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這一刻心頭忽然有種變態的快感。</br> 一瞬間就給了我一種農民翻身把歌唱的既視感。</br> 我斜眼望著媚姐,語聲冰冷地道:“那怎么敢???你可是媚姐啊……我們這些小荷官都是你媚姐負責的……我聽從媚姐的安排是應該的!”</br> 媚姐一聽,臉色刷拉一下再次變了。</br> 她此時臉上早已經是毫無血色。</br> 連瞳孔甚至都變得有些絕望起來。</br> 媚姐急忙扔掉了手里的掃帚,伸手朝我抓了過來。</br>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兒,把我往布草間里拖。</br> 雖然我有足夠的力氣可以反抗媚姐的,但是我很想看看這娘們兒到底想玩兒什么花樣。</br> 被媚姐拽到了布草間里。</br> 我能想象到媚姐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但還要繼續對我求饒。</br> 可我沒想到的是,把我拽進布草間之后,媚姐撲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br> “鐵柱啊……求你了,你能不能松松口,原諒我,不然我今晚真的死定了!”</br> 到了沒人的布草間,我沒想到媚姐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有些激動起來。</br> 我能從媚姐的眼神中感受到一種像是在面對死亡的恐懼。</br> 這一刻,我之前的快感也逐漸變成了濃重的好奇心。</br> 我問媚姐:“媚姐……你突然給我整這么一出,我可是有些看不懂了……是什么人威脅到了媚姐,讓媚姐非要跟我道歉不可?還有……媚姐說我不原諒你,你就死定了……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啊……”</br> 媚姐急了:“鐵柱,你就松松口吧……說原諒我……行不行?”</br> 我搖了搖頭:“不,你不跟我說誰讓你來的,我不可能松口的……”</br> 現在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阿金在背后幫忙了。</br> 可很快我在想,媚姐好歹是船上一個比較有權利的管理層人員了。</br> 哪怕是阿金出面,那也應該是私底下把媚姐叫到一邊,提醒一下,犯不著還用生命威脅來恐嚇媚姐吧?</br> 媚姐一聽我說這話,目光忽然變得有些游離起來。</br> 她開始猶豫起來,在猶豫該不該告訴我。</br> 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br> 她越是不敢說,我就越是想知道。</br> 我的語氣也開始加重了:“媚姐要是不愿意說的話,那我走了……”</br> 我假裝要走。</br> 媚姐急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兒:“我說……”</br> 我停下腳步。</br> 媚姐深吸了一口氣,吞了口唾沫說道:“鐵柱……對不起,我……我之前不知道你是蝎子的朋友……我不該這么對你,不然的話你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給你穿小鞋的!”</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我心說老子怎么變成蝎子的朋友了?</br> 可很快我反應過來。</br> 這個媚姐居然知道蝎子?</br> 她為什么又會說我是蝎子的朋友?</br> 這一刻我變得有些震驚起來。</br> 我剛想問媚姐,難道是蝎子叫她來的?</br> 可很快我反應了過來……</br> 我要是這么問,那豈不是暴露了老子知道蝎子這件事?</br> 我沉聲問道:“什么意思?媚姐……蝎子是什么人?我怎么沒聽懂呢?我根本不認識蝎子這個人……我哪兒來的朋友?”</br> 媚姐苦著臉道:“鐵柱,你別裝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是蝎子讓我來給你道歉的,而且蝎子還放了話了……我居然敢這么對你,要是我得不到你親口的原諒,蝎子就會把我殺了,扔到海里去喂魚!”</br> 臥槽?</br> 這一刻我徹底震驚了。</br> 居然還真是蝎子?</br> 可這到底是什么情況???</br> 為什么會是蝎子?</br> 我思來想去怎么著也應該是阿金出面才是啊……</br> 可媚姐居然說是蝎子?</br> 等一下……</br>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br> 媚姐說是蝎子讓她來的。</br> 而且她還被蝎子給恐嚇了。</br> 這說明媚姐知道蝎子有那樣的能力能把她在船上給干掉。</br> 即使是她現在身為船上的管理層,那也不例外。</br> 能用這種威脅手段來讓媚姐道歉的。</br> 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三個人。</br> 洛船長,阿金,洛小順。</br> 難道這三個人當中其中一個是蝎子?</br> 可很快我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br> 如果他們是蝎子,根本不可能會以蝎子的身份來命令媚姐過來道歉。</br> 也就是說……</br> 繞開洛船長他們一家,蝎子很可能另有其人,而且媚姐還私底下認識蝎子,知道蝎子的真實身份!</br> “媚姐,你在跟我開什么玩笑?我不認識蝎子……更沒有這樣的朋友,你是不是搞錯了?”</br> 我一臉正色盯著媚姐,也在觀察媚姐的表情。</br> 直到我發現媚姐的神情沒有任何偽裝,那是真的在恐懼。</br> 媚姐幾乎是哭了出來:“鐵柱,真的是我錯了,你別裝了行不行?”</br> 我微微躬下身,幾乎是湊過去跟媚姐面對面,沉聲問道:“你既然說是蝎子讓你來的……那你告訴我……蝎子是什么人?蝎子現在人在哪里?為什么蝎子會命令你……你認識蝎子?”</br> 既然媚姐看不出在偽裝,那我也幾乎是攤牌了。</br> 媚姐抿了抿嘴唇,又開始猶豫起來。</br> 不過很快,媚姐終于是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br> 她吞了口唾沫,沉聲道:“我……我是蝎子的人……我來船上也是為了幫蝎子做事兒的……可是我沒想到,我那表弟讓我故意刁難一下你……會招來蝎子的警告!蝎子警告我說,不要來招惹你,還說連他(她)都惹不起你……讓我趕緊過來道歉,求你的原諒,要是你不原諒,她(他)為了不惹上麻煩,只能把我殺了解決麻煩了!”</br> 臥槽?</br> 媚姐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刷新我的認知。</br> 這一刻我徹底愣怔了。</br> 她居然是蝎子的人?</br> 所以蝎子才會讓她來找我的?</br> 等一下……</br> 媚姐這話……</br> 一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br> 可很快,我腦海中想起了樂小封對我說過的話。</br> 樂小封告訴我,只要我戴著那塊佛牌,而且還把佛牌放在最顯眼的地方,只要能讓蝎子看到。</br> 那就算是別人想為難我,對我動手,那蝎子這邊肯定也會想方設法把我保下來的!</br> 細思極恐……</br> 媚姐這個時候跟我透露這些信息。</br> 那豈不是說明……</br> 我……</br> 早已經跟真正的蝎子見過面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