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叼著香煙,望著雜亂的賭桌,陷入了沉思之中。</br> 不過,很快我就收拾起桌上的籌碼。</br> 還順手把面前所有撲克牌包括喜羊羊剛剛留下的那幾張牌,全部扔到了垃圾桶里。</br> 唯一一張牌,我在收牌的過程中,用手法藏在了自己的手里。</br> 就是被喜羊羊掐上“救命”的那張紅桃7。</br> 我不敢明目張膽地把這張牌處理掉,因為我知道包間的某個角落里安裝了監控,很可能會被阿金看在眼里。</br> 而扔到垃圾桶的廢牌,應該沒人會特別去注意少了一張。</br> 我坐在包間里,一邊思考著剛剛跟喜羊羊賭局時候的種種細節,一邊開始盤算著阿金設置這場賭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br> 還有這個阿金,可能遠不止我想的那么簡單……</br> 一根香煙很快抽完。</br> 我從袖口又滑出了一根。</br> 不過當我滑出這根香煙的時候,我才想起……</br> 其實一進門,喜羊羊就已經給我暗示了。</br> 那是在我給喜羊羊華子的時候,喜羊羊抽了一口就說香煙有問題。</br> 他說香煙是假煙。</br> 趙嫣然也跟我說果汁少喝,香煙少抽……</br> 難道香煙和果汁都有問題么?</br> 抱歉,我以前很少抽華子,真的抽不出真假華子有什么區別。</br> 可如果僅僅只是假煙的話……</br> 為什么趙嫣然和喜羊羊都要暗示?</br> 我越想越覺得恐怖。</br> 我心說該不會是這香煙里摻雜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吧!</br> 一瞬間,我只覺得渾身一震,頭皮發麻!</br> 這一刻我越來越懷疑,果汁和香煙里都加了東西了!</br> 第一次喝果汁僅僅是覺得好喝。</br> 可隔了一天之后第二次喝果汁,居然有種越喝越上癮的感覺!</br> 正常的果汁怎么可能有這種感覺?</br> 我又聯想到之前阿金給我展示的那個有問題的籌碼。</br> 籌碼對半分開,里面裝滿了白色的粉末……</br> 臥槽!</br> 難道這個阿金居然跟蝎子有什么聯系么?</br> 阿金口口聲聲說,她想找到蝎子,阻止蝎子跟洛船長的交易合作。</br> 可萬一阿金自己就在賊喊捉賊呢?</br> 萬一她自己就是蝎子呢?</br> 那我們上哪兒去找蝎子!</br> 可很快這個念頭又在我腦海中被摒棄了。</br> 因為阿金的年齡不符。</br> 樂小封曾經說過,蝎子是他對年的仇人和死對頭。</br> 阿金不過二十出頭。</br> 她不可能是蝎子,頂多是跟蝎子有什么關系。</br> 我覺得事情越來越朝著離譜的方向發展了。</br> 她真要跟蝎子有什么關系的話,為什么又要我跟趙嫣然找到蝎子?</br> 就在我愁眉不展之際。</br> 突然,包間的門被人推開了。</br> 我循聲望去。</br> 不出所料,出現的人是阿金。</br> 在阿金身后還站著趙嫣然。</br> 趙嫣然面無表情看起來非常輕松。</br> 阿金滿臉笑容,進門之后,掃了一眼滿桌子的籌碼,笑道:“看來鐵柱果然沒讓我失望……這一下那個王八蛋再也不敢在群里叫喚了,以后他應該知道怎么在群里保持低調!”</br> 阿金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包間里走進來。</br> 我只是抬頭掃了阿金一眼,阿金笑道:“怎么了鐵柱?這個美羊羊的面具戴著好玩兒么?人都走了你還舍不得摘下來?”</br> 我這才想起還沒摘下面具。</br> 于是順手把面具摘了下來。</br> 雖然我表現得不明顯,但是阿金從進門之后,我就一直在注視著阿金的一舉一動。</br> 阿金走到賭桌前,第一個動作就是朝著我手邊放著的華子掃了一眼。</br> 雖然不明顯,可對于老千來說,時時刻刻都注意著別人的眼神和微表情,阿金的眼神還是被我一眼看到。</br> 她果然在意這包華子。</br> 我現在已經幾乎確定了這包華子有問題。</br> 阿金又往煙灰缸掃了一眼,笑道:“鐵柱,年紀輕輕的,怎么煙癮這么大?香煙抽多了,可是對身體不好啊……”</br> 我也沒多說什么,只是用兩根手指夾著煙頭,笑著對阿金道:“我以前很少抽華子,沒想到這香煙這么好抽啊……”</br> 我夾著香煙的動作也是很有講究的。</br> 我自己的香煙是玉溪,華子和玉溪的煙頭logo有很明顯的不同。</br> 尤其是在煙頭跟煙絲接壤的地方玉溪會有一條細細的金線。</br> 在監控里可能很難察覺出來,但是面對面一眼就能看出兩種香煙的不同。</br> 所以我用手指頭夾著的時候,是夾在了那根金色細線的中間,即使是阿金看一眼,也很難察覺我已經換掉了香煙。</br> “這個簡單……不就兩包煙嗎?”</br> 阿金笑著,把自己的挎包放在桌面上,拉開拉鏈,又拿出兩包華子擺在我面前:“要是好抽的話,我這里管夠……抽完了來找我,你想抽多少都可以的!”</br> “這怎么好意思呢……”</br> 我對著阿金笑了笑,伸手過去,很貪婪地把兩包香煙拿過來直接往自己的口袋里塞。</br> 可這個時候我已經多了個心眼。</br> 我有種可怕的預感。</br> 如果這香煙和果汁里都放了東西。</br> 那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br> 阿金想控制我。</br> 不僅如此,很可能趙嫣然已經被阿金給控制了!</br> 一開始我以為兩人是閨蜜。</br> 后來我才知道趙嫣然是阿金請來做事的。</br> 可現在我又嚴重懷疑,趙嫣然已經被阿金控制,走到了身不由己的地步了。</br> 所以……</br> 趙嫣然之前才對我進行暗示。</br> 而很可能……</br> 那個喜羊羊也是被阿金控制的人!</br> 我雖然沒有證據,但我這個推測是完全合情合理的。</br> 想到這兒,我笑著看向趙嫣然:“師姐,剛剛我跟那個喜羊羊的賭局,你在監控里都看到了吧?我也真是服了,上了賭桌,玩兒一百萬以上的籌碼,這人居然還提出跟我玩兒斗十四……真特么是沒誰了!”</br> 趙嫣然也是擠出一個輕松的笑容:“是啊,不過師弟你很囂張啊……居然當著人家的面兒說自己出了老千……而且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連斗十四都會玩兒……這是種什么玩兒法,我聽都沒聽過!”</br> 趙嫣然說不知道斗十四,這也是有可能的。</br> 這玩兒法在我們川南一帶很流行,但走出川外就不一定了。</br> 她一個湖北人不知道也很正常。</br> “不過我可一點都不輕松啊,這場賭局很不容易的,我很辛苦的好不好?那個喜羊羊絕對是個算牌的高手……”</br> 我一邊說著,一邊從面前抓起幾個一萬面額的籌碼。</br> 隨后,我抓了一大把,攤手在阿金面前晃了晃,笑道:“送我幾個籌碼玩玩兒沒問題吧?我覺得十萬的酬勞還是有點少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