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說馬一洋為什么會參與進蜘蛛場這個局。</br> 我記得上一次在向三爺的場子里,馬一洋已經告訴過我了。</br> 他真正的目的是紅桃老千團。</br> 馬一洋盯了紅桃老千團很長一段時間了。</br> 上一次是在向三爺的場子里。</br> 這一次,是在蜘蛛場里。</br> 峰叔苦笑道:“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我跟老馬……都認識令狐星月,而且跟令狐星月的關系都很好!”</br> 我驚訝道:“所以您跟洋叔再次相遇,居然是因為令狐星月?”</br> 峰叔道:“是的,是因為令狐星月!令狐星月私底下征求了我和老馬的意見之后,就安排我們見了一面……”</br> 說著,峰叔長長的嘆了口氣:“沒想到時隔多年,老馬看起來是真的老了,只有我還那么英俊瀟灑!”</br> 峰叔的話,讓我無語,我雖然聽說過峰叔年輕的時候也是小鮮肉,可特么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在吹自己的顏值。</br> 峰叔說,當年他跟馬一洋對賭的時候,他還是個少年,可現在卻已人到中年。</br> 在跟馬一洋碰面之后,他們一番交流之下,都說出了自己的目的。</br> 峰叔自然是為了李無意,他還告訴了馬一洋他是怎么布局的。</br> 馬一洋卻是為了紅桃老千團,因為馬一洋知道菜園子的事兒是紅桃老千團干的,知道紅桃老千團已經開始對白爺下手了。</br> 所以紅桃老千團下一個目標,極有可能是蜘蛛場。</br> 于是馬一洋打電話給瀘州的朋友,也就是鐘老板,讓鐘老板幫忙打聽打聽。</br> 一是打聽紅桃老千團,二是打聽李無意。</br> 恰好,接到電話的時候,鐘老板已經到了蜘蛛場。</br> 這個時候馬一洋已經知道了我就在蜘蛛場里,所以把一切都告訴了鐘老板。</br> 所以才有了鐘老板用壁虎洗牌法對我的暗示。</br> 馬一洋引以為傲的壁虎洗牌法居然會教給鐘老板,看來他跟鐘老板的交情確實不淺。</br> 我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回應道:“所以,現在一切的局勢都很明朗了!我們,是為了無意姐,洋叔,是為了紅桃老千團,而紅桃老千團是為了搞白爺的場子,只不過我們幾方都恰好同時相遇在了蜘蛛場……是這么回事兒?”</br> 峰叔點點頭:“你可以這么理解,不過,還有一些是我們不知道的,而且也猜不到!”</br> “那就是白爺想干什么!”我說。</br> 峰叔嗯了一聲:“白耀明這個老家伙,其實陰險得很,他明知道你是狐貍的人,明知道是你跟紅桃老千團做局搞了菜園子,卻不動你,反而是把你送進蜘蛛場……可到現在為止,他也沒有給你指示讓你去做什么,這一點,百思不得其解!”</br> 峰叔說著還看了狐貍一眼。</br> 狐貍道:“你看我也沒用!”</br> 峰叔苦笑:“不是說,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都是自己的對手么?你跟白耀明這個老家伙斗了這么多年,難道你還不了解他嗎?你覺得他想讓阿堯做什么?”</br> 狐貍搖頭:“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br> 峰叔笑道:“連你都不知道的話,那看來這個老家伙是真的在下一盤大棋了……”</br> 我突然心頭一動,問峰叔:“那令狐星月會不會知道?他可是白爺的干女兒!”</br> 峰叔冷笑道:“你也知道是干女兒?你別太小看令狐星月了,這種女人,才是真正的八面玲瓏,她不會得罪我,不會得罪馬一洋,更不可能得罪白爺……再有,你也太小看白耀明了,你覺得就算他在下棋,他會把自己的棋路告訴令狐星月嗎?他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信,還會相信一個干女兒?”</br> 在峰叔眼里,白爺就是一個自私自利,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的老謀深算的狐貍。</br> 是的,連黑珍珠都落得那般下場。</br> 可見白爺一切都是為了利益出發,毫無感情!</br> 話題聊到這里,氣氛又沉寂下來。</br> 車子早已經離開了山路,來到了國道上。</br> 我從后視鏡看了一眼,后面的那輛車也一直在跟著。</br> 峰叔忽然通過后視鏡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是真沒想到你的成長速度居然會如此之快,現在還知道安排打手了!真不敢相信你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農村娃!”</br> 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才想起,在后面估計還有一輛車在遠遠跟蹤。</br> 那就是鄧鐵柱的車。</br>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趕緊轉移話題:“峰叔,還有件事……我想……問你,當然,如果你不愿意說的話,就不說!”</br> 峰叔有些疑惑:“什么事兒?”</br> “陳初堯這個名字,是否有特殊的含義?這個名字……是無意姐給我取的!”</br> 可聽到我這么問了之后,峰叔和狐貍面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的變化,被我從后視鏡捕捉得一清二楚。</br> 峰叔沉吟了一聲,說:“你為什么會突然問起這個?”</br> “因為我在蜘蛛場聽說一件事!”</br> “什么事兒?”</br> “我聽說,多年前,蜘蛛場有個叫陳初堯的服務員,是個女孩子,聯手外面一個叫王峰的老千,搞了蜘蛛場不少錢。后來這個叫王峰的人跑了,可陳初堯卻死在了蜘蛛場!”</br> 峰叔沉聲道:“你聽誰說的?”</br> “黑珍珠!”我也沒有隱瞞。</br> 峰叔沉默。</br> 狐貍正色道:“不該你知道的,你現在不用知道,等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br> 峰叔也沒多說。</br> 可從峰叔這個沉默的態度看來。</br> 我已經能確定。</br> 當年那個叫王峰的老千,就是峰叔!</br> 而那個叫陳初堯的女孩兒,一定對峰叔有什么重大的意義!</br> 該不會是曾經的戀人吧?</br> 可這個名字,卻是李無意給我取的?</br> 這還是讓我摸不著頭腦。</br> 我感覺這里面可能有一段故事,但峰叔不愿意說,我也不敢繼續問。</br> 突然,車子在大路邊上停下。</br> 我有些疑惑地望著峰叔。</br> 峰叔問我:“后面的那個女孩兒,是紅桃老千團的人吧?”</br> 我訝道:“峰叔你知道?”</br> 峰叔沒多說什么,對我招招手:“下車!”</br> 我問道:“去哪兒?”</br> 峰叔道:“帶你去一個地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