對混子示好。</br> 他還摸出一包香煙塞在那光頭混子的手里：“老板們抽煙，我這會兒手上不方便……”</br> 建軍哥繼續賠笑。</br> 那光頭混子嘴里罵罵咧咧的，這才坐下去。</br> 他還沖著建軍哥一指：“你趕緊的，再給你十分鐘時間，重新給老子烤好了端上來，要不然老子讓你好看！”</br> “哎，好的好的，老板……您先坐！”</br> 建軍哥在百般討好之后，也是迅速進入了燒烤店。</br> 建軍哥進門的時候給我使了個眼色。</br> 我跟著建軍哥一起進了后面的廚房。</br> 我剛想詢問建軍哥是什么情況的時候，只見建軍哥寒著一張臉。</br> 他走到案板邊上，抄起案板上的菜刀，轉身就想沖出去。</br> “建軍哥……”我趕緊喊了他一聲。</br> 建軍哥鐵青著臉，深吸了一口氣，又把菜刀放了回去。</br> 雖然我主張跟這幫混子干一場，可這在城里鬧市區，要是動了刀子就不好收場了！</br> “建軍哥，什么情況啊？這幫混子是什么人啊？”我給建軍哥遞上去一根香煙。</br> 建軍哥點燃了香煙，沉著臉對我道：“鐵柱，剛剛你是不是想動手？”</br> 我點點頭：“你是我建軍哥……我表哥的兄弟！我怎么能看你被欺負呢？要是他們動手，我也要上！”</br> 建軍哥呵呵笑了笑，對我投來滿意的眼神。</br> 不過很快，他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可以，鐵柱，你這個小子比我剛認識你的時候有血性多了……可是……這一次，還是算了吧！”</br> “算了……怎么了建軍哥，他們是什么人？”</br> “要是一般的混子，這會兒老子早就一個電話搖人過來幫忙了，誰還沒有兩個兄弟？可這幫王八蛋，他們不是一般人……”</br> “不是一般人？”</br> 建軍哥的臉上有些擔憂起來，他點點頭，嘆道：“也不知道小龍是怎么跟他們扯上關系的，看來有點麻煩啊……”</br> 小龍，應該說的就是建軍哥的小舅子，這家燒烤店的老板。</br> “他們到底什么人啊？”我忍不住好奇問道。</br> 我心說……</br> 別的我不敢說。</br> 現在到了江州了，現在也不是牛鐵柱了，而是陳初堯！</br> 我基本上很有把握，一個電話就能擺平一幫混子。</br> 再不濟，我可以打電話讓雷胖子帶人過來，我相信雷胖子絕對不會含糊。</br> “他們是何先生的人！”建軍哥嘆道。</br> “何先生？哪個何先生？”我皺眉道。</br> 建軍哥也皺眉：“鐵柱，你特么的怎么混的？在江州你不知道何先生？”</br>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br> 可很快建軍哥又道：“聚合堂你沒聽說過？”</br> “聚合堂……”</br> 我只是下意識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br> 可很快我想起來了。</br> “你說的是……聚合堂，何先生？”我驚訝地望著建軍哥。</br> 建軍哥道：“除了聚合堂的何先生，還有哪個何先生？”</br> 一時間我驚訝無比。</br> 因為我已經想起了誰是聚合堂何先生。</br> 江州五天王之一，聚合堂的何先生！</br> 當我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有種預感，作者可能又要給我開新副本了。</br> 我記得曾經表哥給我科普過，江州的五天王。</br> 白城娛樂的白爺，金沙江會所的狐貍胡紅梅，已經退隱的韓老爺，長江賭船的洛船長，還有就是聚合堂的何先生！</br> 其他幾個“天王”就不用多說了。</br> 或多或少我都接觸過，要么就是跟他們手底下的人接觸過。</br> 唯有這個何先生，我從沒見過，也從沒任何了解，只知道這個人在江州很牛逼。</br> 是一個在江州能跟白爺，洛船長掰一掰手腕的人。</br> 能被人稱之為江州五天王的人，能簡單到哪里去？</br> “所以你覺得這種人，咱們惹得起嗎？就算今天是阿桃在這里，只怕也要忍氣吞聲啊……”</br> 建軍哥說著，又是重重一嘆。</br> 看來，是我把事情想得簡單了。</br> 雖說……我現在其實也并不畏懼何先生。</br> 就算拋開我這個蝎子身份有沒有用的情況下，樂小封這邊肯定不會允許我出事。</br> 樂小封還有求于我。</br> 可真要跟道上的某個大佬干起來，真不是說干就能干的！</br> “建軍哥，你的小舅子……怎么會跟這個何先生扯上關系啊？我剛剛聽這幫人在聊，說是你小舅子欠了他們的錢，他們今天好像是來要賬的！”</br> 我這么一說，建軍哥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br> 他咬了咬牙，掏出手機就準備打電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