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嫣然說著還是坐了下來。</br> 我苦笑道:“師姐莫非是在諷刺我么?你覺得我怎么心如明鏡了?阿金今晚上跟我說的,讓我全程懵逼……”</br> 趙嫣然笑笑不說話,依舊是意味深長地望著我。</br> 她看向我的眼神總讓我感覺,她好像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卻不戳破。</br> 我也假裝不理會,直接問趙嫣然:“你說……阿金小小年紀,她怎么能知道那么多事兒啊?像樂小封,蝎子這樣的人……她自己都說了在江湖上失蹤了那么久,她怎么對兩個人的來歷那么清楚?連我都不知道……”</br> 趙嫣然笑道:“你真不知道么?”</br> 她看得我有些心虛。</br> 可我表面的偽裝功夫還是做的不錯,我下意識搖了搖頭:“不知道,都是危險人物!”</br> 趙嫣然道:“她一心不想讓自己的父親跟一個危險的江湖人物同流合污,所以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知道一般人不知道的消息……”</br> 話題引到了這里,我順勢問道:“你說阿金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高人在指點?她所說的特殊渠道又是什么?她的特殊渠道既然都已經知道得這么詳細了,又為什么非要拉我入伙不可?畢竟在她的眼里,我可是個不確定因素啊……”</br> 我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就是故意在淡化我真正想問的問題。</br> 我想試試能不能從趙嫣然的口中試探出阿金是不是花生牛皮糖的人。</br> 趙嫣然歪著腦袋想了想:“以我對阿金的了解,她背后應該不存在什么高人指點吧?再說了……要是真有什么高人能把阿金指點到這個程度了,阿金還需要我們來幫忙么?”</br> 我點點頭,表示認同。</br> 通過這一次跟阿金的談話,我已經知道阿金大概是個什么樣的人,甚至她可能還有更多的一面沒有在我們面前表現出來。</br> 趙嫣然用食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至于你說的特殊渠道……你覺得什么才算是特殊的渠道?”</br> 趙嫣然望著我,反問道。</br> 我心說老子怎么知道?</br> 難道老子要跟你說明白是像你網友見面的那樣?</br> 像你的閨蜜群那樣?</br> 我還的確得這樣問。</br> “比如你們那種閨蜜群……算不算是一種渠道?”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沒有去直視趙嫣然,摸出了一根香煙點燃。</br> 趙嫣然點了點頭:“算是吧……只不過像今天阿金跟你說的這些事兒,她可不會跟其他的閨蜜說,只會私底下單獨告訴我……因為其他的幾個女孩子,她們可不是江湖上的人,不能把她們拉下水了!”</br> 是的,不是江湖上的人。</br> 甚至跟阿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br> 那阿金怎么會跟她們扯上關系呢?</br> “但是,如果這些女孩兒如果真遇到什么事兒了,阿金可是很仗義的……就像昨晚青青的表哥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雖然青青本人都沒怎么去摻和,可阿金卻第一時間打電話把自己的哥哥叫上來想幫忙呢……”</br> 趙嫣然這么一說,我都差點忘了。</br> 白子文是青青的表哥。</br> 只不過自從上次借錢事件之后,白子文又鬧出了驚天大丑聞,像青青這種近親,肯定知道內幕。m.</br> 所以她對白子文就疏遠了。</br> 原來當時也是阿金打電話叫人來幫忙的,我說洛少的動作怎么那么快呢。</br> “難道你沒想過阿金為什么會跟你們做朋友嗎?”我問趙嫣然。</br> 趙嫣然微笑道:“交朋友還需要什么理由么?難道你不問問阿金為什么要跟你做朋友?”</br> 這個時候我忽然在想。</br> 是不是我太膚淺了?</br> 我只思考了表面的問題,卻沒有去深究細節。</br> 比如,阿金的這個閨蜜群。</br> 表面上看起來,都不是在江湖上混的女孩兒。</br> 可實際上呢?</br> 趙嫣然的家族是千門的人,青青的家族是經商的,而且很有錢。</br> 至于其他幾個女孩兒什么背景我不知道,但看起來都是非富即貴的大小姐。</br> 我甚至在想,阿金跟她們做朋友,也是因為背后的利益關系。</br> 因為我總覺得這阿金隱藏著什么。</br> 她明知道現在是這個局勢,那么只要私底下找趙嫣然過來就行了……</br> 為什么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邀請自己的一群閨蜜上船玩兒呢?</br> 不,這里面一定有問題。</br> 本來我不該去思考這些細節,但不管怎么說,青青跟我也能勉強算朋友了吧。</br> 我只是覺得,青青可能被人算計了,自己卻蒙在鼓里。</br> “師弟,你到底在想什么?”趙嫣然有些好奇地望著我。</br> 我搖了搖頭。</br> 趙嫣然問我:“你沒什么要問的了是吧?要是沒什么要問的,那我就去賭場大廳玩玩兒了……這到了晚上,正好有些手癢了呢!”</br> “行……”</br> 此時我也起身。</br> 準備離開的時候,趙嫣然卻突然狡黠地一笑:“剛剛我聽師弟說,通過穿著打扮,言行舉止來觀察一個人的身份,對師弟來說不難……師姐我突發奇想,想見識一下師弟這個本事,師弟,你要不要給我演示一下?”</br> 臥槽了。</br> 我心說好事兒你特么不記,偏偏就盯上我了是吧?</br> “這個……以后有的是機會嘛……”我準備推辭。</br> 如果這個時候跟趙嫣然說,我剛剛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未免讓趙嫣然看扁了。</br> 面子上過不去。</br> 趙嫣然看了看包間里的掛鐘:“還有半個小時才到上班時間,還早呢……擇日不如撞日……”</br> 我看趙嫣然是鐵了心的想讓我出丑。</br> 我死鴨子嘴硬道:“這對于我們這一行來說,難道不是最基本的么?不敢說判斷得百分之百,但應該能通過一些外貌特征行為舉止破猜個七七八八的大概吧?”</br> 我笑了笑:“師姐看人應該也很厲害吧?”</br> 趙嫣然笑道:“你還真問對人了,我看人一向挺準……我的準確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基本上沒失過手!”</br> 這一刻我一下子來了興趣。</br> 我有些調侃地道:“哦?是嗎?師姐,你作為一個美女,有時候說話,難道不害怕閃了舌頭?”</br> 趙嫣然笑道:“我不怕啊……俗話說,技多不壓身,我有這樣的本事我干嘛跟師弟謙虛?”</br> 說著,趙嫣然神秘地一笑:“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們今晚可以賭一場?”</br> “賭一場?怎么賭?”我問。</br> 趙嫣然道:“我們就賭看人……賭場大廳那么多人,看我們誰看得多,看得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