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心說不至于吧?</br> 我可什么都沒有表現出來啊,難道這就被盯上了?</br> 還有……</br> 就算被盯上了這可是在賭場,大庭廣眾之下,他們想干嘛?</br> 我心中這么想著,扭頭朝著板寸頭看了一眼。</br> 板寸頭同樣也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真有這么巧么?這未免也太巧了吧?小兄弟,你這是剛從洗浴城出來,馬不停蹄地就朝這賭場走啊……”</br> 我心想,老子朝不朝這賭場走,關你卵事啊?</br> 但是在面對板寸頭的時候,我只能嘿嘿笑著:“是啊,挺巧的……大哥有什么指教嗎?”</br> 板寸頭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br> 這一下我能感覺他很用力。</br> 板寸頭臉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既然這么巧這么有緣分的話,那小兄弟干嘛這么著急走呢?何不留下來一起玩兒幾把怎么樣呢?”</br> 我苦笑道:“我也想玩兒啊……但是身上帶來的錢輸了……”</br> 我話還沒說完,板寸頭擺擺手:“沒關系,我們有啊……”</br> “啊這……”</br> 一時間我不知道這板寸頭想干什么。</br> 只是我注意到,不僅是板寸頭,連那光頭這一次在看向我的時候眼神中也是充滿了懷疑和警惕。</br> “這不太好吧……”我說。</br> 板寸頭道:“沒什么不好的……來,一起玩兒兩把!”</br> “真的,不了不了……”</br> 板寸頭伸手把我往賭場里面拽。</br> 這個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br> 風哥幾人同樣也是顯得一臉警惕的樣子。</br> 但是避免打草驚蛇。</br> 風哥等人按兵不動。</br> 只有梁冬忍不住站起身了。</br> 可現在板寸頭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沒人注意他們。</br> “兄弟,不要客氣,來來來……今晚不管你輸了多少,我們來買單!”</br> “真的不用了,不用了……”</br> 我再三推辭。</br> 板寸頭兇狠地朝我瞪視了一眼。</br> “行了……”</br> 突然,光頭開口說話了。</br> 光頭冷著臉,沉聲道:“人家不想玩兒了,你強迫別人干什么?”</br> 板寸頭看起來很聽這個光頭的話。</br> 在光頭這話說完的時候,板寸頭松開了手,沉著臉對我道:“滾……”</br> 我只能賠著一個笑臉,快步朝著賭場門口走去。</br> 在走出賭場的時候,我回頭朝著幾人看了一眼。</br> 板寸頭幾人朝著吧臺的方向走。</br> 而阿俊這個時候也是正好回頭朝我看來。</br> 阿俊的臉上顯得很冷靜。</br> 我心說不管阿俊現在是怎么樣的處境……</br> 現在他都還能保持冷靜,這個人絕對是有兩把刷子的。</br> 不過我現在挺疑惑的一點是。</br> 當時阿俊給我那顆十萬的籌碼,他到底想干什么?</br> 我知道阿俊一定是有話想對我說,但卻被板寸頭打斷了。</br> 難道是對我進行求救么?</br> 還是其他的什么?</br> 我剛走出賭場門口,朝著外面狹窄的巷子掃視了一眼。</br> 果然我一眼就看到巷子口停著一輛熟悉的車子。</br> 借助著昏暗的路燈,我認出了那是峰叔的車牌。</br> 我心中一喜。</br> 正想加快腳步上前去找峰叔的時候。</br> 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七羊的聲音:“小屁孩,你跑到哪里去啊?”</br> 我一回頭,就看到七羊急匆匆地跟了出來。</br> 我頓時有些無語。</br> 七羊快步跑到我面前,一把拽著我的胳膊:“你不是說要來贏錢的么?你怎么跑了?你該不會是想偷偷地跑路了吧?你不能走……”</br> 我苦笑道:“大姐啊,你看我現在這副狀態,連手機都沒有,我能跑到哪里去啊?我只是出來拉個屎,你也要跟著嗎?”</br> 七羊面上一紅:“賭場里面沒有廁所嗎?”</br> “我急得很,有人啊……滿號了!”</br> “哦……”</br> 七羊有些懷疑地望著我。</br> 我推了七羊一把:“行了,行了,趕緊進去等著,你要是再這么胡搞的話……我們還是回去吧,你還想不想要錢了?”</br> 七羊咬了咬牙:“行,你可不能騙我!”</br> 七羊說著,轉身又走進去。</br> 我心說這妞兒真的跟著凌警官混過么?</br> 除了第一次跟我見面的時候給我留下了一些高冷的感覺。</br> 從之后的相處中,我感覺這個七羊完全是個傻白甜啊。</br> 好不容易把七羊打發走了。</br> 我這才迫不及待朝著峰叔的車子走去。</br> 遠遠的我看到峰叔的車子里好像坐著人。</br> 走近一看。</br> 駕駛室上坐著雨柔,副駕駛上坐著峰叔。</br> 此時車窗打開,峰叔嘴里叼著一根香煙,正笑瞇瞇地望著我。</br> 不知為何。</br> 明明我很想見到峰叔。</br> 可是在看到峰叔和雨柔的時候,我心中居然有些惱怒起來。</br> 尤其是看到雨柔。</br> 我記得在我昏迷之前,就是這個雨柔給我用的麻醉。</br> “峰叔……”</br> 我打了一聲招呼。</br> 峰叔嗯了一聲,指了指后排的座位。</br> 我打開后車門,上了車。</br> 雨柔目視前方,看起來還是跟之前一樣,不茍言笑,對什么事兒都漠不關心的樣子。</br> 可能是我跟雨柔不太熟悉的緣故。</br> 我感覺雨柔和薔薇一樣高冷,而且看起來貌似雨柔比薔薇還要高冷幾分。</br> “臭小子,你現在真的是越來越不聽我的吩咐了……看來你的翅膀真的是越來越硬了!”</br> 我一坐下,峰叔就扔掉了手里的煙頭,輕輕地嘆了口氣。</br> 我不甘示弱,反問道:“那你呢峰叔?我已經不是剛出道的那個阿堯了……可是你卻一直把我當成小孩子看……或許吧,或許在你峰叔的眼里,我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小孩子。可峰叔在每次有什么重大決定的時候,從來不過問我的意見……”</br> 峰叔輕輕一嘆:“因為我沒得選擇……”</br> “因為你沒得選擇,所以你讓我跟你一樣沒得選擇!”我沉聲道。</br> 峰叔說:“就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明知道我不想讓你參與進來,你還是強行參與進來……如果告訴你真相……我們這一次要對付的人是狐貍,那時候我還勸得住么?”</br> 峰叔說著,頓了頓:“從一開始我就失算了,我應該先跟狐貍分出一個高下,再安排你來到云南的……現在狐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阻礙我和小封的計劃……”</br> 我點燃了一根香煙,語氣堅定地道:“峰叔,你不用跟我解釋的……這一切我都知道,你所擔心的我也懂!既然我也是你們局中的一份子,還是最關鍵的一環。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斃,我不想當縮頭烏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