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上去?”</br> 小柔顯得有些擔心起來。</br> “是的……”我正色說:“雖然我不知道獅子他們對你現在是什么態度,但你的身份是肯定沒有暴露的!假如我已經暴露了,你再跟我一起出現……白子文會不會懷疑你?你可得為你的師傅考慮,不要壞了大事!”</br> “可你……”</br> “沒事,白子文連名片都給我了,這個時候肯定是想拉攏我。雖然我沒什么本事值得他拉攏的,可他心里有鬼,就不敢對我怎么樣,可能還會想利用我!我不傻,知道怎么保全自己!”</br> 我揉了揉小柔的腦袋。</br> 小柔瞪了我一眼。</br> 我也沒跟她多說什么。</br> 點燃了一根香煙,一只手夾著香煙,一只手揣在西褲的兜里,慢慢地朝著白城娛樂走進去。</br> 進入了大廳,還是之前那個接待小妹。</br> “你好,剛才我來過的,你們白副總讓我去辦公室找他!”</br> 我十分禮貌地說了一句。</br> 接待小妹給白子文打電話詢問了一下。</br> “你好這邊請!”</br> 上了電梯,來到三樓。</br> 進入了一條空曠的走廊。</br> 在走廊里已經能聽到三樓娛樂大廳里那喧鬧的聲音。</br> 像這種不夜的娛樂城,不管是蜘蛛場那種荒郊野外,還是在白城娛樂這種城市里的場子,似乎總是會有源源不斷的賭客來送錢。</br> 他們還樂此不疲。</br> 很快,來到了辦公室外。</br> “進來吧!”</br> 接待小妹敲門之后,里面傳來白子文的聲音。</br> 我推開門。</br> 叼著香煙走進去。</br> 雖然我現在知道這個白子文是個危險人物,我也怕得要死。</br> 可我表面還是十分鎮定。</br> 叼著香煙進別人的辦公室可能有些不雅觀,不禮貌。</br> 可這是我能做的唯一一個不卑不亢的舉動。</br> 白子文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br> 今天晚上他戴上了眼鏡。</br> 他的眼神中沒有白天的瘋狂,一個笑容讓他看起來很儒雅,甚至給我一種書生的感覺。</br> 可白子文絕對不是個書生。</br> 我根本無法想象眼前這個男人不久前還扇了獅子一耳光,踹了獅子一腳。</br> “阿堯,坐!”</br> 見我進門,白子文依舊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br> 他站起身,走到了茶幾面前。</br> 我也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文哥。</br> 隨后二人對坐茶幾。</br> 白子文點燃了一根香煙,手肘撐在膝蓋上,笑瞇瞇地望著我:“阿堯,這么大晚上的,有什么急事嗎?”</br> 我沒想到白子文如此開門見山。</br>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故意表現出一副為難的樣子。</br> 白子文眉頭微皺:“怎么?阿堯是在擔心什么?見了我,有什么需要,你盡管說!大家都是年輕人,沒什么好拘束的,這不比在我父親面前!”</br> 白子文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br> 他再一次提起了白爺,還無形之間給我一種暗示,我跟他之間距離可以更近。</br> 有些話跟白爺不能說的,但是能跟他說。</br> 這豈非是在對我的思想進行潛移默化,故意讓我在內心疏遠白爺么?</br> “文哥,今天你給了我那張名片之后,我想了很多……有一件事,我確實挺難以啟齒的!不過白天文哥跟我談話之后,我也覺得,文哥確實……比白爺好說話!”</br> 我嘆了口氣道。</br> 白子文有些意外:“哦?阿堯,什么事兒讓你難以啟齒?”</br> “那……我說了文哥可不要怪罪,如果是有什么大逆不道的話,文哥就權當我在放屁好了!”</br> 我咬了咬牙說。</br> 白子文更加好奇了:“行啊,阿堯,你說!我倒是真挺好奇的,什么事兒讓你這么為難!”</br> “那我可說了啊,你千萬不要打我啊!”我再次重申。</br> 白子文點點頭:“你放心,今天你就算當著我的面兒說要當我干爹,我都不帶打人的!”</br> 白子文說著哈哈大笑,自以為開了一個很好笑的玩笑。</br> 我輕咳了一聲:“干爹倒是不敢,不過……姑父可以嗎?”</br> “什么?”</br> 白子文眉頭緊皺。</br> 我說:“文哥,我喜歡黑珍珠,我想跟黑珍珠在一起!”</br> 黑珍珠是白爺的妹妹,那算起來應該就是白子文的小姑姑!</br> 那我要是跟黑珍珠在一起了,就是妥妥的白子文的姑父!</br> 這個輩分,說起來連我自己都怕。</br> 要是小柔在這里,肯定以為我瘋了,當著白子文的面兒敢說這話。</br> 可我卻不覺得。</br> 白爺都能拿自己妹妹當做賺錢工具,那白子文更不用多說了!</br> “阿堯,我可以當做你剛剛的話是在開玩笑!如果這話讓我父親聽到,你知道你會有什么下場嗎!”</br> 白子文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去。</br> 此時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br> 我幾乎可以肯定。</br> 現在這個白子文肯定是對我忌憚卻又想要拉攏,甚至他可能覺得我對他有用處。</br> 不然如此無禮的話,我這么直白說出來,他還能讓我安然無恙坐在這里?</br> 這一刻如同在走鋼絲。</br> 更像是在老虎的屁股上瘋狂試探!</br> “對不起,文哥,是我糊涂了……”</br> 我抬手給了自己一耳光:“我就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太離譜了!所以,我都不敢找白爺,白爺肯定要做了我,只能找文哥……”</br> 我不聲不響給白子文下了一個套。</br> 我也是在暗示他,其實我內心是更傾向于他的。</br> 白子文的眉間輕輕挑了挑。</br> 一開始他還一臉嚴肅。</br> 可過了一會兒,白子文的眉頭漸漸舒展。</br> 他深深吸了一口香煙,吐出白色煙霧,呵呵笑道:“我就羨慕你們這種小年輕,初生牛犢不怕虎,什么話都敢說……”</br> 我只能跟著干笑兩聲。</br> 可白子文話鋒一轉,微笑道:“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我那小姑的美貌,是個男人看了都會別有用心的,連混跡江湖見過無數美女的老油子都是如此,更別說你們這種小年輕了!”</br> 我點點頭,掐滅了香煙。</br> 白子文笑道:“可是阿堯啊,這是咱們兩個,我才跟你說句心里話。喜歡女人,大家都喜歡。你要是喜歡美女,文哥我手底下可不缺美女,黑珍珠老了,而且你可知道她跟多少男人睡過嗎?像她這種貨色,我不信阿堯你真能看得上……”</br> 我心頭一凜。</br> 黑珍珠的遭遇,不正是拜你們白家所賜么?</br> 可我從白子文的語氣中,分明聽到了對黑珍珠的腳踏!</br> 一時間我不由得拳頭暗暗握緊。</br> 可理智告訴我,一定要冷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