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我也默默掏出了自己的手機。</br> 我起身,走到了沒人的一處遮陽傘坐下。</br> 重新點燃了一根香煙。</br> 現在就是考驗我怎么在滿天星這幾方勢力游走的時候了。</br> 不過當我掏出手機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br> 這第一個電話,我該打給誰呢?</br> 現在表面上能用的人,有張曉生,李老虎和馬富貴想要利用起來的話……還需要使用一些手段。</br> 我輕輕地用手機頂著自己的下巴。</br> 思考了許久,我決定這第一個電話還是打給張曉生。</br> 畢竟現在張曉生的立場是最清楚的。</br> 他是確定想覆滅滿天星。</br> 而覆滅滿天星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讓滿天星跟樂天幫對著干。</br> 滿天星在整個江湖上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br> 這樣的組織,如果不利用同量級的組織或者幫派來對付的話,根本不可能。</br> 所以對于張曉生而言,這是一個好機會,也是張曉生一直在等的!</br> 很快,張曉生的電話已經撥通了。</br> “陳少,我等你這個電話已經等候多時了!”</br> 張曉生那邊似乎是早有預料一般。</br> 我一聽張曉生這說話的語氣就是在笑。</br> “哦?先生早就知道我會給你打這個電話?”</br> 我也是故作輕松地對張曉生道。</br> 張曉生那邊沉吟了一聲:“讓我來猜一猜……現在陳少遇到什么困難了!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陳少現在應該已經回到了西雙版納,而且樂天幫的人已經造反了,現在陳少正愁找什么人幫忙……一起對付滿天星的人?”</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皺眉道:“哦?先生當真如此神機妙算?”</br> 張曉生的直接點破,甚至讓我連想要故意迂回一下的機會都沒有。</br> 神機妙算是不可能神機妙算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神機妙算的。</br> 張曉生能知曉西雙版納這邊的事情一定不會是神機妙算,他肯定早就在這邊有了布局了!</br> 張曉生呵呵笑道:“我跟陳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陳少的煩惱就是我張某人的煩惱……知陳少所知,不正是我張某人的責任么?”</br> 張曉生那邊說著頓了頓:“我給陳少的投名狀,陳少應該很滿意的吧?”</br> “非常滿意……”</br> 我輕輕掐滅了香煙:“先生既然已經知道我現在這邊是什么情況……那先生應該是早就已經等候多時了吧?”</br> “哦?等候多時?”</br> “是啊,先生難道不是一直在等待著這樣一個機會嗎?”</br> “是,陳少說得對!所以陳少希望我怎么做呢?”</br> 張曉生那邊繼續笑道。</br> 這人說話的方式和語氣讓人很討厭啊。</br> 他明明早就知曉了一切,還早就已經布局了,現在卻在這里明知故問?</br> “如果我說我現在已經六神無主了,不知道該怎么辦?那先生覺得我應該怎么做呢?”m.</br> 其實我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盤算。</br> 可是在張曉生這種人面前,一定不能表現出自己任何的聰明才智,一定要表現得懵懂無知,讓張曉生有一種能掌控我的感覺。</br> 張曉生問道:“陳少這邊真的一無所知?”</br> “先生啊,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剛到西雙版納……在我來這里之前,我根本沒想到那幫人會明目張膽的背叛,現在我大哥的場子和住宅都已經被那幫叛徒給霸占了……先生,你說我該怎么辦?我現在身處西雙版納,完全是一副孤立無援的狀態啊……”</br> 我說著,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br> 可即使是我這么說了之后,張曉生還是在繼續問我:“陳少,你好好想想呢?你是做什么的?”</br> 我不由得感覺有些疑惑起來:“先生……您有話不妨直說?”</br> 張曉生苦笑道:“陳少啊,你不要把事情想象得太困難,你就把這當成是一場游戲……游戲規則,永遠是陳少來定的!”</br> 我頓時心里有些無語。</br> 我心說你特么站著說話不腰疼啊?</br> 老子把這當成一場游戲?</br> 張曉生道:“其實早在陳少剛進云南的時候,我大概猜到可能會有這么一天……陳少一定會需要我出手。但是我和陳少是同一類人……我們都是玩兒腦子的,不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絕對不想用武力來解決問題,所以我覺得最好來個先禮后兵……”</br> “先禮后兵?”</br> “是,早在一個月之前,我就讓手底下的人去了西雙版納了,而且還在屬于樂天幫的范圍內,裝修了一個場子!”</br> “什么樣的場子?”</br> “賭場!”</br> “等一下……”</br> 我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你說你早在一個月之前就提前在這西雙版納開了……一個場子?”</br> “陳少,你這話說錯了,不是我開了一個場子,是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場子……”</br> “你沒開玩笑么?你在樂天幫的地盤……你敢……”</br> 我話還沒說完,張曉生沉吟了一聲:“陳少,你把樂天幫想得太復雜了……你也把我張某人想得太簡單了!現在樂天幫能說得上話的人可不是當年猛虎般的樂小封……以前有樂小封兩兄弟在的時候,滿天星要跟樂天幫對抗起來,要比現在困難多了……而現在……樂小封不行了,樂小刀也早就死了……只剩下這一群蝦兵蟹將……想要對付他們,豈非就是信手拈來的事情?”</br> 如果是別人說這句話就算了。</br> 可張曉生我一點也不覺得他在吹牛。</br> 張曉生那邊沉吟了一聲:“場子還沒正式開業……我就等著陳少給我打這個電話……這個場子陳少可以直接拿過去接手!”</br> “先生,你這豈非是在跟我開玩笑么?現在這個階段……要是在樂天幫的地盤上再開一個場子的話……我估計開業的第一天,樂天幫的人就找上來了……到時候估計直接就要干起來,你說……我們這場仗,是干……還是不干呢?”</br> “陳少,你先別急……你好好想想,其實以現在陳少這樣的背景,你還會怕樂天幫的人嗎?而且我給你保證,樂天幫的人一旦真的敢找上門……誰找你,誰就活不過當天晚上!”</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張曉生這話說得十分自信。</br> 他到底有什么砝碼在手里能讓他這么自信的?</br> “先生,你……”</br> “陳少,如果不出所料的話,你身邊……應該有蝴蝶夢的人……而陳少只要你想,一個電話打給黃金屋的阿顏,我想阿顏肯定也會來幫陳少的……陳少,你可知道……江湖上一直以來都有三個最強大的殺手組織?”</br> 我腦海中開始回想起之前在花生牛皮糖里看到的聊天記錄。</br> 當時我看群里有人在說,蝴蝶夢就是江湖排名前三的殺手組織。</br> 黃金屋也算。</br> 但是除了蝴蝶夢和黃金屋之外,另外的殺手組織我就不知道了!</br> “蝴蝶夢……黃金屋……還有……”</br> “是,蝴蝶夢,黃金屋……還有一個,估計陳少不知道,那我來告訴陳少……這第三個殺手組織,叫做斷魂樓……這個組織的老板……叫做斷魂樓主!”</br> “斷魂……樓主?”</br> 沃日,這也太江湖,太武俠,太社會了吧。</br> “難道這斷魂樓主……”</br> “正是區區不才在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