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粗略地掃了一眼那十個位置。</br> 雖然我算不上走遍了江州的每個角落。</br> 可我在江州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也算是很熟悉了。</br> 這些位置果然都是如顏龍所說，相距很遠。</br> 就光是這些位置的分布，可能用不了一天時間，但也確實需要大半天的時間了。</br> 眾女都紛紛拿出手機上微信。</br> 鄧鐵柱也摸出了手機。</br> 我先是加了雨柔薔薇的好友，隨后又把她們拉進了群里，她們又把其他人拉進了群里。</br> 一旁，薔薇開始給醫院里的秋雨蘇柳打電話了。</br> 我把狐貍發的那條位置的短信，復制到聊天框里面。</br> 隨后，我開始在每個位置后面都填上一個蝴蝶夢師姐妹的名字。</br> “文化街老油廠……雨柔！”</br> “磷溪鎮黑松林……薔薇！”</br> “真武山森林公園……鄧鐵柱！”</br> ……</br> 我一邊填寫眾人的名字，一邊沉聲道：“如果你們誰已經得手了，就往群里發一個消息……算是通知了彼此……”</br> 眾女紛紛回應。</br> 雨柔已經迫不及待了。</br> 她轉身就朝著江邊小路外面走：“我現在就打車過去……”</br> 薔薇也道：“這輛車留給你吧……”</br> 薔薇這話是對我說的。</br> “啊對……阿堯！娟兒和貝貝……”鄧鐵柱遲疑了一下。</br> 他指了指車子。</br> 我朝著車子內看了一眼。</br> 里面貼了黑色的玻璃防窺膜，看不清里面坐著的人。</br> 但我知道娟嫂和貝貝就坐在里面。</br> 我問鄧鐵柱：“娟嫂會開車么？”</br> 這時后面的車門打開，娟嫂探出一個腦袋：“我會！”</br> 我嗯了一聲，對鄧鐵柱道：“一會兒我會帶娟嫂跟我一起去韓方那里……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們！”</br> 鄧鐵柱拍了拍胸脯，笑道：“這樣那我就放心了……你放心阿堯……我曾經虧欠你的……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但你也要照顧好娟兒和貝貝……”</br> 我輕輕嘆了口氣。</br> 鄧鐵柱的表情充滿了真情和炙熱。</br> 我伸出手拍了拍鄧鐵柱的肩膀，沉聲道：“你沒什么欠我的……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曾經做的，也沒什么不對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不怪你。這一次，是我阿堯欠你的！”</br> “好，那你等我消息！”</br> 鄧鐵柱說著捏了捏自己的拳頭，嘴里罵道：“老子這雙拳頭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揍人了，我早就手癢得很……看我怎么收拾這幫王八蛋！”</br> “等一下……你們都等一下……”</br> 我看到眾人在我的消息發到群里之后，都紛紛想立馬出發。</br> 我趕緊叫住了眾人。</br> 眾女都望著我，臉上充滿了焦急和期待。</br> 我神情嚴肅地道：“有句話……我知道不該說，但……我還是要說出來！黃金屋的人不簡單，他們跟你們一樣，都是殺手，是同行……雖然我的話很難聽，但是……吳大師也說過，蝴蝶夢里的師姐妹們，實力都是不相同的！我們這一去，是為了搶回吳大師身體的一部分……但也有可能，有部分師姐妹……回不來！大家……都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這一次，你們可以當做是一次任務……但有可能，是一次訣別！”</br> 其實從一開始從顏龍口中聽說這個殘忍的游戲之后，我就想到可能會有這樣的結果。</br> 我也很想在短時間內想出一個更好的辦法，最好不要讓我們再失去任何一個人。</br> 但時間不允許，蝴蝶夢眾女也不會允許。</br> 她們的情緒都已經被點燃到最高潮。</br> 眾女聽了，一個個神情都變得有些黯淡下來。</br> 連雨柔和薔薇都是互相看了對方一眼。</br> 雨柔笑著對薔薇道：“薔薇……我們還沒分出勝負吧？”</br> 薔薇也笑道：“所以你我都不能死……”</br> 薔薇又看向眾女：“大家都是姐妹，親姐妹……我相信每個姐妹的實力，我們每個人都會好好的！”</br> 薔薇說著，伸出手。</br> 雨柔京墨等人也是紛紛伸出手去，幾雙手一起伸出去，握在了一起。</br> 我看到鄧鐵柱也伸手出去，我趕緊上去一把打開，罵道：“人家姐妹握手，你特么的湊什么熱鬧？娟嫂在這里，你想吃豆腐？”</br> 鄧鐵柱嘿嘿一笑：“這……這不是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么？我……”</br> 眾人都是相視一笑。</br> 但是笑過之后，眾人的神情又很快恢復了黯淡。</br> “行，那所有人都出發吧……”</br> 我對著眾女一聲令下。</br> 眾女應了一聲，一個個快步朝著大馬路上走。</br> 娟嫂這個時候也下車了。</br> 她走上前，幫鄧鐵柱整理了一下衣服：“其實我很不想你去……但是我知道，我和阿堯都阻止不了你！你一定要小心，我和貝貝都會等你……”</br> 鄧鐵柱聽了，感動得熱淚盈眶，上前一把將娟嫂緊緊擁在懷里：“謝謝你，娟兒……我一定會回來……我答應過你，我犯下的錯誤，我會用我的一生去彌補……我說到做到！”</br> 娟嫂嗯了一聲，面帶微笑。</br> 鄧鐵柱一把推開娟嫂，擦了一把鼻涕。</br> 他轉身快步朝著眾女追了上去，叫道：“喂，各位美女，等等……要不我們看下，順路的話拼一下車……還便宜幾十塊錢呢！”</br> 我和娟嫂站在原地，望著鄧鐵柱和眾女的背影，都有些忍俊不禁。</br> 可當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我們的視線的時候。</br> 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壓抑起來。</br> 我又點燃了一根香煙。</br> 雖然很不愿意接受這個現實。</br> 可我真的感覺……</br> 我跟眼前這幫的一部分人，可能這一別，就是永別。</br> 因為現在我根本無法保證她們每一個人都能活著回來。</br> 娟嫂還望著馬路牙子，嘆道：“阿堯……他們都會平安回來的對吧？”</br> 我嗯了一聲。</br> 不知不覺，感覺自己的眼眶也濕潤了起來。</br>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會的，一定會的……”</br> 娟嫂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臂：“走吧……”</br> 當下，娟嫂上了車。</br> 我從副駕駛上車。</br> 回頭看到貝貝正在后座上睡得正香。</br> 貝貝好像什么都不知道。</br> 我給娟嫂說了韓韓娛樂的位置，當下，娟嫂啟動了車子，帶著我前往韓韓娛樂會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