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明姐雖然做出了反應,我心里卻一點也不慌。</br> 面對趙嫣然的時候我沒底,但是對這幾個臭魚爛蝦,我還是有點把握的。</br> 我握著沒有發出去的撲克,一臉詫異地望向明姐。</br> 明姐指著我手里的牌道:“這把還沒發牌,我再切一次牌沒問題吧?”</br> 我想說沒問題,但這話不能讓我來說。</br> 我用一種詢問的眼神去看向賭桌上其他人。</br> 大胖子聽了哈哈大笑起來:“明姐,這手氣跟誰切牌有什么關系?難道你切牌就能切出好牌了?我還就不信了……”</br> 大胖子說著朝我一指:“小荷官,你就讓她切牌,我倒是要看看明姐能切出什么好牌……”</br> 此刻我真是有些無語了。</br> 搞得這么一驚一乍的,原來只是想切個牌而已。</br> 不過,她要切牌的話,這更是一點問題都沒有。</br> 老子的壁虎洗牌法是吃素的么?</br> 壁虎洗牌法那就是不管你怎么切牌,最后你還是切了一個寂寞,我能發出去的還是我想發出去的牌。</br> 這招用來對付職業的老千都綽綽有余了,更別說你這種臭魚爛蝦。</br> “好的……”</br> 我把撲克放在手里,對明姐伸出手。</br> 明姐伸手出去起牌。</br> 一招壁虎洗牌法,直接化解。</br> 她根本連一點點的切牌手法都沒有,完全是正常的賭徒切牌。</br> 不過,在我發牌之前,這明姐又來了一個幺蛾子。</br> 她說:“既然陳老板說到手氣,那我倒想看看這把陳老板的手氣有多好……這前面兩張明牌暗牌應該是發給張老板的吧?”</br> 明姐看向了眼鏡中年。</br> 眼鏡中年疑惑地看著明姐,沒說話。</br> 明姐道:“這一把先從我發牌,你們沒意見吧?”</br> 張老板笑了:“大家都是朋友,誰先誰后都一樣……小荷官,你就先從明姐開始發吧!”</br> “好的……”</br> 我應了一聲。</br> 其實這一把我是想讓大胖子拿到同花順,從而輸掉更多的錢的。</br> 可這個明姐自己輸了錢看我不順眼,現在想要自己作死,那我就必須得先成全她。</br> 其實即使改變發牌順序,我依舊能想辦法十分輕易按照原來做好的牌發出去。</br> 可明姐主動撞槍口,這把先把她給搞一手。</br> 于是我把原本該發給大胖子的牌,就這樣發給了明姐。</br> 而大胖子那邊,我發的是一個葫蘆。</br> 這把牌一下來,沒有被我做牌的那兩個中年人早早棄牌了。</br> 剩下的幾個人果然是如我預想的那樣,他們都拿到了好牌,便開始在賭桌上瘋狂跟注。</br> 當賭桌上的籌碼已經超過了五十萬的時候,大胖子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了。</br> 他只拿到了一個葫蘆。</br> 可現在明姐和眼鏡中年人所表現出來的牌面,哪怕是沒有翻開暗牌,都極有可能是同花順了。</br> 大胖子臉上有些不高興,皺著眉頭說了一句:“他媽的,真是撞到鬼了……好幾把拿到這種好牌都被你們給打了!草!”</br> 大胖子罵了一句,只能恨恨地棄牌。</br> 大胖子棄牌之后,明姐和眼鏡中年人又跟了幾輪。</br> 最后是眼鏡中年人開牌。</br> 當賭桌上真的同時出現兩個同花順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呼了起來。</br> 明姐看到自己的同花順居然輸給了另一副牌面更大的同花順,面色也是瞬間變得蒼白。</br> 這一把她至少也是跟十好幾萬接近二十萬的樣子。</br> 或許這些錢對于她們來說無傷大雅。</br> 可正如我所說,拿到好牌卻被更好的牌打了,這種心理可不是一般賭徒能夠承受的。</br> 我估計大多數玩兒牌的人都體會過這種心情。</br> 可大胖子看到這樣的結果,反而是臉上有些譏諷地對明姐道:“看到沒有……你說你非要換什么牌?如果不換的話,按照發牌的順序,這把應該是你拿到了張老板那個牌吧?”</br> 其實應該是拿到大胖子那副牌。</br> 可現在誰也糾結不了這么多了。</br> 被大胖子這么一說,明姐也不去深究其中細節,只覺得是自己錯過了這么一副大牌的機會,氣得咬牙切齒的。</br> 有些人,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br> 這把是明姐親自切牌,而且還讓我調換了發牌順序的。</br> 明姐這一把輸了之后,便是低調了很多,也不再陰陽怪氣了。</br> 可大胖子卻對明姐冷嘲熱諷起來,明姐也會還嘴。</br> 于是我開始看這兩個人在言語上進行狗咬狗。</br> 這幫人,口口聲聲說是朋友,可一旦牽扯到輸贏,那就沒有朋友了。</br> 可以說賭桌上根本不要相信有朋友這種說法。</br> 明姐低調之后,我便開始著手繼續搞大胖子了。</br> 這一場賭局我沒參與其中,而且包間里沒人能看出我的手法。</br> 所以我很耐心。</br> 我一想到周洪生的慘狀,我就恨不得能讓這個大胖子輸得吐血。</br> 又是一把開始,從這一把開始我開始給大胖子做爛牌了。</br> 但也不是一看上去就爛的那種牌。</br> 前面兩三張我給大胖子做的都是好牌,至少讓大胖子自己看起來大概率能開出大牌的那種。</br> 可一旦到了第四張牌或者最后一張定牌型的時候,我就故意給大胖子發一張爛牌。</br> 這目的就是為了讓大胖子對自己的牌面產生希望最后又給他一種失望的心情。</br> 不僅如此,從這一把開始,我讓大胖子把把都輸。</br> 先前大胖子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就澆滅了。</br> 他的臉上逐漸變得有些焦躁起來。</br> 旁邊的美女還說了一句:“陳老板,你怎么回事兒?手氣突然不行了嗎?”</br> 大胖子沖著那美女一瞪眼:“草,賭桌上哪兒有把把贏的,你沒看到剛剛老子贏了多少嗎?”</br> 說著,大胖子還對我不滿地說了一句:“小荷官你怎么回事兒?手氣變得這么差了?”</br> 我苦著臉道:“老板……我就是正常的發牌啊,我……我又不能決定老板拿到什么牌?”</br> 而這個時候,明姐突然又開始說話了:“你說你自己手氣不行,怪人家小荷官干什么?剛剛這可是你欽點的手氣很好的小荷官啊……現在開始輸了錢,可不要怪在人家小荷官的頭上!”</br> 有時候往往人心就是這么奇妙。</br> 最開始大胖子對我態度好的時候,明姐對我不滿。</br> 現在大胖子對我不滿了,明姐居然開始幫我說話了。</br> 大胖子搓了搓手,也不跟明姐爭辯,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現在是輪到你們手氣好的時候,我要暫時避其鋒芒,穩兩把……”</br> 我心中冷笑,你想穩兩把是么?</br> 老子能讓你穩兩把么?</br> 于是這一把我決定,給大胖子做一副大牌,讓他“穩兩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