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別人說這話我可能以為是在嚇我。</br> 可現在馬一洋這么一說,我覺得他還真的不是在嚇我。</br> 其實我很想問問馬一洋我現在怎么辦。</br> 可這樣實在是太丟人了!</br> “不過小兄弟你也不用太過擔心……”</br> 就在我提心吊膽的時候,馬一洋又慢悠悠地說了一句。</br> 頓時我有些無語。</br> 我心說這老馬說話難道不能一次性說完嗎?</br> 怎么整得跟過山車一樣的?</br> 馬一洋微笑道:“也許他們這一次怨恨的不是你,而是我……萬一你運氣好,他們找上的是我,而不是你,那就好玩了!”</br>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皺眉望著馬一洋。</br> 馬一洋道:“一會兒我會離開這里,我給你個建議,在我離開的半個小時之內,你最好趕緊讓你的人來接你……這半個小時之內你是最安全的,因為他們很可能會先盯上離開的我……”</br> 馬一洋說著笑了笑:“但是半個小時之后,他們發現拿我沒辦法,很可能會原路返回來對付你!”</br> “好!”</br> 在馬一洋給我提點之后,我趕緊給雷胖子打電話。</br> 簡單地說了一下發生在這里的事兒,還告訴雷胖子我贏了錢,但是現在擔心對方會報復,讓雷胖子找人過來接我。</br> 雷胖子聽了有些驚喜,說馬上安排,讓我隨時等電話。</br> 在跟雷胖子打完電話之后,我算是暫時松了一口氣。</br> 雖然不知道這幫老千團具體什么來歷,可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br> 在雷胖子有提前準備的情況下,我還真不信在江州他們能把怎么樣了。</br> 我問馬一洋:“那洋叔……你打算什么時候離開?后面……你又打算怎么對付這幫老千團?”</br> 馬一洋淡淡道:“如果他們真的跟內江花爺有關系的話,那到底要不要對付他們,就畫上一個問號了,不過,在我離開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挺感興趣……”</br> “什么事情?”我好奇問道。</br> “我感興趣的是你年齡這么小,縱使天賦異稟,按照王峰的性格,他怎么會收徒弟?”</br> 我搖搖頭:“我不是峰叔的徒弟,他以前跟我認識,算是我的一個叔叔,之前匆匆見過一面,峰叔指點了我兩招,還教給我幾個手法……僅此而已!”</br> 也許作為峰叔的徒弟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但我并不想因此出去“招搖撞騙”。</br> 我補充了一句:“我的師傅是李無意!”</br> “哦?”</br> 馬一洋臉上顯得更驚訝了:“真是有意思,連李無意也會收徒弟!”</br> 聽他說話的語氣,跟李無意估計也是老熟人了,還知道李無意的性格。</br> 忽然,馬一洋臉上神秘地一笑:“能跟我說說,李無意是怎么會收徒弟的么?”</br> 面對馬一洋,我覺得也沒什么好隱瞞的,簡單地重復了一下當時李無意的話。</br> 馬一洋點點頭,他的目光在桌面上掃了一下,看到了當時美女荷官所站的位置,還有兩副新的撲克。</br> 于是馬一洋伸手過去拿起撲克,慢慢拆封。</br> 我看不懂馬一洋這是要干什么。</br> 可馬一洋卻緩緩道:“當年的賭局確實是我輸了,那根手指頭,是我輸出去的賭注,可王峰這人不地道,非要教給我一個千術,反而是讓我有所虧欠……而且上次一別,已經是好幾年前了!今天遇到了他的侄子,我打算把這個虧欠給還了……”</br> 馬一洋的話讓我心頭一動。</br> 還人情?</br> 拿撲克……</br> 等一下……</br> 此時我突然心頭一喜,我心說該不會是馬一洋想指點我兩招吧?</br> 果不其然,我剛剛這么想的時候,馬一洋道:“對于老千來說,最看重的就是千術,這是我們吃飯的家伙……”</br> 馬一洋緩緩說著,我臉上欣喜,拼命點頭。</br> 仿佛看到了一個老乞丐在對我說,小伙子,我看你骨骼驚奇,天賦異稟,我這里有本《如來神掌》……</br> 馬一洋說的其他內容我完全沒聽進去,聽他說的最后一句是:“我教你一招壁虎洗牌法……”</br> “壁虎洗牌法?”我一聽這個名字有些愣了。</br> 我心說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br> 馬一洋呵呵笑道:“這個名字也許常人不能理解,但確實牌法如其名……小兄弟,我問你,你知道壁虎的特點是什么?”</br> 我想了想,道:“尾巴斷了,自己能長出來!”</br> 馬一洋笑道:“是的,很簡單的道理……就像這副撲克牌一樣……”</br> 馬一洋說著,隨便洗了一次撲克,然后遞給我:“你看看最上面的幾張牌是什么,如果是我們炸金花,我們都會拿到什么牌?”</br> 我趕緊把最面上六張撲克牌翻出來看了一眼,馬一洋一手就洗出了豹子k和豹子a。</br> 我如是說道:“是豹子a和豹子k!”</br> 馬一洋點點頭,又對我招招手,示意讓我把撲克還回去。</br> 我問馬一洋:“這有什么問題嗎?”</br> 馬一洋道:“壁虎被砍了尾巴能長出來,恢復原狀,我這壁虎洗牌法,也是如此,被切了牌,還能長回去……現在撲克牌就在我手里,我要你用抽刀斷水切一次,打亂我剛剛做好的順序!”</br> 我心說這不太可能吧?</br> 就算是普通的抽牌,也就是一次就把撲克牌給切走了,更遑論用頂級手法抽刀斷水……</br> 不過我還是照做了。</br> 而且在切牌的時候,我看得很仔細,真真切切地就切走了先前馬一洋做好的牌。</br> 于是我把切出來的牌放到一邊。</br> 馬一洋一言不發,一手夾著香煙,一手快速地發牌。</br> 他發牌的動作看起來很帥氣,優雅的氣質讓馬一洋在賭桌上坐著像個紳士。</br> 當馬一洋發完兩副牌后,示意讓我翻開看看。</br> 我頓時屏住呼吸,伸手去翻開剛剛發出來的兩張牌……</br> 豹子a和豹子k!</br> 一時間我有些傻眼了。</br> 難以置信。</br> “這怎么可能,剛剛我明明切走了……而且抽刀斷水還把你下面的牌也一同破壞掉了!”我驚愕地望著馬一洋:“難道這撲克牌有問題?”</br> 我在想,難道撲克牌里有兩副一模一樣的豹子a和豹子k么?</br> 于是我趕緊翻開被我切出來的牌……</br> 就是一副零散的牌,沒看到有a或者k!</br> 這一下我更是直呼神奇,馬一洋居然像是變魔術一樣騙過了我的眼睛!</br> 馬一洋慢慢地掐滅香煙,淡淡地笑道:“王峰的抽刀斷水是利用切牌的時候出老千的手法,不僅能切出自己想要的牌,還能讓對手親自把想要的牌發給自己……可我這招恰恰相反,無論你怎么切牌,我想要的牌都會通過我自己的手法發出去……剛好克制了抽刀斷水,這就是……壁虎洗牌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