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柔說到場子的時候,我下意識看了燕長生一眼。</br> 燕長生聽不到電話里的內容,一臉疑惑地望著我。</br> 小柔的話讓我覺得,我和燕長生可以過去看看。</br> 反正燕長生不是說要先找個場子練練手么?</br> 其實我覺得燕長生真正的目的不是為了練手,而是想看看我進入賭場之后的表現。</br> 我原本就打算去找小柔,這樣一來,兩件事同時解決了。</br> “哦?什么樣的場子?有沒有搞頭?”</br> 我問的這是一句廢話。</br> 要是沒有搞頭的話,風哥他們還會去么?</br> 小柔道:“那是肯定的,如果你要來,我可以跟師傅說一聲,晚點再上去,到時候互相還能有個照應!”</br> 小柔的話讓我心情都有些復雜。</br> 因為從她說話的語氣中,我明顯感覺她更信任風哥。</br> 這也是人之常情,現在的我,還太弱。</br> “行,在什么地方?”</br> 我毫不猶豫,直接答應了。</br> “榮縣,王亦的場子,如果你不知道的話,等你到了縣城再給我打電話,到時候我會跟你說位置……”</br> 小柔囑咐道。</br> “行,我知道了,我這會兒就直接殺過來,你做好心理準備,老子是要過去把你直接帶走的!”</br> 我一副十分霸氣的語氣。</br> 小柔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估計也是被我的王霸之氣給震懾到了。</br> 風哥他們還欠著我一個人情。</br> 而且還是一個不小的人情。</br> 峰叔已經再三囑咐我了,這個人情不能亂用。</br> 可如果說一個人情能換來小柔,我覺得很值。</br> 小柔語聲有些輕挑地道:“弟弟,你還真是有自信呢……行啊,那我等著你!哦對了……”</br> 轉瞬,小柔的雨聲有些嚴肅起來:“你記得把北斗帶上,這樣安全一點,這個場子還有些不好糊弄的!我怕到時候會出問題……雖然我也沒來過這里,但是師傅這一次把阿武幾個人都帶來了,要知道上次去菜園子的時候師傅都沒帶的!”</br> 阿武這個名字乍聽之下有些陌生。</br> 可我很快想起小柔曾經對我說過,那是風哥身邊專門負責善后的人。</br> 紅桃老千團里也有一幫打手。</br> 小柔的語氣非常凝重,這讓我稍微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br> “好……”</br> 跟小柔掛斷電話之后,我看向了燕長生。</br> 燕長生還是一臉疑惑地望著我。</br> 于是我對燕長生道:“燕叔,你不是想去找個小場子先練練手么?我這里正好有個地方,你敢不敢去?”</br> 燕長生眼前一亮,頓時來了興趣:“行啊兄弟,在什么地方?”</br> 我說:“貢州榮縣,一個叫王亦的人開的場子,這個地方我也沒去過,只是我有個朋友正好也去了那里!”</br> “王亦……”</br> 燕長生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是在回想。</br> 過了一會兒,燕長生驚道:“榮縣的王亦?”</br> 我點點頭,我一說難道燕長生就認識了?</br> “怎么了燕叔,你認識?”我問。</br> 燕長生搖頭:“不太確定……我記得以前去貢州的玩兒的時候,確實有個年輕人叫王亦,而且手底下還有不少人,可我記得那時候這個人是專門在道上搞黑色買賣的,怎么開起了場子了?”</br> 燕長生說,當年他知道有個叫王亦的人,年紀輕輕就蹲了號子。</br> 從號子里出來之后,又集結了一幫手下的兄弟,專門在道上干著打家劫舍的勾當。</br> 說的不好聽點,就是搶劫敲詐勒索……</br> 我說:“時過境遷,人家也不可能干一輩子搶劫……再說了,有可能同名同姓呢?”</br> 燕長生道:“咱們去看看不就行了?還有……是你的什么朋友讓你去的?靠不靠譜?”</br> 我說:“靠譜,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次上極樂號,我會帶上她一起的!”</br> 燕長生這才點點頭。</br> 當下,我跟燕長生一起收拾著準備直奔貢州。</br> 我給鄧鐵柱和北斗分別打了一個電話,讓鄧鐵柱先去接北斗,再來會所接我。</br> 我和燕長生去附近的銀行一人取了五萬。</br> 我還偷偷去取款機上看了一眼韓方給我那張銀行卡上的余額。</br> 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br> 銀行卡上居然有五十萬之多!</br> 我心說這韓方的出手還真是闊綽啊,看來他還真是對滿天星感興趣!</br> 可很奇怪的,我莫名有種感覺……</br> 我感覺,燕長生那張銀行卡上,錢可能會比我還多。</br> 而韓方也根本不擔心燕長生會告訴我他的卡上有多少錢。</br> 只要是個聰明人,都不會把這種事兒透露給別人。</br> 就像一個公司,有些公司明令禁止員工里私下里討論工資,就是怕引起員工之間的不滿。</br> 燕長生跟我還說好了,今天要是能在場子里掙錢,不管我們每個人掙多少,到時候都平分。</br> 燕長生說道:“兄弟,以后要是長期合作的話,不管你出力還是我出力,咱們都五五分賬,沒問題吧?”</br> “到時候再商量嘛,燕叔實在是有些著急了!”</br> 燕長生訕訕笑了笑。</br> 取了錢,我們一起在會所路邊等著鄧鐵柱。</br> 我沒有一口答應燕長生也是有原因的。</br> 首先我并不清楚燕長生的實力,我知道燕長生可能很厲害,但能不能達到跟我平分的地步,這還是未知數。</br> 當然,我不是心高氣傲,也不是妄自菲薄,只是在任何時候我都要先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br>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要是以后真的組團,這個分賬的多少可能就決定了每個人在老千團中的地位。</br> 更遑論我背后還不止我一個人。</br> 我能答應燕長生么?</br> 跟燕長生站在路邊抽了兩根煙的功夫。</br> 一輛白色的寶馬五系停在了我們面前。</br> 這輛車是我專門讓鄧鐵柱帶著我去二手車市場淘來的,也沒花多少錢。</br> 現在我還不會開車。</br> 以后出去做事,還是要有一輛稍微有點排面的車,不能每次都開鄧鐵柱的那輛破大眾。</br> 我拉開車門,叫上燕長生跟我一塊兒上車。</br> 鄧鐵柱開車,北斗副駕駛。</br> 我和燕長生坐在后面。</br> 一上車,我便對幾個人互相做介紹。</br> “這是燕長生,燕叔……”</br> “燕叔,這是北斗,這是鄧鐵柱哥,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千萬別見外……鐵柱哥和北斗是專門負責我們團隊的安保工作的,燕叔要是遇到什么麻煩,也可以直接找他們的!”</br> 燕長生一邊點頭,還一邊有些懷疑地看了看北斗。</br> 他可能是有些難以置信,如此外表清純的女孩兒,居然是我們團隊里的武將。</br> “阿堯,我們去哪里?”鄧鐵柱問。</br> 我按開車窗,點燃一根香煙:“去哪里?當然是去做事……這是我們自己團隊,第一次出門做事。去貢州,榮縣,找小柔!”</br> “好!”</br> 鄧鐵柱應了。</br> 寶馬車直奔貢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