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瞇著眼,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阿欣一眼。</br> 我心說你他媽的現在好意思跟我說這水沒問題了,那剛剛你怎么不跟我說那酒也沒問題呢?</br> 饒是如此,我還是放下了杯子,我感覺現在我已經有心理陰影了。</br> 俗話說陰溝里翻船,說的就是這個道理。</br> 我記得剛剛進入這個社會的時候,風叔曾經告訴過我:別人給你的煙你都不能隨便抽,別人給你倒的酒更不能隨便喝。</br> 我記得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一直在遵守這個鐵律,而且我很小心,也步步為營。</br> 只是我的江湖經驗十分欠缺,偶爾會上當。</br> 而且我自認為我已經揣測到了阿欣和凡姐的心理,卻萬萬沒想到我還是上當了。</br> 就像昨晚,我才剛吃了一個虧,現在又來。</br> 這真的是讓人防不勝防啊!</br> 如果這個阿欣和凡姐真的是想對我不利,比如說要嘎我的腰子啊什么的,那說不定現在我已經變成殘廢了。</br> 還好薔薇并沒有跟我計較,如果因為這件事情,事后薔薇要跟我大吵大鬧,那我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br> 這件事情算是給我徹底敲響了警鐘。</br> “小刀,我還是有點不相信,你真的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嗎?若不是你確實有一張小刀的臉,我都難以置信你是真正的樂小刀。”</br> 阿欣輕輕嘆了一口氣,坐在了我的對面。</br> 她翹起了二郎腿,點燃了一根女士香煙。</br> 看到阿欣點煙的動作,我也是下意識在身上摸索起來。</br> 我想點燃一根香煙,但是卻發現身上的煙不見了。</br> 阿欣見狀笑了笑,她起身走到辦公桌面前拉開了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包華子扔給我。</br> 可是面對阿欣的這包華子,我卻再也不敢動了。</br> 我隨手把華子扔到了一邊,笑著問阿欣:“你說水沒問題,那這香煙會不會有問題呢?”</br> 阿欣聽了噗嗤一笑,“小刀,你可真是吃一塹長一智呀!現在我相信你是真的失憶了,不然你怎么會連我都不相信了呢?”</br> “剛剛你說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嗎?這個酒吧真的是我的嗎?你也真的是一直在幫我做事兒嗎?”</br> 我笑著問阿欣,因為現在我車禍和失憶的戲碼已經上演了,所以在問出這些話的時候,我幾乎是毫不避諱。</br> “我說的當然是真的呀,剛剛凡姐說的也是真的,難道你有什么疑問嗎?”</br> “剛剛你們為什么會給我們喝下那種酒?我知道,酒里肯定放的東西了。”</br> 我靠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問阿欣。</br> “這東西就是以前你對凡姐用的東西,凡姐沒有跟你開玩笑,所以她剛剛只是用了你以前對付她的手段來對付你而已。不過你放心,她剛剛對你確實沒什么惡意。”</br> 阿欣說著站起身,她在辦公室里來回走動了幾步。</br> “凡姐對我用這種藥真的只是為了報復一下我嗎?可如果真的只是報復我的話,那剛剛跟我纏綿的人就不是薔薇,應該是她了吧。”我冷冷的對阿欣說道。</br> “看來小刀你還是挺聰明的,并沒有因為剛剛的瘋狂讓你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你知道凡姐為什么一定要把你約到這個酒吧嗎?”</br> 我有些疑惑不解:“為什么?”</br> “因為她已經懷疑你了,我說出來可能有點荒唐,也許你不敢相信,她懷疑你不是真正的小刀。”</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看來薔薇剛剛猜的確實沒錯,她完全猜到了凡姐她們想干什么。</br> “那我不是樂小刀我又是是什么人呢?”我冷冷道。</br> “我說了很荒唐,凡姐她居然猜測你是樂小刀的兒子或者弟弟。”</br> “啥?”</br> “你想想十年過去了,你還是原來的樣子,這十年你都一點不老的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到今年你應該已經是三十三還是三十四歲了?可你呢,還是這一張二十出頭的臉,這換誰心里不犯嘀咕啊?”</br> 的確,阿欣說的沒錯,如果光是車禍和失憶的戲碼,確實很難騙得過所有人。</br> 而且我的容貌是硬傷,雖然我跟樂小刀的長相相似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可我的年齡擺在這里,我只不過是跟以前的樂小刀很像而已。</br> 雖然沒有人見過三十歲的樂小刀長什么樣子。</br> 但若是說一個人三十歲了還是跟二十歲一樣的話,的確有些天方夜譚。</br> “正是因為凡姐懷疑你了,所以她找到了我。她想讓我來幫她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樂小刀,畢竟她覺得我也很了解你,在此之前她打過夢天靈的電話,可是電話沒有打通,她就更加懷疑了。”</br> “那你跟凡姐到底是什么關系?為什么她會覺得你能幫她判斷出來我的真實身份呢?”</br> “因為我是你的手下呀,因為我是一直幫你做事的。在你跟凡姐認識之前,我就跟你認識了,凡姐也知道這個酒吧跟你有關系,所以她除了找我還能找誰?而且這些年雖然你不在了,但是凡姐也經常會來這個酒吧,跟我的關系也一直很不錯。”</br> “你真是我的手下嗎?”我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br> 因為從這個阿欣的態度來看,她不像是我的手下,更像是我的情人。</br> 不,準確的說是樂小刀的情人。</br> “小刀啊,都到了現在了,我騙你干啥呀?看來你是真的失憶了,那你還記得當時你跟凡姐是怎么認識的嗎?你還記得當初我們是怎么算計凡姐的嗎?”</br> 阿欣這個時候突然一臉正色的望著我。</br> “算計……凡姐?”</br> 我心說這是當年你和樂小刀的做的事兒,老子怎么知道?</br> “我記得當年你曾經跟我說過,你跟我說樂天幫有些不太平,而且你覺得你大哥的那幾個兄弟好像都有反骨,可是你跟你大哥說了很多次,他都沒有聽你的,你生怕有一天你大哥會遭到他們的背叛,所以你就想用一種特別的法子來給你大哥留一條退路。”</br> 阿欣說著慢慢的走到了我的身邊坐下。</br> “什么樣的法子?”</br> “你覺得不能明目張膽的跟你大哥身邊的人作對,也不能讓他們察覺出來,你想對付他們。正好那個時候,你新到了一批貨,你就想把這批貨用在她們身上?”</br> “她們?”</br> “對,她們,就是你大哥的那幾個兄弟家的女眷,所有的女眷。”</br> “啊這……這這這……等一下你在跟我開玩笑嘛,所有的女眷?”</br> 阿欣的話簡直驚掉了我的下巴。</br> “我沒跟你開玩笑,可能你現在想不起來了。準確的說吧,也不是說他們幾個家族中所有的女人,畢竟人數也不少。但是每個家族里都必須要有一個被你控制的女人,因為你最擅長的就是拿捏女人,所以你對這幾個家族的每一個女人都經過了嚴密的調查,和精密的部署,你用了半年的時間,把他們幾個家族里的所有女眷的背景全部調查了個底朝天。”</br> “你不僅調查她們的背景,你還分析她們的性格,當然如果這些女眷中有做了什么虧心事兒的,或者是有什么不敢公開的秘密,這就是你的首要目標。我當時聽你說夢天靈是你對付的第一個女人,但是對付夢天靈的時候,你并沒有用什么特別的手段,只是用你的花言巧語就把她騙上床了。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對付了夢天靈之后,你居然還想對凡姐下手,所以凡姐就是你當時帶到這酒吧的第一個目標……”</br> 聽著阿欣的敘述我不由得感覺后背都開始發涼了。</br> 因為這一刻我感覺當年的樂小刀根本就不是傳聞中的什么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樂小刀絕對是一個神人,而且是一個十分恐怖的神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