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才一句話讓我有些懵了。</br> 彩姐遇到了麻煩?</br> 這什么情況?</br> 彩姐也會遇到麻煩么?</br> 最讓我懵逼的不是彩姐遇到了麻煩,而是阿才說是他們遇到了麻煩所以才特意來找我的……</br> 換言之,他們是讓我來幫他們解決這個麻煩!</br> 我心說這在跟我開什么玩笑?</br> 我自己都是麻煩纏身想讓他們出手幫我呢……</br> “什么麻煩?你們遇到了麻煩……找我有什么用嗎?”</br> 我愣怔地望著阿才。</br> 阿才扭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br> 沉默了許久,阿才道:“我不知道有什么用甚至我覺得你小子去可能沒什么用,但彩姐說讓帶上你一起……”</br> “啊?那彩姐是怎么想的?到底啥情況啊?”我吃驚地望著阿才。</br> 彩姐居然這么信任我?</br> 一時間我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br> 阿才沉吟了一聲,道:“那我長話短說,今晚我們有一個賭局,可能有些棘手,說實話……彩姐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讓我叫上你,一起看局……”</br> “啥?讓我看局?”</br> 白天的時候,海哥才跟我說過,賭場有明燈看局。</br> 我也理解了看局的意思……</br> 可現在阿才居然說彩姐想讓我去看局?</br> 我心說不會吧?</br> 難道就因為我能看穿彩姐的手法么?</br> 所以他們才覺得我能看局?</br> 可實話實說,彩姐之前展現出來的手法雖然我能看穿,但我根本沒法兒復制。</br> 因為我能看出彩姐阿才這幾個人是有真功夫的,我估計他們也是在對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所以才能被我輕易看穿手法……</br> 要知道阿才他們可以專業的老千……</br> 既然阿才說連彩姐都沒把握贏今晚的賭局,那毫無疑問,賭局的對方肯定也是老千!</br> 而且很有可能是比彩姐她們還要厲害很多的老千,這才會讓賭局還未開始就讓彩姐忌憚!</br> “才哥……雖然我沒出來混過,但有個道理我還是懂的!”</br> 才哥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哦?什么道理?”</br> “很簡單啊,俗話說,將軍不打無把握的仗,既然沒有把握,那干嘛還去賭啊?給別人送錢啊?”</br> 我有些不屑地說道。</br> 阿才先是一愣,隨后呵呵笑了笑:“小子,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有些時候,我們也是身不由己的!”</br> 此時我并不能理解阿才這句“身不由己”是什么意思,只覺得要是沒有把握的話,不去賭不就行了么?</br> 可阿才說了,這是讓我還人情,人家都親自過來接我了,那我也不好多說什么。</br> 不過彩姐也真是看得起我啊,一幫老千的賭局,居然要我一個連老千都算不上的半吊子去看局?</br> 難道就因為我身上有他們說的那種虛無縹緲的看局天賦么?</br> 阿才沒有再多說什么,可能是想到了今晚的賭局,他整個人神情都顯得十分嚴肅。</br> 我問阿才要去什么地方賭,阿才也沒說,只是一個勁的把車子往最偏僻的地方開。</br> 車子一直在郊區開著,最后好像還開上了山。</br> 阿才的車技不錯,在山路也行駛得很快,整條山路剛好差不多車輪子的寬度,夜晚的道路又有些看不清,這個車坐得我是提心吊膽的。</br> 終于,車子在一處僻靜的山坳停下。</br> 阿才熄火,關了車燈,招呼我下車。</br> 一下車,我就感覺周圍黑燈瞎火的,但也不是完全看不到,隱約看到阿才給我遞了一根香煙。</br> 我們點燃了香煙,山間靜悄悄的,到處都是蟲鳴鳥叫。</br> 我問阿才:“才哥,這什么情況啊?不是有賭局么?怎么跑到這深山老林來了?”</br> 阿才冷哼了一聲:“你還真說對了,賭局還就是在深山老林里……”</br> 我感覺阿才的語氣有些凝重。</br> 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br> 什么樣的賭局居然還要在深山老林里進行啊?</br> 難道找不到茶樓包間進行的么?</br> 阿才叼著香煙,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個手電筒。</br> 他走到了車子的尾箱,還叫我一起過去。</br> 我跟著阿才來到了后面。</br> 打開尾箱,看到里面有個黑色的皮箱。</br> 阿才還特意打開了皮箱……</br> 可只是一眼,瞬間讓我眼前一亮,把我的眼睛都看直了!</br> 只見這個黑色的皮箱里,居然裝滿了紅彤彤的鈔票!</br> 阿才簡單地清點了一下,才合上皮箱,把皮箱提出來,交給我:“小子,一會兒提著皮箱跟在我后面……”</br> 阿才的臉色依舊很凝重,讓我覺得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br> 現在這個山坳里就我和阿才兩個人,四處寂靜得可怕。</br> 我提著沉甸甸的皮箱,低聲問了一句:“才哥,賭不賭局的……無所謂,但是我們不會有什么危險吧?”</br> 我希望從阿才的嘴里聽到不會有什么危險。</br> 可阿才居然沉默了!</br> 阿才的沉默讓我有些心慌。</br> 突然,山坳下的一條小路傳來了兩道手電筒的光亮。m.</br> 我看到那小路有幾道人影正急匆匆地朝我們這邊走過來。</br> 我沉聲道:“才哥,有人來了!”</br> 阿才嗯了一聲。</br> 等到那幾個人走近,我才發現是四五個紋身大哥。</br> “才哥,都準備好了……”有個混子上來跟阿才打招呼。</br> 這時我才注意到,那幾個紋身大哥的手里居然都有刀子!</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這他媽到底是個什么賭局?</br> 為什么阿才還帶了這么多紋身大哥上山,而且這些紋身大哥居然還帶了刀子?</br> 阿才沉著臉,道:“現在彩姐已經上去了,一會兒我跟這個小子也會上去……你們記住,在我沒有接到我的電話或者短信之前,誰也不許上來……今晚要是有人提前離場,你們攔下來,要是對方死命頑抗,直接做了……”</br> 說著,阿才露出一個陰狠的眼神。</br> 我第一次看到阿才的眼神出現這股狠勁兒……</br> 直接做了……</br> 那是幾個意思?</br> 難道在這深山老林的,他們還想殺人嗎?</br> 不知為何,我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總覺得今晚這場賭局不簡單,肯定會有什么大事兒發生!</br> 有個紋身大哥晃了晃手里的刀子,勾起嘴角陰仄仄地笑了笑:“才哥放心,我不信有人敢在咱們的地盤當過江龍……要是他們敢不識好歹,我們知道怎么做……”</br> 阿才這才嗯了一聲,對我一揮手,示意讓我跟他上山。</br> 可這一下我有些慫了,吞了口唾沫,有些為難地對阿才道:“才哥……那個……那我今天不方便,我能不上去了嗎?要不我就在下面等你們好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