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我有些看不懂了。</br> 我下意識把面前的籌碼往我胸口位置攬過來一些。</br> 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br> 萬一這個少婦偷偷給老子順走兩個,那我豈不是虧大了。</br> 我是個財迷,豈能讓別人占便宜?</br> 可很快我又意識到,這籌碼不是屬于我的。</br> 可真是怕什么來什么。</br> 少婦媚眼如絲,突然對著我笑了笑:“弟弟,籌碼這么多,能不能給姐姐兩個,讓我在這張賭臺上多坐一會兒?”</br> 臥槽。</br> 老子見過男人臉皮厚的,可我從來沒見過女人的臉皮也這么厚的。</br> 我心說我特么跟你非親非故的,憑什么要給你籌碼啊?</br> 原本我還以為她是想玩兒什么套路,可沒想到一上來就想白嫖我的籌碼。</br> “哦?姐姐,請問我跟你認識嗎?”</br> 我點燃了一根香煙,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br> 我也盡量不去正視少婦,讓自己顯得高冷一些。</br> “弟弟這是哪里話?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走路四回逛街口,五回六回手牽手……”</br> 少婦居然當眾說出如此虎狼之詞。</br> 這豈不是大庭廣眾之下調戲我良家婦男么……</br> 一時間我整個人都不好了。</br> “你真的不想讓我在這個賭臺上多坐坐?”少婦緩緩從包里抽出一根女士香煙點燃,笑瞇瞇地看著我。</br> “我說小子,看你穿得人模狗樣的,怎么這么扣扣搜搜的?美女要籌碼,你就給人家兩個啊……”</br> “是啊,面前這么多籌碼,給兩個籌碼要你命啊?”</br> “對啊,讓美女在賭臺上多坐一會兒不行嗎?”</br> 賭臺周圍有幾個老色胚開始指責我了。</br> 我心說我真是去年買了表。</br> 他們自己想讓這個少婦在賭臺上多坐一會兒養(yǎng)養(yǎng)眼,自己又不舍得給籌碼,卻想讓我當這個冤大頭!</br> 周圍的人對我指指點點的,搞得好像是我的錯一樣。</br> 這一刻這幫老色胚真是震碎了我的三觀。</br>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少婦直接上手,伸手就在我面前抓了幾個籌碼過去。</br> 這個動作把我看愣了。</br> 這就好像小時候手里的糖果被大孩子給搶去了一樣。</br> “謝謝弟弟……”</br> 少婦嫣然一笑,伸手又往自己面前的下注區(qū)域扔了一個籌碼下去。</br> 不過好在這籌碼不是我自己花錢,不然被她這么一抓好幾千過去,我得心疼死。</br> 我沉著臉,也沒多說什么。</br> 不過,我把面前的籌碼全部抓起來放到了褲兜里,需要下注的時候我才扔一個下去。</br> 少婦側臉對著我,卻也注意到了我的這個動作,直接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br> “弟弟,你還真是個小氣鬼呢……太摳門了!”少婦咯咯笑道。</br> 我也懶得搭理。</br> 俗話說,每一個賭場里的女人都是有故事的女人。</br> 而像這種在賭場中都有社交牛逼癥的女人,千萬不要去招惹。</br> 漂亮的女人更不能去招惹,也惹不起,因為你永遠不知道睡在她身邊的是什么樣的男人。</br> 賭臺上繼續(xù)活躍著。</br> 我變得有些無聊起來,看了看時間,過去了快一個小時了。</br> 這個時候鄧鐵柱和北斗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小柔我估計在棋牌室也應該是玩兒得熱火朝天的。</br> 不過,這個時候我注意到。</br> 少婦面前的籌碼又輸光了。</br> 很快,她那賊溜溜的眼神又朝我身上打量。</br> 因為之前我把籌碼全部揣在褲兜里了。</br> 所以少婦的眼神不自覺地就朝我下面看。</br> 她眉頭輕輕一動,眼神中充滿了曖昧的意味。</br> 這一刻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br> 我直接懵了。</br> 我心說你特么就算是殺豬也不能專挑一頭殺啊。</br> 難道又想讓我當冤大頭?</br> 可我心中剛這么想的時候,美女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整個人都朝著我身上靠過來!</br> 我確信我肯定是她的目標!</br> 肯定是在她上賭桌之前就想好了要怎么套路我!</br> 少婦身子柔軟,往我肩頭一靠:“弟弟,再給我兩個籌碼玩玩兒怎么樣?”</br> 我趕緊舉起雙手,吞了口唾沫:“那個……我……我沒碰你啊,是你自己靠過來的!”</br> 周圍的一幫賭客立馬用嫉妒的眼神望著我。</br> 我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了渴望,他們渴望這個時候少婦是靠在他們的身上!</br> “大家都看到了啊……我沒碰到她啊……反正……反正我跟她沒有任何關系啊!”</br> 我有些心虛,趕緊解釋。</br> 這個社會處處充滿了套路,面對主動投懷送抱的,我更是不敢去招惹。</br> 少婦白了我一眼,撇了撇嘴。</br> 隨后,她輕輕推了我一下,繼而她打開了自己的包包,伸手一抓。</br> 只聽嘩啦啦的一聲,少婦從包里居然又抓出一把籌碼。</br> 我頓時覺得奇了。</br> 心說她包里有這么多籌碼,干嘛還……</br> 等一下……</br> 就在我剛剛這么想的時候,我下意識往自己的口袋里摸了一下。</br> 這不摸不知道,一摸嚇一跳!</br> 我清楚地記得,剛剛我為了提防這個少婦從我面前搶籌碼,我把籌碼都放到了褲子口袋里的。</br> 十萬以上的一千面額籌碼,當時我的褲子口袋都有些裝不下了,還脹鼓鼓的。</br> 可現(xiàn)在……</br> 我明顯感覺褲子口袋里的籌碼少了許多,至少是少了一半左右!</br> 褲子口袋已經癟了下去!</br> “你……”</br> 我盯著少婦,有些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br> 這籌碼是她剛剛從我的褲子口袋里偷的!</br> 可是她是怎么做到的?</br> 我居然一點察覺都沒有?</br> 當然,不是我的防備心不夠強。</br> 要是一次性偷一兩個籌碼的話,我確實不容易注意到。</br> 可她是怎么做到從我口袋里偷走這么多籌碼的?</br> 這么多籌碼,就算是一只手都抓不完,硬抓也會被發(fā)現(xiàn)的!</br> 可眾目睽睽之下,居然沒有一個人看到!</br> 她不僅是偷走了籌碼,還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到了自己的包里,再從自己的包里把籌碼給抓出來!</br> 我只覺得離譜!</br> “我怎么了弟弟?有什么問題嗎?”</br> 少婦又點燃了一根女士香煙,臉上帶著狡黠的笑容:“哦,我忘記了,其實我包里還有籌碼的,可是我這個人有個壞毛病哦,我喜歡玩兒別人的籌碼……可是弟弟你太小氣,不愿意給我,那我只能用自己的咯!”</br> 少婦這樣的態(tài)度,我居然感覺不到絲毫的憤怒。</br> 我反而是覺得,這個少婦絕對是個人才啊!</br> “不,姐姐都說了,一回生二回熟,你都第二次跟我開口要籌碼了,那我們已經熟悉了……”</br> 說著,我把褲兜里所有的籌碼全部抓出來擺在面前。</br> 我點燃一根香煙,指著籌碼對少婦道:“姐姐隨便玩兒,輸光了,我這里還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