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包扎好傷口之后,小柔板著臉,又拎著醫(yī)藥箱離開。</br> 臨走的時候,她還指了指衛(wèi)生間:“在我回來之前你最好趕緊洗干凈,換洗的衣服在床上,別洗到傷口,我懶得再給你弄一遍!”</br> “好的小柔姐姐!”</br> 小柔快要關(guān)門的時候,又停下,低聲說了一句:“你吃飯了沒有?”</br> 我搖搖頭,笑道:“還有夜宵嗎?”</br> 小柔沒回應(yīng)我,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br> 我撇了撇嘴,我明顯感覺這小柔今晚是帶著情緒的。</br> 雖然白天她也有些兇巴巴的,但也不至于脾氣這么大啊……</br> 難道是因為黑珍珠嗎?</br> 我起身,看了看兩張床。</br> 這才發(fā)現(xiàn),其中有一張床上還確實擺著幾件衣服。</br> 走近一看,我才看到那床上擺著一套西褲,襯衫,還有一件藍色的睡衣。</br> 在睡衣邊上居然還有一條皮帶和一大堆洗漱用品。</br> 不得不說這妞兒想得是真周到啊。</br> 而且,對我是真好啊……看來這個搭檔還真沒找錯。</br> 我看到那件睡衣居然還有個湯姆貓的圖案,不由得笑了笑,心說這妞兒哪兒找的睡衣?</br> 我準備脫衣服進衛(wèi)生間。</br> 可摸出手機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兩條未讀短信。</br> 我趕緊點開看了一眼。</br> 一看到兩個短信的號碼,我差點忍不住拍大腿。</br> 我差點把他們給忘了!</br> 因為這兩條短信居然是鄧鐵柱和北斗發(fā)來的!</br> 第一條是北斗的:阿堯,我們到了。m.</br> 第二條是鄧鐵柱的:老板,打聽到五龍山賭場了,我們大概明天中午會到。</br> 我之前給鄧鐵柱囑咐過,不要給我打電話。</br> 不過我一看這兩條消息,都是兩個小時之前發(fā)來的。</br> 而現(xiàn)在的時間,居然是凌晨三點了。</br> 在這個黑暗的礦洞賭場里,如果不看時間根本無法通過外面的天色來判斷。</br> 可以說,一年四季都見不到陽光。</br> 我想了想,給鄧鐵柱回了一條消息:記得我之前囑咐你的,等你到了賭場之后,就別給我發(fā)短信了,我會想辦法找到你們的!勿回。</br> 說完,我刪除了短信。</br> 洗漱完畢之后,換上睡衣。</br> 小柔正好也回來了,手里居然提著一大袋吃的。</br> 我一聞這個味道居然還是燒烤。</br> 我做夢都沒想到這里還能有燒烤。</br> 小柔解釋,在這個礦洞上面一層就是場子里的休閑區(qū)。</br> 白爺為了在這里營造出跟都市一樣的氛圍感,可以說,都市里的吃喝玩樂,這里基本上都能滿足。</br> 不過,相應(yīng)的,價格也是都市里的好幾倍!</br> “吃完了以后垃圾放門口,別給房間整串味兒了……早點休息,別忘了,明天我們要出去做事了,我已經(jīng)問獅子要了那些老賴的地址和信息!”</br> 小柔兇巴巴地說完這句話,進了衛(wèi)生間,不一會兒傳來嘩啦啦的水聲。</br> 吃飽喝足,我十分滿足地躺在床上,雖然手上的傷很痛,但并不能影響我的睡眠。</br> 第二天我睡了個自然醒。</br> 醒來的時候,只聽到耳邊不時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br>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br> 那是撲克的聲音。</br> 睜眼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小柔一個人坐在書桌邊上,面前擺著一面鏡子,正在練習(xí)手法。</br> 可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br> 因為她身上居然穿著跟我同款的粉色睡衣,而且在睡衣上居然還有個杰瑞的圖案。</br> 我坐起身,低頭看了看湯姆貓,說道:“情侶款啊?”</br> 小柔正練習(xí)得出神,被我驚擾,嚇得一聲尖叫:“你要死啊,起床沒聲音!”</br> 我剛想吐槽兩句,可小柔卻罵罵咧咧說了一句:“睡得跟豬一樣,剛剛獅子都打電話過來問我們有沒有出發(fā),他給我們安排了幾個幫手,陪我們一起!”</br> “幫手?”</br> 我一聽就有些警惕起來。</br> 我心說,是幫手還是殺手?</br> 現(xiàn)在獅子的一切安排,都讓我感覺他是要對我不利。</br> 峰叔不是臨走的時候跟我交代過嗎?</br> 無論走到哪里,做什么事兒,你始終要保持著一種……被害妄想癥。</br> “是的,要債可不是那么好要的,而且就我們兩個人,你覺得很簡單嗎?”小柔道。</br> 我也沒多說什么。</br> 小柔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憂慮,對我道:“不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害怕一走出這個場子,獅子的人會對你下手,是吧?”</br> 我嗯了一聲。</br> 小柔道:“這個你大可不必擔(dān)心,只要你跟著我走,寸步不離,我保證你不會有任何危險……可你若是離開了我的視線,那就不一定了!”</br> 小柔說著,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br> 一時間我不由得更加疑惑起來。</br> 小柔憑什么這么自信?</br> 難道……她真的是令狐星月的人嗎?</br> 現(xiàn)在看來,貌似也只有這一種解釋。</br> 可小柔根本不愿意正面回答我這個問題,我也懶得多問。</br>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上午十一點了。</br> 我想起昨晚鄧鐵柱給我發(fā)的消息,說他今天中午會到這個場子。</br> 當下,我拿起小柔昨晚給我準備好的那套衣服,當著小柔的面兒就換上。</br> 小柔一臉嫌棄的樣子,也不看我,自顧自練手法。</br> “你也快點啊,一會兒我在外面賭場大廳等你!”</br> 洗漱之后,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發(fā)型。</br> 我還特意在鏡子面前站了一分鐘,思考了一個很深刻的問題。</br> 望著鏡子里的自己,我在進行靈魂拷問,難道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的長相真的沒有任何缺點了嗎?</br> 沒有。</br> 點燃了一根香煙,我叼著香煙走出衛(wèi)生間。</br> 小柔也準備換衣服,催促我快點出去。</br> 我也沒有逗留。</br> 加快了腳步,朝著甬道外面走去。</br> 今天要出門做事,還要帶上獅子的人,雖說小柔保證跟著她就不會有危險。</br> 可我還是更加相信自己的人。</br> 我也想好了,北斗她們中午會到,到時候我會讓北斗她們一直跟蹤。</br> 我想這對職業(yè)殺手北斗來說不難。</br> 要是北斗她們沒出現(xiàn),打死我也不會出這個場子!</br> 推開甬道的門,來到熱鬧的賭場大廳。</br> 沒想到這個點兒大廳里已經(jīng)很熱鬧了。</br> 每張賭臺上,居然都是座無虛席。</br> 這里應(yīng)該是二十四小時營業(yè),服務(wù)人員應(yīng)該也是幾班倒,因為我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吧臺的辣妹換人了。</br> 我叼著香煙,開始在賭場大廳尋找起來。</br> 可剛剛找了兩張賭臺,我突然看到了在一張賭臺上坐著一道熟悉的身影。</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那個背影實在是太像了……</br> 是她……</br> 我吞了口唾沫,有些難以置信地從旁邊走過去。</br> 我盡量讓自己的臉別開,用眼角的余光去偷瞄。</br> 居然真的是她!</br> 龍瑤!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