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到那白色粉末的一瞬間。</br> 不由得感覺渾身都是一僵。</br> 我記得之前還抽了幾口,雖然及時止損了……</br> 可是阿金這個賤人,居然在華子里面摻雜這種東西?</br> 居然想用這種詭計來害我?</br> 要知道,無論做什么行業,有些東西是萬萬碰不得的,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底線。</br> 可阿金這是在挑戰別人的底線么?</br> 我想阿金想多搞一個癮君子出來,肯定不是為了賺錢。</br> 那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阿金想要利用這玩意兒來控制我。</br> 回想起之前趙嫣然不斷暗示我的果汁。</br> 現在想起來,那果汁也極有可能出現問題。</br> 我心說這下麻煩大了。</br> 首先阿金到底是怎么盯上我的?</br> 我現在越想越覺得里面問題很大。</br> 如果,趙嫣然真的是馬一洋徒弟的前提下。</br> 那阿金絕對不是因為趙嫣然看穿我的手法才盯上我的。</br> 因為趙嫣然絕對不可能不知道阿金是個什么樣的人。</br> 換個角度想,假如我和趙嫣然的身份對調。</br> 即使是我看穿了趙嫣然的手法,那在這樣的前提下,我肯定也不會想著把趙嫣然拉下水。</br> 難道是因為佛牌?</br> 可認識佛牌的是蝎子或者是跟樂小封有一些淵源的人,要么就是……</br> 跟蝎子有淵源的人!</br> 現在阿金在香煙里摻雜這玩意兒,我更傾向于后者。</br> 可她卻口口聲聲說不認識蝎子,想殺了蝎子,還讓我跟趙嫣然幫她找出蝎子。</br> 就算阿金不是蝎子,但現在在我看來也是有些賊喊捉賊的意味了。</br> 我慢慢將掌心傾斜,任由那白色的粉末飄入馬桶之中。</br> 當然還有一種可怕的可能。</br> 阿金既不是因為趙嫣然而盯上我,也不是因為佛牌而盯上我。</br> 是因為提前有人把我的信息透露給了阿金,讓阿金早就知道一切,只不過在面對我的時候一直在演戲罷了。</br> 這是最可怕的。</br> 說明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甚至還可能身邊有人在出賣我們。</br> 總之,我越想越不敢繼續往下想了。</br> 點燃了一根香煙。</br> 內心忽然有了一種大膽的想法。</br> 現在我不知道阿金到底是什么人。</br> 更不知道阿金的目的是什么。</br> 那是因為現在我所經歷的一切,都建立在阿金還沒有控制我的情況下。</br> 可如果阿金真的把我控制了。</br> 會怎么樣呢?</br> 阿金會讓我去做什么呢?</br> 這么想著,我的心跳已經開始加速了。</br> 俗話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br> 以我現在這個處境,下地無路,上天無門,一切都還得靠自己!</br> 我把另外一包華子也拆開了。</br> 隨后把華子的煙蒂全部拔了下來。</br> 我還把自己的那包玉溪香煙的煙蒂全部拔下來,在煙絲的筒中將其挖空一部分,只要能跟華子的煙頭接上就可以了。</br> 我又把玉溪的煙絲筒全部放到了華子的煙盒之中。</br> 這樣一來,我在阿金面前抽煙的時候,只需要把煙絲筒取下來跟煙蒂接上就沒事兒了。</br> 看來我還得想辦法盡快找兩包真的華子隨時預備起來,千萬不能被阿金發現端倪。</br> 我就是想看看,如果我假裝被阿金控制了,到時候我再故意找她去攤牌。</br> 到時候阿金會讓我去做什么?</br> 做完這一切,我洗了把臉,點燃了一根香煙,叼著香煙離開了宿舍。</br> 這一刻感覺自己的心情都變得有些沉重起來。</br> 原本我只是想老老實實來船上搞錢的。</br> 可破事兒一件接著一件。</br> 感覺自己像是厄難體質一樣。</br> 很快,我從最底層的宿舍,一路上樓,來到了最上面一層的空中樓閣。</br>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br> 賭船已經遠離了城市的江面,我看到寬闊的江面兩端都是高山。</br> 夕陽的最后一絲余光還掛在山頭久久沒有落下。</br> 金黃色閃爍的江面如同天上的星光。</br> 來到空中樓閣外面,朝里面掃了一眼,發現這個點兒很多人都在就餐。</br> 但阿金和趙嫣然站在一片空地上聊天,顯得有些扎眼。</br> 我一出現在空中樓閣門口,阿金大老遠就看到了我,正在遠遠地朝我揮手。</br> 我硬著頭皮朝著阿金二女走過去。</br> 一開始服務員本想上來詢問我,但回頭看到了阿金之后,很識趣地讓開,只是投來一個微笑。</br> 我走過去打了聲招呼,阿金叫來服務員,說是讓服務員把所有的菜都上到之前已經安排好的包間里面。</br> 阿金是船上的主人自然有特權。</br> 進入包間之后,一大桌子菜很快上齊,服務員出去之后,屏風一拉,仿佛瞬間與世隔絕。</br> 看到桌子邊上擺著的檸檬水,我心中五味雜陳。</br> 從現在開始,誰特么再夸一句果汁好喝誰就是小狗!</br> 我連客氣都不敢客氣了,生怕阿金再給我安排那種果汁。</br> 香煙我有辦法瞞天過海偷龍轉鳳,但果汁不行。</br> 不過話說回來。</br> 現在只要腦子里一想到那種果汁,總覺得胸口悶悶的,喉嚨癢癢的,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就是很想喝。</br> “鐵柱,你餓了吧?吃吧,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想吃什么隨便吃!”</br> 阿金表情溫婉,露出笑容。</br> 第一次見到這個笑容的時候,還給我一種好感,可現在怎么看都覺得很危險。</br> 阿金才是個真正的笑面虎。</br> 我也毫不含糊。</br> 掐滅了香煙,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br> 趙嫣然和阿金都十分斯文地動筷子。</br> 吃了一會兒之后,阿金才問我:“你剛剛說找我們說什么事?”</br> 原本我就是在沒事找事。</br> 所以當阿金問我的時候,我也早就想好了說辭。</br> 我抽了張餐巾紙,擦了擦嘴角,才問:“想問問你……關于王峰的事兒!”</br> 阿金眉頭微微一皺:“你想問他干什么?”</br> 我笑了笑。</br> 當著阿金的面兒,掏出華子。</br> 隨后按照我之前已經準備好的煙蒂,用遮擋的手法,快速把煙蒂接上,手指夾著的位置,正好是煙蒂和煙絲筒的接壤處。</br> “你說呢?”</br> 我又笑著看了看趙嫣然:“你可以問問師姐,干咱們這行的,誰不認識王峰?我在想……阿金你如果認識王峰的話,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我很想認識他……”</br> 可誰知我這話剛一說完,阿金的話讓我大吃了一驚。</br> 阿金笑道:“這當然沒問題啊……如果可以的話,晚上我就給你引薦好了,王峰現在就在船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