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牌室里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br> 誰都能看出這個獨眼龍并不好惹。</br> 就在幾天之前刀哥在空中樓閣鬧事的場景歷歷在目,就連洛船長出面他都不給面子。</br> 刀哥把白子文打成了重傷,最后居然連道歉都沒有,洛船長還恭恭敬敬地把這尊大佛送走!</br> 現在又來了。</br> 如果說之前他們故意調戲白子文身邊的女人我覺得是給白子文下套的話。</br> 那現在他們對趙嫣然的行為,讓我覺得,白子文那件事,是否沒有什么套路,只是單純的幾個兵痞子褲襠里的玩意兒管不住了?</br> 如見還老老實實雙手合十站在原地,可陳博的臉上卻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br> 有了白子文的前車之鑒,我感覺,哪怕陳博的身份再怎么尊貴,都遭不住別人一拳頭!</br> 刀哥叼著雪茄,面色冷峻地走進了棋牌室。</br> 他走到那幾個地上哀嚎的男人面前,低頭看了一眼。</br> 有個男人發現刀哥來了,也是身軀一震,想掙扎著爬起來,表現出對刀哥很懼怕的樣子。</br> “刀……刀……”</br> 那刀哥嘴里想叫刀哥的名字。</br> 刀哥眉頭一沉,抬起一腳狠狠地踹在男人的臉上。</br> 男人噗嗤一聲,嘴里吐出幾顆牙,鮮血從嘴里直涌出來。</br> 隨后,便不省人事了。</br> 我心說這對自己人下手未免也太狠了?</br> 要知道刀哥穿的是軍靴啊,那一腳踹在別人臉上誰受得了啊?</br> 雖然這幾個男的該死。</br> 刀哥沉聲說了一句:“都說了在外面,稱呼要搞對,刀尼瑪了個比啊!”</br> 這時我才想起,第一次刀哥出場的時候,自稱樂老板,而且還是來自云南的。</br> 這就會讓一些知情人下意識覺得這個刀哥就是樂小封。</br> 哪怕真正知情的人都知道他是假扮樂小封的,比如我……可別人不知道啊。</br> 要是這個男人在外面喊出刀哥這個名字,那樂老板的身份就穿幫了。</br> 除了那個不省人事的。</br> 其他幾個見了刀哥,哪怕是站立不穩,也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br> 刀哥隨手拉過一個男的,嘴角勾起:“怎么回事?”</br> 那男人哆哆嗦嗦的,刀哥又用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下。</br> 男人這才指著趙嫣然,又指了指陳博,如見,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br> 刀哥聽了點點頭。</br> 此刻我心中害怕極了。</br> 之前我也見過不少狠人。</br> 可我從沒見過像刀哥這么狠的!</br> 雖然我知道樂小封比刀哥更狠,但樂小封的手段我沒見過啊。</br> 這個刀哥完全就是個暴力狂,而且每一次出手就是沖著至少把人搞到殘廢的目的去的,這誰頂得住啊!</br> 我不由得為陳博擔心了起來。</br> 跟陳博站得近,我看到陳博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在顫抖。</br> 陳博很害怕。</br> 他這一次真的慫了。</br> 可即使如此,先前在見到趙嫣然被調戲的時候陳博還是義無反顧沖出來。</br> 難道他真的認出趙嫣然就是他好友的妹妹了么?</br> “很好,很好……”</br> 刀哥冷笑著,說了一句。</br> 我本以為,刀哥會立馬發難,找陳博的麻煩。</br> 可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刀哥居然轉過身,直接朝著趙嫣然走了過去。</br> 一瞬間,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刀哥到底想干嘛?</br> 我看到陳博的腳下也是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嘴里還叫道:“如見……”</br> 可當如見和尚回頭的時候,陳博卻又慫了,咬了咬牙道:“沒……沒事!”</br> 如見真像一個傻子一樣,一臉疑惑地望著陳博。</br> 這時候,刀哥已經走到了趙嫣然身前。</br> 趙嫣然抬起頭望著刀哥,眼神里也是有些驚恐。</br> 她慢慢后退著,一句話也不說,像一只無助的小綿羊,已經退到了墻角。</br> 我握緊了拳頭。</br> 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忍不住了。</br> 可我知道,因為小柔的緣故,這個刀哥很想干掉我。</br> 哪怕我有鄧鐵柱和北斗,可在面對這幫人的時候……</br> 要是我有什么動作,只怕這個刀哥就能找到一個干掉我的理由了!</br> 我心里糾結啊!</br> 可我又怎么能眼睜睜地望著趙嫣然……</br> 在這幫亡命徒面前,所有的詭計,好像都不管用了。</br> 刀哥已經逼近趙嫣然,伸手就把趙嫣然一拉,隨后一把抱在自己懷里。</br> 趙嫣然開始掙扎起來。</br> 可刀哥那強壯的身軀,又豈是趙嫣然一個柔弱的小女生能反抗的?</br> 太囂張了,實在是太囂張了!</br> 刀哥只是緊摟著趙嫣然,也沒繼續什么下流的動作。</br> 他摟著趙嫣然,回頭對棋牌室眾人冷笑道:“今天這個妞兒我看上了,我看誰現在特么的還有膽子站出來英雄救美……跟我玩兒英雄救美是吧?誰不怕死的站出來,老子讓你們知道誰才是爹誰是兒子!”</br> 我心說樂小封手底下的人,做事都如此囂張嗎?</br> 我知道樂小封以前在道上就是以囂張出名的,誰不服就干誰。</br> 可現在樂小封自己反而偽裝成低調的樣子了,手底下這個刀哥卻如此跋扈。</br> 這時候我看到陳博死死咬著牙,拳頭攥緊。</br> 很顯然陳博的忍耐也快到了極限了。</br> 可陳博卻始終沒有再次站出來的勇氣。</br> 我也知道,今晚陳博要是再站出來一次,只怕他真的要變成殘廢了。</br> 刀哥用一種挑釁的眼神望著眾人,有些得意地笑道:“怎么了?先前不是還有人英雄救美嗎?這個時候怎么沒人站出來了?真特么是孫子,沒出息的東西!”</br> 刀哥開始怒罵起來。</br> “你放手!”</br> 趙嫣然的語聲有些痛苦。</br> 因為刀哥摟著她的時候,一只手狠狠捏著趙嫣然的胳膊。</br> 趙嫣然的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住。</br> 可她的掙扎無濟于事。</br> 刀哥叼著雪茄,輕輕吐了一口濃烈的白煙:“沒人敢再出來英雄救美了是嗎?要是沒人的話,這個妞兒,今晚我就帶走了……要是不服的話,隨時來找我!”</br> 刀哥用一種蔑視,狂妄,得意地口吻放肆笑了起來。</br> 棋牌室的人哪怕一個個都是什么社會名流,可在面對刀哥的時候,都是敢怒不敢言。</br> 刀哥把趙嫣然用力一拽,就準備往棋牌室外面拖。</br> 這一刻,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之前我和趙嫣然的對話。</br> “我還以為是師弟我在你心中很有地位,讓你一遇到事兒立馬就想到我了呢……”</br> “師弟要這么理解的話,也沒問題!”</br> 算了,老子不活了,我豁出去了。</br> “放手!”</br> 就在刀哥已經把趙嫣然拽到門口的時候,我快步走出去,伸手指著刀哥大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