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此之前呢？我要做什么？”</br> 我問凌警官。</br> 凌警官皺了一下眉頭。</br> 我補充道：“關于我這件事……七羊現在都參與了，您跟冷獄長應該也是一路人。那冷獄長的計劃，你也應該很清楚對吧？”</br> 凌警官點點頭：“是，飛鴻跟我曾經是戰友，我們是最好的兄弟，所以我也一直把七羊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br> “是了，那你應該知道昨晚我跟七羊為什么會去光頭娛樂吧？是冷獄長給我布置的考驗……”</br> 凌警官嗯了一聲。</br> 我又說：“冷獄長說，光頭娛樂里，一直都存在了關于毒的非法交易，而且你們都懷疑是小麻子在幕后操控，可是卻拿不到小麻子的犯罪證據……現在小麻子死了，一了百了了，那我的考驗是不是也就作廢了？”</br> 凌警官卻板著臉道：“小麻子雖然死了……但并不代表光頭娛樂里就沒有發生過這些非法交易。再有，我們是懷疑小麻子在幕后操控，但我們也沒有確定小麻子就是幕后主使！”</br> 我有些無語地道：“臥槽了，意思就是……哪怕現在小麻子死了，我還是要去光頭娛樂一探究竟？”</br> 說真的，光頭娛樂這個地方。</br> 我實在是不想去了。</br> 雖然只去了兩次。</br> 但這兩次的經歷，都著實太驚險了。</br> 就這，我還只是個目擊者。</br> 我根本不敢想象，我從目擊者變成參與者，要是真的被光頭娛樂的人發現，我會不會有人身安全問題。</br> 更遑論現在他們還不允許我聯系身邊的人。</br> 我身邊沒有北斗和向舵，更慌了。</br> 凌警官嗯了一聲：“你可以這么理解，至少我沒有聽飛鴻說，對你的考驗要取消……”</br> 我心中有些不悅。</br> 就在這時，凌警官忽然摸出手機：“我還差點忘了給飛鴻打個電話報平安，你跟七羊昨晚太不像話了……”</br> 凌警官說著開始給冷獄長打電話。</br> 他給冷獄長報了平安，但是卻并沒有提及我跟七羊睡在一起的事情，只是說我和七羊都喝醉了，人事不省。</br> 等凌警官掛斷電話之后，我才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現在光頭娛樂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兒，他們的老板都死了。接下來這段時間……我想不出意外的話，這個賭場肯定是要停業一段時間了。這樣一來，我還怎么去調查？”</br> 凌警官皺了一下眉頭。</br> 但我說的很有道理。</br> 我沉吟了一聲，又點燃了一根香煙：“其實我想不用調查，我大概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了……小麻子確實在碰毒，但是小麻子并非罪魁禍首，你們如果只是從小麻子身上下手的話，沒有結果的，而且你們也不可能通過小麻子找到上家……”</br> “哦？為什么？”</br> “因為小麻子手里的那批貨是搶來的……真正的幕后主使，是那個馬斯克。馬斯克之所以會來到云南，會殺害小麻子，也正是因為他有一批貨被小麻子給搶了……”</br> 于是我簡單地把整個過程給凌警官敘述了一遍。</br> 大概就是，獅鷲是馬斯克的上家。</br> 獅鷲從西雙版納給馬斯克發了一批貨，卻在半途被小麻子給搶了，所以馬斯克就親自跑過來，干掉了小麻子。</br> “這也是為什么你們會察覺到小麻子在光頭娛樂里搞毒，因為這對小麻子來說，本來就是搶來的一筆不義之財……所以你們糾結小麻子，糾結光頭娛樂是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的，你們應該把重心全部放在這個馬斯克的身上……順藤摸瓜，找到獅鷲，這才是正解……”我說。</br> 凌警官聽了，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居然對我投來了贊賞的目光。</br> 我輕咳了一聲，有些得意地道：“不用謝我……”</br> 凌警官卻勾起嘴角一笑：“看來找你當線人，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br> 說著，凌警官站起身。</br> 我問凌警官：“你去哪兒？”</br> 凌警官道：“該說的都說了，我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我還留在這里干什么？”</br> “那我還要去光頭娛樂嗎？我剛剛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br> 凌警官沉吟了一聲：“可以不用去了，我來做主了，你通過了考驗！”</br>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對凌警官豎起大拇指：“還是您好說話……那我接下來這段時間呢？要做什么？”</br> 凌警官想了想，說：“我聽飛鴻說，之所以現在賦予你八羊這個身份，是因為你招來了殺身之禍，飛鴻的意思是要保護你一段時間……那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哪兒也不用去……只要你現在是八羊，你這個身份不暴露的話，應該不會有危險的。你就在七羊這里住幾天吧……”</br> 我問道：“我要住多久？我當八羊還要當多久啊？”</br> 凌警官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這個問題……我想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么？飛鴻說……到時候王峰會來找你的……但如果來找你的人不是王峰，而是王峰的對手的話……我想，你可以直接離開云南了！”</br> 凌警官最后這番意味深長的話，那就真的是意味深長了。</br> 是的。</br> 如果最后不是峰叔先找上我。</br> 那么很明顯，峰叔肯定是最后輸給了狐貍了。</br> 那樣一來，所有的一切，全部局勢，都將掌控在狐貍的手中。</br> 現在的樂小封……</br> 已經是強弩之末了。</br> 英雄不復當年之勇。</br> 根本不是狐貍的對手。</br> 所以這一次峰叔跟狐貍的交手，結果很重要，很關鍵……</br> 凌警官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腳步，還說了一句：“對了，等七羊清醒的時候，別忘了跟她說一聲，讓她找人過來修鎖……”</br> 丟下這句話，凌警官離開了。</br> 我叼著香煙，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開始沉思起來。</br> 峰叔的實力自然是深不可測。</br> 他能混到道上最頂級的身份，而且還是所有人公認的第一人，這絕對不是吹噓出來的。</br> 可是狐貍一直都是隱藏最深的那一個。</br> 峰叔也親口說過，狐貍的算計天下無敵。</br> 這兩個人交手……</br> 到底能鹿死誰手？</br> 還有昨晚在七羊的房間里發現的那張黑卡……</br> 到底是不是狐貍派人放進來的？</br> 如果真的是狐貍干的……</br> 后果簡直不堪設想。</br> 這等于像是狐貍開了天眼，提前就得知了峰叔的一切計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