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跟九指天馬進行第二次對話之前，我就這么想過。</br> 而我這么思考的也不是完全沒由來的。</br> 首先，京城惡龍這個昵稱就起得實在是過于囂張了。</br> 比那個奪命老虎還要囂張。</br> 京城我沒去過，但從很多人口中我就知道那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br> 可在這樣臥虎藏龍的地方，卻是龍家一家獨大。</br> 有龍家這樣的家族在，居然還有人敢叫京城惡龍？</br> 再者……</br> 龍瑤姓龍，而且龍瑤恰好也是京城的，恰好……貌似……目前……她就是現在京城里數一數二比較叼的那一個。</br> 所以我嚴重懷疑龍瑤是不是京城惡龍？</br> 于是，我懷著好奇心，對九指天馬打出去一句話：是京城惡龍么？</br> 很快，九指天馬回應：你為什么會覺得是京城惡龍？</br>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br> 在給九指天馬描述的時候，我并沒有說七號（龍瑤）姓龍。</br> 我更沒有說七號（龍瑤）就是京城的人。</br> 我頓了頓，才回應九指天馬：沒有，我只是瞎猜的，我不認識群里的人，只是覺得這個京城惡龍挺神秘的，而且這個名字有點囂張。</br> 九指天馬：這個京城惡龍是什么人，我們群里也好像沒人知道，不，也許有人知道，但我不知道，京城惡龍也很少在群里發言，我基本上沒見惡龍冒過泡。</br> 我問：那你覺得這個七號（龍瑤）像我們群里哪個人？</br> 我開始滿懷期待等待著九指天馬的回答。</br> 可當我看到九指天馬的回應之后，頓時有些傻眼。</br> 我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br> 九指天馬：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越看越覺得你就是那個七號（龍瑤）。</br> 我真是勒了個大擦。</br> 說真的，有一種沖動，就是我想鉆到屏幕里把這個九指天馬打死！</br> 九指天馬發了個哈哈哈，我回應了一個擦汗的表情。</br> 于是，退出了微信。</br> 雖然我不知道這群里每個人的身份，但目前，我還是有百分之六七十堅持我的觀點。</br> 我嚴重懷疑京城惡龍就是龍瑤。</br> 看來以后空閑的時候，我要想個辦法試探一下。</br> 不過……</br> 一想到這兒，我還是感覺有些后怕和緊張。</br> 因為我曾經在群里公開描述過這個局，雖然我用了化名……</br> 可如果龍瑤就是這群里的其中一員的話，她說不定早就察覺到了！</br> 九指天馬能看出我是這個局中的幾號，那么龍瑤這個當事人就更不用說了，而且這個女的聰明絕頂……</br> 臥槽……</br> 這么想想我反而有些緊張。</br> 雖然只是一個微信群，但如果被人知道了身份，總感覺像是被脫光了鞭尸一樣的感覺……</br> 揣好手機，我再一次來到了賭場大廳，去吧臺要了一些籌碼繼續玩兒，不然在這里等著晚上實在是太無聊了。</br> 一直玩兒到了晚上八點，火藥才找到我，說是要出發去吃火鍋了，狐貍已經在等著我們了。</br> 乘坐電梯來到了會所下面的地下停車場。</br> 火藥的座駕是一輛精致的白色奔馳車。</br> 一起離開了停車場，在外面的路邊，還接了雷胖子。</br> 雷胖子一上車就有些心虛地問道：“那個……表姐為什么給你打電話讓我們去啊……為什么沒給我打電話啊？你確定表姐是讓我們三個一起去？”</br> 火藥淡淡回應了一句：“是的，說我們三個都必須去，尤其是你……死胖子，你長點兒心吧，估計今晚上就是專門批斗你的，好好想想怎么應付師傅！”</br> 雷胖子苦著臉，一臉郁悶的樣子，嘴里罵道：“草，看來真的沖動是魔鬼啊，白白損失了幾百萬不說，回來還要挨一頓批斗……真是得不償失……”</br> 在雷胖子罵罵咧咧聲中，我們一起前往了那家火鍋店。</br> 火藥雖然是女司機，但是開車跟李無意一樣，四平八穩的。</br> 二十分鐘，我們在江州一家火鍋店外停下。</br> 火藥按照狐貍給的包間地址，帶我們一起進入了包間。</br> 一進包間。</br> 我一眼便看到狐貍坐在桌邊上，手里夾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看起來一臉淡然的樣子。</br> 桌上的鍋底已經燒開了，熱氣騰騰的，桌子周圍都擺滿了菜，看來狐貍已經等候多時了。</br> “表……表姐……”</br> 雷胖子一見狐貍就慫了，吞了口唾沫，打了個招呼。</br> 狐貍依舊是一臉平靜，指了指空座：“坐吧！小鵬，火藥，阿堯……”</br> 狐貍特意加了我們幾個的名字，而且叫得很是親切。</br> 頓時我放松了不少。</br> 直接找了個空位坐下，火藥不聲不響地坐在了我的旁邊。</br> 雷胖子坐在另一邊，一坐下就點煙，筷子都不敢動。</br> 狐貍見我們幾個都沒動筷子，笑了笑：“怎么了？去了一趟樂州，幾個人都傻了么？吃吧……我也有些餓了！阿堯，你看這桌上的菜喜歡吃什么就下，要是不合你胃口，繼續加菜就行了！”</br> 狐貍居然主動問我口味，這更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br> 我一股腦兒地把毛肚腐竹牛肉這些拼命往鍋里倒。</br> 打了油碟之后，我開始毫不避諱吃了起來。</br> 火藥忍不住白了我一眼：“這小子去了一趟樂州，臉皮也厚了……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br> 我夾起毛肚往嘴里送：“大家都是自己人，這么見外干什么？比起跟石六叔那幫王八蛋坐在一張餐桌上，跟胡姐火藥姐坐在一起，我輕松多了！”</br> 是的，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br> 我也發現……</br> 去了一趟樂州，一回來，我覺得身邊每一個人都變得更加親切。</br> 狐貍笑道：“阿堯可以的，挺上道……那你說說，這一次去樂州，你學到了什么？”</br> 我想了想，沉吟了一聲，才說：“我覺得……打鐵還需自身硬，如果我有自己的主見，我能有自己的分析，也許能給鵬哥一些參考，這一次我們也不會那么慘……”</br> 狐貍點了點頭，又問雷胖子：“小鵬，那你呢？”</br> 雷胖子垂著頭：“表姐，啥也不說了……是我技不如人，我給你丟人了！”</br> 狐貍輕輕掐滅了香煙，緩緩道：“幸好，你還有那么一點自知之明，知道是給我丟人了……原本我以為，你當上了我手底下的暗燈組組長之后會更有長進，沒想到如此不堪……所以，經過我慎重的決定……”</br> 雷胖子一下子抬起頭，瞪大了眼睛：“表姐……我……”</br> 狐貍擺擺手，用一種不容反駁的口吻道：“你什么也別說了，我已經決定好了……看來你還需要多歷練歷練……正好現在有阿堯跟你一起，今天我來做主，讓你們兩個……組個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