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快要走下樓梯來到那個關公像的時候,突然我就聽到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br> 我不由得感覺心頭一沉,我心說難道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就想在酒吧里動手嗎?</br> 可是不至于呀,酒吧里要是動靜鬧出來的話……</br> 心中剛這么想著,突然就聽到身后有人喊道,“老板,等一下!”</br> 我一聽這個聲音是個女人,而且還有些熟悉。</br> 回頭一看,居然是阿欣。</br> 此時阿欣已經追了上來,就站在樓梯上方的入口處,她身邊正跟著那個西裝男。</br> 我回頭皺著眉頭看向阿欣。</br> 阿欣的出現讓我一點兒也不意外。</br> 因為她剛剛本來就跟凡姐巧兒在隔壁的包間。</br> 現在我知道了賭局的秘密,我卻不參加,西裝男肯定會第一時間把這件事情報告給阿欣!</br> 阿欣得到了消息之后肯定也會第一時間沖出來阻攔我。</br>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欣姐呀!欣姐,有什么指教嗎?”</br> 我摸出了一根香煙點燃,故作輕松地對阿欣笑道。</br> 其實我根本不用擔心欣姐認不認得出我。</br> 我直呼她的名字,像這樣的女人,平日里接觸到的形形色色的人肯定很多。</br> 所以一個陌生人叫出她的名字也不奇怪。</br> 阿欣快步走下了樓梯,那個西裝男也緊緊的跟在阿欣的身邊。</br> “老板,我想可能你對我們的賭局有點兒誤解,剛剛是不是我手底下的人招呼不周,所以讓老板心里有些疑惑呢?今日老板是沖著我的面子來的,我想老板肯定也是對這樣的賭局有意的。”</br> 果不其然,我就知道,我知道了他們賭局的秘密肯定不會這么輕易就放我走的!</br>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阿欣笑了笑又說:“雖然我不知道老板是從哪位朋友的口中得知我這里的賭局的,但是既然老板能打聽到這里,那肯定是朋友之間的口口相傳。既然都是朋友的話,老板第一次來我這里做客,我很愿意跟老板交個朋友。”</br> 我笑著問阿欣:“當然我也很樂意跟欣姐交朋友,欣姐這話的意思,你想怎么跟我交朋友呢?如果有空的話,我還會來欣姐這里好好玩玩的。”</br> 我說著就準備離開,我知道現在我一刻也不能在這里多待了,因為我已經明顯感覺那個西裝男想對我動手了。</br> “老板,大家都是朋友的話,那我很樂意邀請老板可以試一下這樣的賭局。正好今天我這里又來了幾位很要好的朋友,大家可以坐下一起玩的嗎?至于今天老板在這里的消費的話,我可以全部為老板免單。”</br> 我不由得意味深長的看了阿欣一眼,“所以聽欣姐這個意思,我那一百萬的入場券也不用了吧?”</br> 阿欣笑道:“既然都是朋友了,區區一百萬算得了什么呢?如果我自稱是老板的朋友還讓老板掏這一百萬的話,那傳出去豈不是笑掉大牙了嗎?老板,你既然是第一次來,都沒有體驗過這樣的賭局,你怎么知道這個賭局的樂趣呢?說不定老板玩了以后,下次還想來呢?”</br> 俗話說,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br> 阿欣這么一說我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br> 雖然我拒絕了賭局但是我知道了他們的秘密,他們如果不把我拖下水的話是肯定不會放我走的。</br> 一旦我現在參加了這樣的賭局,我就不可能做到獨善其身了。</br> 可是如果這是個秘密賭局的話,那未免阿欣手底下的人也太不小心謹慎了。</br> 我回想起剛剛紅紅的態度,我估計極有可能是這個紅紅跟這個西裝男的交涉有問題,所以才讓西裝男這么輕易的就把賭局的秘密告訴我了。</br> 他們根本就沒來得及調查我的背景。</br> 所以這就是紅紅的疏忽,也是西裝男的疏忽。</br> 這也是為什么在我剛剛準備離開的時候,紅紅的面上顯得非常著急。</br> 表面上看起來她好像免了我一百萬的入場券,對我來說怎么樣都是一個很劃算的事情。</br> 可仔細一想想……對于這些人來說,豬仔是最不值錢的,一百萬對他們來說本來也就是毫無成本的籌碼。</br> 俗話說空手套白狼,說的就是這個道理!</br> 他們沒有任何損失,可能只是犧牲了一個豬仔的幾根手指而已,但對于我來說我就已經身陷囹圄了!</br> “不好意思啊欣姐,我也很想跟欣姐交個朋友,只可惜今天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辦,我得先離開了。欣姐下次有空的話,我可以再過來。”</br> 阿欣深吸了一口氣,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西裝男。</br> 西裝男這個時候也是垂著頭,不敢抬頭看阿欣。</br> 我就知道一定是這個西裝男的疏忽,不然西裝男也絕對不會那么緊張。</br> “好的,老板。那這樣的話,要不要我派兩個人送老板出去?我就歡迎老板下次再來光臨了。等下次老板來的時候,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br> 阿欣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可是她笑的卻讓我感覺有些笑里藏刀。</br> “不用了,我知道出去怎么走!欣姐的心意我心領了,我一定會好好記住欣姐的,下次我一定會再來的。”</br> “那就恕不遠送了。祝老板好運!”</br> 阿欣說著對著西裝男揮揮手,兩個人朝著樓梯上走去。</br> 于是我快步下樓,其實我可以幾乎百分百的肯定這個阿欣一定想對我動手了!</br> 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把我剛剛的客套話當真!</br> 我說了要離開,說了下次再來,但這都不是一件很穩妥的事情。</br> 阿欣沒有讓我留下任何的聯系方式,也沒有說隨時聯系之類的話,這就說明他們已經不認為我還會再來了。</br> 可是我知道了他們的秘密,他們怎么可能輕易放我走?</br> 我幾乎就能斷定他們一定要對我動手,很快我推開了下面的隔音玻璃門。</br> 外面還是吵雜的一片喧鬧的音樂聲,舞池里瘋狂扭動的青年男女,高頻率跳動的閃光燈。</br> 這一切仿佛對我而言都是一種危險的信號。</br> 我一邊走出酒吧一邊掏出了手機。</br> 果不其然,我看到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巧兒給我打來的。</br> 雖然我還沒有來到酒吧門口,也并沒有看到薔薇的身影,但我已經迫不及待給薔薇打出去電話了。</br> 薔薇那邊很快接到電話,急忙問我遇到什么情況了。</br> 我只是用十分急促的語氣對薔薇說道:“你不用開車過來,我往外面走,后面肯定會有人跟著我。走出這條街你就把跟著我的人解決掉,不用傷他們性命,但是一定要保證我安全離開。還有,你先把車子開出去。然后步行趕緊進來,快!”</br> 薔薇問:“我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直接上車不好嗎?”</br> “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那么多,按照我說的去做!”</br> 我用一種不容置否的語氣對薔薇說道。</br> “行,我知道了。”</br> 很快,薔薇那邊掛斷了電話。</br> 此時我也已經走到了酒吧門口,但是我并沒有著急離開。</br> 因為酒吧門口是眼線最多的地方,也是他們的地盤,這里除了他們的人之外,還有很多來往的客人。</br>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一定不會在這里對我動手。</br> 現在我就只要等著薔薇把車子開出這條街道,然后走回來。</br> 雖然現在我明知道處境很危險,可我內心卻無比的平靜。</br> 可能是經歷這樣的事情多了。讓我有種波瀾不驚的感覺。</br> 直到我感覺手機再次震動,我就開始朝著這條街外面走。</br> 摸出手機一看,果然是薔薇給我打來的電話。</br> 我剛走兩步的時候,我立馬就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了。</br> 我看到周圍有幾個站著的混子,他們看似是在說說笑笑的,可那賊溜溜的眼神一直盯在我身上。</br> 果然不出我所料。</br> 他們不會在酒吧門口對我動手,但是一定不會讓我走出這條街……</br> “你不用走到酒吧門口,盡量不要出現在他們的監控之內讓他們看到你的臉。一會兒我走出這條街,離開他們的監控范圍之外,你要是看到后面有誰跟著你就對他們動手,到時候我會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卸妝……”</br> 我一邊慢慢的朝著街道外面走,一邊對著手機那頭的薔薇說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