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現場的氣氛再一次變得有些凝重起來。</br> 曾本昌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br> “沒有啊,什么叫抖機靈?昌哥……你到底在說什么啊?”</br> 我皺了一下眉頭:“剛剛這么多人都在這里聽著呢……我說了……誰看牌誰是小狗……我確實沒看牌啊……還好這里這么多人在這里做證,不然昌哥你要冤枉我了!”</br> 我表現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其實就是在故意裝瘋賣傻。</br> 一向沉默寡言的阿明這時候也冷不丁地說了一句。</br> 曾本昌氣不打一處來。</br> 他身后的幾個小弟見狀,上前一步,兇神惡煞地瞪視著我們。</br> 曾本昌擺了擺手,制止了自己的小弟。</br> 我扭頭瞪了阿明一眼:“退下去,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嗎?”</br> 阿明頓時一言不發了,沒有任何表情。</br> “行,樂小刀……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你不僅容貌沒什么變化,連性格也依舊如初,還是這么喜歡跟我耍小聰明……”</br> 曾本昌沉聲道:“你要是這么玩兒的話,那我們只能換個規則了……”</br> 我有些無語地望著曾本昌:“昌哥,到底啥情況啊?炸金花……剛剛我一直都是遵循的炸金花的規則,我沒有不守規則吧?”</br> 曾本昌道:“你確實沒有不守規則,但是如果照你這么玩兒下去的話……我們一個晚上都分不出勝負……這不是我想要的,更不是你想要的吧?”</br> 我心說,最好別分出勝負,給黃金屋的人騰出大把的時間讓黃金屋的人搞事兒。</br> “哎,可是還有什么規則呢?昌哥想要什么樣的規則?”我皺了一下眉頭。</br> 曾本昌可能是被我前兩把的賭局給氣到了。</br> 這一下,他徹底變換了一副嘴臉,拍了拍桌子,冷笑道:“這里是我的場子,規則自然是我說了算……只要在保證雙方公平的前提下……規則我說能變就能變……”</br> 我也是不由得心頭冷笑。</br> 你特么的一聲不吭就安排自己的荷官上場不說,而且還是有問題的荷官……</br> 這本身就已經不公平了,現在特么的倒是跟我討論起公平了……</br> “行,昌哥說得對,昌哥……你最大……那么……昌哥怎么改變規則呢?”我笑了笑說。</br> 曾本昌伸出一只手:“五十萬……”</br> “什么意思?”</br> “我們從現在開始,沒有打底,沒有跟注……一把五十萬……發了牌直接看牌……直接比牌面的大小就可以了!”</br> 曾本昌冷聲道。</br> 我心說這個比是真的賤啊。</br> 就因為老子不跟注,這是強行想從我手里撬走這五百萬是吧?</br> 我深吸了一口氣,抖了抖煙灰:“行,沒問題……昌哥說了算……”</br> 曾本昌拍了拍手。</br> 兩名美女荷官直接從賭桌下方,一人拿出了一個托盤。</br> 只見兩個托盤里都各自擺著十顆籌碼。</br> 我瞄了一眼,每顆籌碼是五萬的面額。</br> 兩名美女荷官二話不說,分別把兩個托盤放在了我和曾本昌面前。</br> 我低頭看了一眼托盤里的十顆籌碼,不由得苦笑:“看來昌哥是早就準備好了……那昌哥為什么一開始不提出這個規則呢?”</br> 其實我心里有數。</br> 一開始他讓美女荷官做牌,故意給我搞大牌,想讓我上頭。</br> 在拿到了同花順這樣的好牌情況下,只要是個正常人都絕對不會棄牌的。</br> 說不定在曾本昌的算計之中還不到十把就可以贏光了我的現金。</br>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我根本不上套……</br> 所以現在導致曾本昌不得已臨時改變規則了。</br> 可是不管他怎么改變規則,都難不倒我。</br> 曾本昌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但又臨時改口:“剛剛那兩把小零小碎的,我都可以算了……現在開始,我們的起點是一樣的……從現在開始……每一顆籌碼代表五十萬……誰的籌碼要是先輸光了……”</br> 我點了點頭:“我表示十分贊同……可問題是……昌哥你剛剛說要保證絕對公平的前提才改變的這規則是么?”</br> 曾本昌皺眉道:“你這話什么意思?”</br> 我指了指賭桌邊上的幾名美女:“賭局中不僅有你我看牌跟牌,還有荷官在旁邊發牌……可是現在這張賭桌上除了我之外……其他的都是昌哥的人……我怎么能保證這幾位美女沒什么問題呢?昌哥也是開場子的……我想這場子里有些套路昌哥心里應該比我清楚多了不是么?”</br> “你特么的……你的意思是我出老千?”</br> 曾本昌幾乎是一下子從賭桌上蹭了起來。</br> 他一只手拍了拍賭桌上,情緒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br> 一瞬間,我看到周圍曾本昌的小弟們也是蠢蠢欲動的樣子。</br> 阿偉等人也是紛紛上前,雙方立馬對峙起來。</br> 我坐在原地,看了看周圍。</br> 我們被包圍著,周圍的人全是氣勢洶洶。</br> 曾本昌這樣的反應,絕對不像是一個江湖大佬該有的格局。</br> 就算曾本昌看到樂小刀心頭帶著恨意。</br> 但也不至于夸張到這個程度吧?</br> 只因我戳中了曾本昌的痛點,他越是這么表現,就越是心虛。</br> “沒有沒有……昌哥冷靜一下……冷靜一下……我就是隨口這么一說,按照常理來說的確如此……昌哥干嘛如此大動肝火呢?”</br> 我笑著擺了擺手。</br> 但我心里卻是慌得一批。</br> 曾本昌又點燃了一根雪茄,慢慢坐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口:“當然,你要這么說……貌似好像也沒什么錯……那就依你吧……但是賭局上不能沒荷官……你說,把荷官都叫走了……難道你跟我親自洗牌發牌么?”</br> 我心說如果真的我們來洗牌發牌的話……我估計你特么一把都贏不了。</br> 這樣也太假了。</br> 我隨手指了指曾本昌身后的一個小弟:“我想,跟著昌哥混的這些小弟們應該沒什么問題吧?畢竟大家都不是專業的……我隨便在昌哥的人里叫一個小弟幫我們洗牌好了……昌哥也可以隨便在我的人里叫一個……兩邊換著來……這樣最公平吧?人都是我自己選的……就算有問題我也認了……”</br> 曾本昌聽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點兒意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