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男實在是太過于自信了。</br> 甚至我最后一張牌還沒給他發出去,他就已經答應要一把梭哈了。</br> 這豈不是在說,他覺得僅憑自己手里現在拿到的四張牌,已經足以穩吃風哥的牌了嗎?</br> 這一下王亦臉上也顯得有些興奮起來,哈哈笑道:“老板你的話是不是說得太滿了?雖然你還沒拿到最后一張牌……可是我們這邊有個規矩,你既然喊了要下多少,那就要下多少,可是不允許反悔的,走到哪里都一樣……”</br> 王亦言下之意就是在說,西裝男既然答應了一把梭哈,那不管他拿到了什么牌,都不能反悔!</br> 哪怕現在這個規則對于西裝男而言已經不公平!</br> 西裝男臉上依舊笑著:“我當然不會反悔,說梭哈,那就梭哈……錢嘛,都是紙,我相信我還是輸得起的!”</br> 賭桌上的賭注是錢,那江湖協議上的呢?</br> 這西裝男到底為何如此自信?</br> 我默不作聲給西裝男發出最后一張牌。</br> 我感覺這把他十有八九要輸了。</br> 因為從王亦之前的表現來看,要是風哥手里沒家伙,他是絕對不可能答應讓風哥去一把梭哈的。</br> 此時我越來越后悔,為什么這一把發牌出去的時候我沒有記牌……</br> 早知道這樣的話,我現在都知道兩個人能拿到什么牌了!</br> 當我把最后一張牌發出去的時候,西裝男隨便看了一眼。</br> 他接著翻開了自己的暗牌,嘴上嘆道:“看來還是沒來啊,只是一個小小的三條,葫蘆炸彈都沒有……”</br> 果然,西裝男最后拿到的一張牌和最開始的暗牌,都是散牌。</br> 也就是說西裝男這把還是三條!</br> 可是,前面幾把三條西裝男雖然贏了。</br> 可現在這一把……</br> 我覺得這是何必呢?</br> 風哥大概率就是同花順了。</br> 就算不是同花順,肯定也是有同花!</br> 因為在西裝男翻牌出來的時候,我注意到王亦的臉上已經產生了興奮的炙熱。</br> 那是一種贏錢之后才能表現出來的一種瘋狂的眼神!</br> “不好意思啊老板,就算你開出了炸彈這把你也一定贏不了的,可是你居然只有一個小小的三條還敢梭哈……真要找輸,那也怪不得誰了!”</br> 王亦臉上很興奮。</br> 在跟西裝男說話的時候語聲中甚至還帶著一絲嘲諷。</br> 那這下確定了,風哥就是同花順。</br> 沒有任何懸念。</br> 可沒想到的是,西裝男的臉上異常平靜。</br> 他只是叼著雪茄,嘴角輕輕勾起,緩緩地笑著。</br> 他就這樣笑,一句話也沒說。</br> 王亦皺眉道:“老板你怎么還笑得出來?”</br> 西裝男搖了搖頭:“我只是在笑,連這位胖哥都還沒說話,也沒亮出自己的牌,王老板倒是顯得比胖哥還要興奮啊……”</br> 王亦冷笑道:“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這可是你自找的……風老板,開牌吧!”</br> 可這時候,風哥卻嘆道:“看來這位老板確實技高一籌,我還是輸了……”</br> 風哥此言一出,王亦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br> 連我也是大吃了一驚。</br> 這什么情況?</br> 風哥的牌不是已經給王亦看過了嗎?</br> 王亦這么自信,那風哥最少是同花,極有可能是同花順才是啊……</br> 為什么風哥還會說自己輸了?</br> 可當風哥把牌翻出來的時候,真的是讓人大跌眼鏡。</br> 只見風哥的暗牌就是一張紅桃的散牌!</br> 別說同花和同花順了。</br> 這張暗牌甚至連一副同花的牌都組不出來!</br> 風哥的牌一亮出來,賭桌周圍的人也是忍不住一陣唏噓。</br> 王亦的臉上更是片刻間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br> “這……這怎么回事兒?你不是同花順嗎?我剛剛明明看到你是同花順的……你為什么……”</br> 王亦愣愣地望著風哥,滿臉的難以置信。</br> 我也納悶……</br> 風哥這副牌這么小,而且前兩次詐牌都失敗了。</br> 這么關鍵的一把梭哈,風哥還敢去詐牌么?</br> 更遑論是風哥還給王亦看了牌的!</br> 難道風哥在開牌的時候把自己的暗牌給換掉了嗎?</br> 這一刻我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br> 一瞬間,之前我所有的猜想在這一刻全部推翻!</br> 我心說……真正跟風哥一伙兒的,該不會是這個西裝男吧?</br> 臥槽了……</br> 這才是風哥做的局嗎?</br> 正當我剛剛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風哥叼著香煙,不咸不淡地對王亦說了一句:“王老板,你是不是眼花了……還是說……你有色盲癥?我明明只是一副散牌,剛剛只不過想去詐牌而已……沒想到這位老板手里的牌硬,根本不怕我的詐牌……所以我輸了,現在我是輸得心服口服!”</br> 此話一出,周圍一眾都是嘩然。</br> 我更是確信了,真正跟風哥合伙兒的根本不是王亦,而是這個西裝男!</br> 這個西裝男和風哥,從頭到尾都只不過是給王亦設了一個局而已!</br> “你……你……你他媽的,你故意搞我?老子不信……你肯定是在開牌的時候換牌了!你出老千了!”</br> 王亦對著風哥破口大罵。</br> 他起身就想去搜風哥的身。</br> 風哥也表現得十分大方。</br> 他瞇著眼,叼著香煙,大大方方地站起來,展開自己的雙臂,笑著對王亦道:“王老板別急,我站起來,讓王老板好好搜,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出老千了,看看王老板剛剛看走眼的那個點數和花色,是否還藏在我身上?”</br> 風哥完全就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br> 我知道,這一下王亦算是徹底栽了。</br> 風哥作為一個頂級老千,換底牌對他來說就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br> 風哥居然敢這么玩兒,那肯定是做足了后手的準備的!</br> 他根本不怕被人抓到證據!</br> 王亦雖然面如死灰,直到他自己已經上當了。</br> 可他還是不甘心,揮手示意兩個小弟上前,跟著一起搜風哥的身。</br> 他們恨不得把風哥的衣服褲子都脫下來搜個遍……</br> 可是來來回回搜了好幾遍,除了香煙和打火機之外,愣是沒從風哥身上搜到一張牌!</br> “王老板……這是我和胖哥的賭局,你怎么回事?他輸了錢,你好像比他還要著急上火!”</br> 西裝男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br> 所有人都知道現在是他們在做局了。</br> 可西裝男還說這話,分明就是在嘲諷王亦了!</br> 這一下王亦氣得不輕,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西裝男,又瞪了風哥一眼:“好啊,原來你們兩個他媽的是一伙兒的,合伙兒來坑我是吧?”</br> 西裝男皺眉道:“王老板,這話可不能亂說啊……你胡亂指認別人出千都沒搜到證據,現在又開始指認我們合伙起來坑你了?請問你的證據呢?拿不到證據,你好像……就是在故意污蔑,輸不起啊……”</br> 王亦咬著牙,一臉陰狠地瞪著西裝男:“草,真以為老子好欺負是吧?你們好大的膽子,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br> 一瞬間,雙方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