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的那一刻。</br> 感覺周圍一切都安靜了。</br> 沒有人打斷我的沉默和思考。</br> 我閉上眼的時候看到眾女對我投來的都是信任的眼神。</br> 可誰又能知道現在我的壓力有多大?</br> 我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像是要瞬間炸裂一般。</br> 其實我已經完全六神無主了。</br> 我知道現在我的一個決定,一句話,很可能會改變蝴蝶夢,也能改變吳大師的命運。</br> “現在最頭疼的是……我們明知道這一個圈套!”</br> 我睜開眼,輕輕嘆了口氣。</br> “現在大家都知道這是圈套……難道真的就沒有任何辦法了么?”秋雨急道。</br> “當然不是……”</br> 我冷聲道:“對方現在應該也不敢輕舉妄動……吳大師被困到現在,還不到半天的時間。他們這么著急就這樣搞吳大師……我想不僅是我們在爭取時間,他們也在爭取時間!”</br> 我想即使是狐貍,肯定也會擔心云南那邊會有幫手過來。</br> “現在我總算知道了為什么他們提前就把金沙江會所附近的人疏散了,還趕走了賭場里的客人……他們早就想好了要這么做,但是如果就這樣把一個人掛在外面的話,很可能會引起人們的圍觀,還會引起騷動,他們就是要杜絕這樣的麻煩!”</br> “他們只是把人掛在那里,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我想……應該也是在等待著一個時機,或者就是想讓我們主動找上他們談判!”</br> 我緩緩說著,眾女都認真地聽著。</br> “可是對方聯系你了么?”薔薇問我。</br> 我搖了搖頭。</br> “既然對方又沒有聯系你……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么辦吶?難道就這樣等著對方主動提要求么?”</br> 薔薇急道。</br> 薔薇的話又是瞬間點燃了蝴蝶夢其他眾女的情緒。</br> 所有人都是一臉焦急地望著我。</br> “師傅的情緒看起來不容樂觀……如果師傅現在是好端端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的話……就算是掛上三天三夜,我想應該也沒什么問題!可師傅現在所表現出來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太好……現在太陽又那么曬……我怕師傅承受不住!”</br> 忍冬嘆道。</br> 確實。</br> 雖然現在不是夏天。</br> 可江州的太陽還是非常毒辣的。</br> 尤其是現在吳大師被掛著的這個位置。</br> 太陽正對著吳大師的臉。</br> 我想任何人都承受不了。</br> 在眾女焦急地催促之下。</br> 我只能硬著頭皮做出一個決定。</br> 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時間再給我思考了。</br> 我對雨柔道:“你去讓京墨把火藥帶到這里來!”</br> 雨柔應了一聲,也沒多說什么。</br> 她快步朝著京墨火藥的方向跑了過去。</br> 過不多時。</br> 京墨雨柔帶著火藥已經來到了我們面前。</br> 雨柔用力拽了火藥一把,指著吳大師的方向,沉聲道:“你看看你師傅干的好事兒……如果我師傅有什么三長兩短的話……我一定會把你的師傅大卸八塊……我還要把你剁碎了扔到這江里去喂中華鱘!”</br> 火藥只是抬頭朝著吳大師那邊看了一眼。</br> 隨后她又低下了頭。</br> 火藥的神情也顯得很是難過。</br> 說實話。</br> 她這楚楚可憐的表情,確實挺打動人的。</br> 可要不是我之前在金沙江會所里親眼看到她是怎么用丁香蘭竹逼迫吳大師就范的。</br> 我真就同情她了。</br> “現在多余的廢話我也不想說了……藥姐,我就問你一句……你知道他們會這么做么?他們把吳大師掛在外面……到底想干什么?”我沉聲對火藥問道。</br> 火藥搖了搖頭:“我不知道……”</br> 她低下頭,嘆了口氣:“我昨晚一宿沒睡好……在跟黃金屋的人交接完之后,就直接回家里了。至于他們想怎么做……我想,應該是為了把蝴蝶夢的人全部引出去,再一網打盡……因為我之前聽黃金屋的人說過,要借著這個機會,徹底毀掉蝴蝶夢!”</br> 我點了點頭。</br> 其實火藥的說法跟我大致猜測得也差不多。</br> 我心說薔薇這一次雖然表現得很沖動。</br> 但好歹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忍住了。</br> 如果薔薇當時沒給我打電話,真的帶著人冒險沖上去。</br> 那可能她就要栽了。</br> 并不是我不相信薔薇雨柔的實力。</br> 俗話說,小不忍則亂大謀……</br> 任何人在情急之下都很可能會犯嚴重的錯誤。</br> “好,接下來你們聽好了……”</br> 我又點燃了一根香煙,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br> “我想救吳大師,但我不想當莽夫,我也不想讓大家都變成莽夫……到時候救不了人,我們自己還得搭進去!”</br> “那我們要做什么?”雨柔問。</br> 我沉吟了一聲,看了火藥一眼,隨后又把火藥的身材臉型跟眾女對比了一下。</br> 最后我發現,雨柔的身形跟火藥差距不是很大。</br> 我指了指雨柔:“還是雨柔師姐跟我一塊兒進去救人……但是這一次,我們要換個身份!”</br> “換個身份?”</br> 雨柔詫異地望著我。</br> 我指著火藥,對雨柔道:“你用火藥的身份進去……我跟你一塊兒進去!”</br> 這一刻,雨柔才總算是反應了過來。</br> “你想把我易容成她?”</br> 雨柔有些詫異地指著火藥。</br> 我嗯了一聲:“是……現在最保險的辦法就是你以火藥的身份進去,我就跟在你的身邊!但是……我想把你易容成火藥……我沒那么大的本事!”</br> 我看向了火藥:“就麻煩藥姐你幫幫忙了……可以?”</br> 火藥聽了卻是一笑:“阿堯,你很會開玩笑……你要我把別人易容成我自己?”</br> “誰跟你開玩笑!”</br> 薔薇的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br> 我還從未看到過薔薇如此失控的樣子。</br> 她聽了火藥這句話之后,抬起手就狠狠在火藥的臉上扇了一下。</br> 啪的一聲。</br> 這一耳光讓我都有些蒙了。</br> 火藥的頭發也是瞬間變得散亂起來。</br> 她捂著臉,卻并沒有表現出很生氣的樣子。</br> “趕緊的……”</br> 薔薇對火藥逼迫道。</br> 火藥卻并沒有理會薔薇,而是笑著看向我:“阿堯……你就忍心看著別人打我?”</br> 薔薇急了,抬起手。</br> 卻被雨柔一把抓住。</br> 薔薇還想說話,雨柔瞪了她一眼。</br> 我沉吟了一聲,冷冷對火藥道:“所以呢?你答不答應?”</br> 火藥點了點頭:“是你的要求……我自然答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