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直往城區的方向開。</br> 我詢問了陳博要去的地方,陳博說在某個知名全國連鎖的火鍋店。</br> 于是我給黑珍珠打了電話,告訴黑珍珠位置。</br> 我也趁著這個時候給鄧鐵柱發了短信,讓鄧鐵柱告訴北斗她們一聲,先回江州。</br> 車子剛在火鍋店門口停下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br> 我接起電話一看,居然是鄧鐵柱打來的。</br> 我皺了一下眉頭。</br> 陳博下了車,取下墨鏡,指了指火鍋店:“兄弟趕緊的,我已經打電話訂好了包間,請你好好搓一頓!”</br> “好的,稍等我接個電話!”</br> “三號包間啊,趕緊過來!”</br> 陳博和趙嫣然一邊聊天一邊走進去,如見和尚也沉默地跟在后面。</br> 我心說這和尚居然也會吃火鍋了?</br> 走到路邊接起電話。</br> “兄弟,什么情況啊?你那邊方便接電話嗎?”</br> 我一聽鄧鐵柱的語氣還有些謹慎,難道出了什么事兒了?</br> “方便,你說!”</br> “兄弟,你這啥情況啊?我人還沒找到呢……不是說只是暫時停船幾天么?咱們這是不上船了?干嘛要這么急著回江州啊!”</br> 我算是聽出來了。</br> 鄧鐵柱這是還惦記著趙宇航呢。</br> 不,準確地說,是還惦記著我答應的找到人之后那筆巨款。</br> “這個人不用找了,暫時也不用你來操心了,現在你要做的事兒就是趕緊通知北斗她們,一起離開江西,回到江州……等到了江州之后,我會給你打電話聯系的!”</br> “哎,不是,兄弟……這……這怎么就不用找了,是人找到了?還是你讓別人去找了?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啊,我一定……”</br> 我聽著鄧鐵柱在電話里噼里啪啦一大串,覺得有些心煩意亂起來。</br> 我心說這鄧鐵柱之前給我辦事兒的時候,從來都是干凈利落的,也從來不過問很多。</br> 這也是之前我多次找鄧鐵柱的原因。</br> “我說不用找了就不用找了,人在船上,但我們現在沒法兒上船了,這艘船,暫時也不會開了,等回到了江州,我給你找新的活兒干!”</br> “哦,那行吧……”</br> 鄧鐵柱那邊語氣聽起來有些失望。</br> “沒什么事兒的話,那我先掛了啊……”</br> “等一下……”</br> “還有什么事兒?”</br> “有個事兒,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小柔走了!”</br> “啊?走了?”</br> 我愣了一下,問道:“怎么走的?跟誰走的?”</br> 鄧鐵柱道:“一個人走的,走的時候還讓我給你帶句話,她說讓你不要找她了,如果……”</br> 鄧鐵柱的語氣變得有些遲疑起來。</br> 我沉聲道:“磨磨唧唧的干啥?如果什么?”</br> 鄧鐵柱道:“小柔說她打算金盆洗手了,還說如果你想找她,就帶著求婚戒指去,否則這輩子也別見了!”</br> “臥槽……”</br> 當著鄧鐵柱在電話里,我都忍不住爆了粗口。</br> 我心說牛逼啊,任性啊……</br> 我跟小柔認識這段時間,我就知道小柔是個非常任性的人。</br> 可沒想到她居然任性到如此地步。</br> 不過,很快,我心頭有一塊石頭好像一下子就放了下去。</br> 小柔要是這么走了也好。</br> 我即將面對的局,連我自己也不敢想象是個什么危險的局。</br> 以小柔這樣的脾氣要是繼續加入下一個局的話,很可能會壞事兒。</br> 再有,這一次上船我也得知了小柔的真實身份,樂小封肯定會給小柔安排好一切的。</br> 只是苦了之前峰叔的一番苦心了。</br> 求婚戒指……</br> 原來在小柔的心里,我跟她居然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么?</br> “沒事兒,小柔你不用管了,你就告訴北斗和燕子一聲,早點回江州吧,回去之后,去韓城娛樂等我,到時候我們在韓城娛樂見!”</br> “行,那我等你電話啊!”</br> 跟鄧鐵柱掛斷電話,我點燃了一根香煙。</br> 隨后,我又給北斗發了個短信,讓北斗找個沒人的地方給我打電話。</br> 抽著香煙,站在馬路牙子上靜靜地等待著。</br> 過了一分鐘,北斗的電話很快就來了。</br> “喂,阿堯。”</br> 電話那邊響起了北斗的聲音。</br>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煙,沉聲對北斗道:“北斗姐姐,你聽好了我接下來跟你說的每一句話,交代的每一件事!”</br> “好!”北斗應了一聲。</br> “我們要回江州了,我已經給鄧鐵柱打了電話,讓他和你,燕子,三個人一起回江州!我要你給你師傅打個電話,讓你師傅多叫兩個姐妹過來,一到江州,分別把鄧鐵柱和燕子兩個人都給控制起來!記住,一定要在沒有韓方的人接到你們之前,把他們控制起來,要分開控制!”</br> 北斗那邊并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我。</br> 過了一會兒,她問我:“為什么?”</br> “北斗姐姐,你記得你不是喜歡問為什么的人!”</br> 我心中感慨啊。</br> 在跟我出來做事這段時間,北斗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br> 她做事基本上跟鄧鐵柱一樣,不怎么過問。</br> 現在她能問出這種問題,只說明一點。</br> 在她的心中,居然已經把鄧鐵柱和燕長生也當成了同伴了。</br> “對不起。”</br> 北斗語聲有些愧疚。</br> 我嘆了口氣:“北斗姐姐,你不是問為什么嗎?我來告訴你為什么……之前我不是讓你幫我盯著他們兩個人么?我估計你也沒能盯出什么問題來……但我現在確定了一件事!”</br> 我停頓了一下,沉聲道:“他們兩個人當中,一定有人出賣了我,把我的真實身份透露給船上的人!現在看來,鄧鐵柱的嫌疑更大一點!燕子也不是沒嫌疑……我要你把他們兩個都控制起來,要是你們蝴蝶夢有什么拷問的手段能問出什么的,那這事兒就拜托你了。不然的話,就等我回到江州,我親自來問!”</br> “好!”</br> “記住……到江州的時候,不要讓任何人接觸到他們,最先接觸他們的,一定要是你們蝴蝶夢的人!”</br> “好!”</br> “哦,還有……我讓你拜托你師傅,你師傅會幫這個忙么?”</br> 北斗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可以不用告訴師傅,我找鳶尾和百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