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洞我還看到很多混子就等在外面待命。</br> 哪怕有很多想要問候小柔的話,我也不好直接說出來。</br> 我看到小柔把賬本塞到了自己的挎包里,一副大包大攬的樣子。</br> 可我心中卻很苦悶啊。</br> 我嚴重懷疑這個小柔肯定是想故意搞我的!</br> 快要走出甬道來到賭場大廳的時候,我才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草,你想搞我就直說啊……干嘛替我把這事兒包攬下來!”</br> 小柔白了我一眼:“你也知道我是在替你包攬啊?”</br> 小柔的眼神中別有深意,看了看周圍:“這里可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先帶你去房間!”</br> “帶我去房間?”</br> 小柔不容我拒絕。</br> 我們穿過了賭場大廳,從另一道門,來到了另一條甬道上。</br> 這條甬道明顯又有些不同了。</br> 因為甬道昏暗,安靜,燈光也不是很亮,也看不到半個人影。</br> 不過甬道兩邊我都看到了一道道小門,從我們所站的位置一直延伸出去,里面不知道還有多少房間,總之,一眼望去里面是漆黑一片看不到盡頭。</br> 我看到每個房間上面都有編號的。</br> 來到了編號12的房間,小柔在包里一陣摸索,找出一把鑰匙。</br> 門口的鎖是那種老式掛鎖。</br> 開門之后,撲面而來一陣空氣清新劑的味道。</br> 呱嗒一聲,小柔開了房間里的燈,進門之后又示意我把門關上。</br> 這門也是比酒店簡陋許多,是那種很小的鐵栓。</br> 小柔把包往床上一扔。</br> 我回頭看去,才發現……</br> 這房間里有張床,居然是鋪得整整齊齊,被褥和枕頭都是新的。</br> 除此之外,只有一張椅子和一張書桌,要啥沒啥。</br> 我心說該不會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吧?</br> 果不其然,剛這么想,小柔道:“你應該感謝我,幫你把床單被褥都幫你鋪好了,把這個破地方也給你打掃了一遍!”</br> “哦?你幫我打掃的?那我怎么好意思???”</br> 也不知道小柔出于什么目的,突然這么一說,倒是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br> 我走到小柔身邊坐下。</br> 床鋪很有彈性,一坐下,我跟小柔的身體都輕輕往上彈了兩下。</br> 我心說這床要是辦事兒的話,賊省力,而且賊有節奏感……</br> 不過現在我可不關心這個。</br> 我有些惱怒地對小柔道:“剛剛什么情況?難道你不知道他們就是想故意搞我的?咱們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我們是要賬的嗎?”</br> 暗燈的地位在場子里就算不高,那也絕不是一幫混子能比的吧?</br> 小柔道:“我當然知道……”</br> 摸出了一根香煙,一邊點燃一邊道:“那你還……”</br> 小柔伸手就搶走了我嘴里叼著的香煙,扔到地上踩滅:“就是知道我才要幫你接下來,你以為我想?這對你來說是苦差事,難道對我來說就不是了?要是你不接這個賬本,就沖著你跟張少的矛盾,今晚上張胖子必對你動手,而且我保證你連全尸都沒有!”</br> 我不由得吞了口唾沫。</br> 我知道張胖子這幫人肯定干得出來。</br> 可小柔直接點明了,還是讓我感覺后怕。</br> 我說:“可咱們若是要不回這上面的賬,那我的下場豈不是一樣?”</br> 小柔又白了我一眼:“弟弟,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啊?”</br> 我被小柔問得一頭霧水。</br> 一臉疑惑地望著小柔。</br> 小柔又問:“你是誰的人?”</br> 我說:“我當然是令狐家的人,現在也是白爺的人!”</br> 小柔道:“那不就行了?拿到賬本,我們去要賬,他們肯定要放你出去要賬,趁著這個機會,趕緊準備人吧,不管你找白爺也好,找令狐小姐也好,總之一定要找一個能想辦法保得住你的人!剛剛進來,一點準備都沒有,怎么行?”</br> 此時此刻我算是明白了。</br> 原來小柔把這個苦差事接下來,僅僅只是為了拖延時間。</br> 因為我剛進來他們就發難,故意找我麻煩,要是當面拒絕,說不定他們就直接動手了。</br> 那時候我連準備的機會都沒有。</br> 現在接下了賬本,等于是多了一些準備的時間。</br> 小柔的辦法雖然笨,但也直接,并且也是唯一的辦法。</br> 我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了,我這就給令狐小姐打電話……”</br> 我知道,現在鄧鐵柱和北斗來瀘州還需要一點時間,找到五龍山賭場更需要時間。</br> 況且他們來了之后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來熟悉這里的環境,這一來二去的,都要花時間。</br> 現在唯一能幫我的就是令狐星月,而且她必須幫。</br> 打通了令狐星月的電話,我忍不住有些埋怨地道:“你安排得好啊,我這剛一進來就遇到麻煩了……”</br> 可令狐星月那邊卻傳來了有些調侃的語氣:“是嗎?有什么麻煩?我看你身邊那位美女搭檔挺好的啊……你可以找她幫幫忙!”</br> 我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他們讓我去要賬……我特么不是來這里當暗燈的嗎?”</br> 可令狐星月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卻說了一句冰冷無比的話:“不管你是去做什么的……都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可是白爺安排進去的人。可場子里,還是他們說了算,你自己也應該知道自己的處境,他們想讓你干什么,你就去干什么……至少給我活過這段時間,等時機到了你就知道我們為什么會讓你進去了!”</br> 此時的令狐星月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br> 她語氣中充滿了冰冷和不可抗拒!</br> 完全就是一副命令的口吻!</br> “可憑什么?”</br> 我剛想對令狐星月破口大罵。</br> 令狐星月沉聲道:“憑你搞了白爺的菜園子,憑我現在是在幫你,從你進入菜園子那一刻就是錯誤,如果你不聽白爺的話,那誰也幫不了你!”</br> 這一刻令狐星月說話的語氣讓我有些厭惡和反感。</br> 她口口聲聲說是在幫我。</br> 可我感覺自己現在走的每一步,都好像是在她的設計之中。</br> 我沉默著,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令狐星月。</br> 她說得對。</br> 比起這幫狗雜碎,白爺更可怕。</br> 要是不按照白爺所說的去做,白爺計較起菜園子的事兒,那我同樣是個死……</br> 雖說我早就有心理準備,自己進入了一個死局。</br> 可當我真的意識到這點并且確認的時候,我還是感到很絕望。</br> 我知道跟令狐星月沒什么好聊的了。</br> 正當我準備掛電話的時候,令狐星月突然道:“有個秘密……王峰想瞞著你,可我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這個秘密,給你一點活下去的希望……”</br> 令狐星月的話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br> 峰叔居然有秘密瞞著我?</br> 我沉聲問道:“什么秘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