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怎么了?干嘛不走了?”</br> 不得不說七羊這親愛的,叫得倒是挺順口的。</br> 我停下腳步的時候,七羊還因為慣性把我往前拉了一下。</br> 不過當七羊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很快她就察言觀色,發現了我的不對勁。</br> 和張曉生一起下車的還有謝惠標,以及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小弟。</br> 除了張曉生面帶笑容,看起來一臉輕松之外,謝惠標等人一個個都是面容肅穆。</br> 我和七羊目送這一幫人進入了光頭娛樂的大門。</br> 七羊這才忍不住低聲問我:“這幾個是什么人?你認識嗎?不過我看著倒是挺眼熟的……要說他們是小麻子的人,但也不像啊……”</br> 七羊說,在她“當”巡捕的這些年,因為跟凌警官的關系,也接觸過不少道上的人,大多數都叫得上名字。</br> 反而是眼前這幫人,看著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br> 我這才想起之前在上錦宴的時候,張曉生他們也是來了的。</br> 所以七羊看著他們自然眼熟。</br> 可人家是安徽的,只不過暫時來這云南做客而已,你能叫得出名字就怪了。</br> “不認識……你別說你看著眼熟,正因為我看著也眼熟啊,但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br> 我跟著七羊的話頭,也這么說道。</br> 七羊一臉疑惑:“我覺得他們很可能跟小麻子有關系……還是先進去看看吧……”</br> 我心說你說得這不是廢話么?</br> 不過在看到趙宇航和張曉生同時出現在這里的時候,我心中有個想法。</br> 這趙宇航之前在外面埋伏不成,現在又先張曉生一步進入了光頭娛樂。</br> 所以這一次他是改變了策略,想在里面行刺張曉生么?</br> 因為趙宇航這一次來云南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干掉張曉生!</br> 說話間,我和七羊手挽著手,走進了光頭娛樂的大門。</br> 還是跟之前一樣,一幫旗袍美女上來迎接我們。</br> 但是七羊把富婆這個形象扮演得淋漓盡致。</br> 進門的時候,七羊鼻孔朝天,神情倨傲。</br> 而那些旗袍美女在看到我和七羊手挽手,又看到七羊這副尊容之后,一個個目光都有些怪異。</br> 她們卻并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估計這樣的情況在賭場里都是見怪不怪了。</br> 進入了賭場大廳之后,我好像就已經忘了我和七羊來這里的目的。</br> 我開始在賭場大廳掃視起來。</br> 果不其然,我一眼就看到了趙宇航幾個人!</br> 此時趙宇航跟兩個小弟都坐在一張百家樂的賭臺上。</br> 趙宇航看起來就像是真的來這里的賭客一樣。</br> 他們早就已經兌換好了籌碼,跟賭臺上的氛圍融為一體。</br> 可趙宇航身邊的兩個小弟,一看他們的心思就沒有在賭臺上。</br> 時不時的,我還看到那個阿偉的目光朝著樓上看。</br> 這情景就跟我上次來光頭娛樂的時候一樣。</br> 只不過這一次趙宇航身邊多了一個狙擊男。</br> 而我的身邊也是從無雙換成了七羊。</br> “親愛的,我們現在怎么辦?”</br> 七羊進來之后把旗袍小姐打發走了,湊到我耳邊低聲問了一句。</br> 我指了指吧臺:“你去換籌碼……”</br> 七羊問我:“換多少?”</br> “隨便,四五萬吧……”</br> “好……”</br> 七羊說著松開手。</br> 剛準備去換籌碼的時候,七羊拽了一下我的衣角:“我……身上沒那么多錢啊……我這個月還欠了花唄一千多……我身上只有兩千塊!”</br> 我點燃了一根香煙,微瞇著眼看向七羊。</br> 我心說這未免也太人間真實了吧?</br> 難怪讓她給我買包香煙都對我大眼瞪小眼的。</br> “你們把我的手機保管起來了,還不讓我聯系任何人……我身上有毛的錢啊?你沒錢你來什么賭場啊?”我頓時有些無語。</br> 七羊掏出手機,打開某寶看了一下:“我上面還有一萬多的額度,不知道這里能不能刷花唄……”</br> “你堂堂富婆……堂堂冷獄長的女兒,你特么的去賭場要刷花唄?你沒逗我吧?”</br> 七羊聽了面上有些窘迫:“那這樣……你在這里等著,我去給我爸打個電話……”</br> 七羊拎著包,朝著沒人的地方走。</br> 俗話說,有錢女子漢,沒錢女子難,這話一點不假。</br> 在七羊去打電話的同時,我也在賭場大廳其他地方繼續搜尋著。</br> 我試圖找到張曉生的身影。</br> 但是在賭場大廳看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估計是又跑到包間去了。</br> 我不由得在腦海中開始思索起來。</br> 今晚張曉生到這里來……</br> 目的到底是什么呢?</br> 突然我看到,就在二樓的包間區域的走廊上,有幾道人影出現。</br> 而出現的人赫然竟是張曉生和小麻子!</br> 這情景也正是跟我上一次來的時候看到的一模一樣。</br> 我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回到了幾天之前?</br> 此時張曉生和小麻子兩個人面色都十分嚴肅。</br> 兩個人似乎正在低聲說著什么。</br> 很快,他們都走到了二樓走廊的欄桿面前。</br> 我看到小麻子和張曉生并肩站在欄桿后面,小麻子伸手指著下面的賭場大廳,嘴里正滔滔不絕對張曉生說著什么。</br> 張曉生手里把玩著折扇,輕輕點頭,面帶笑容,時不時會回應小麻子。</br> 這個時候我才突然想到了什么。</br> 我趕緊朝著先前趙宇航所坐著的那張百家樂的賭臺看去。</br> 這個時候,卻看不到阿偉和狙擊男的身影,只有趙宇航一個人還坐在原地!</br> 不僅如此,趙宇航這時候也抬頭朝著小麻子和張曉生那邊看。</br> 張曉生的目光,好像也落在趙宇航的那張賭臺上,但是大老遠的,我不太確定張曉生跟趙宇航是否有什么眼神上的交流?</br> 還是說……</br> 張曉生也注意到了趙宇航出現在這里了?</br> 這一刻我心中著實有些疑惑。</br> 我不明白今晚這里到底要發生什么。</br> 張曉生出現,阿偉和狙擊男失蹤,給我的感覺是阿偉和狙擊男要對張曉生動手了。</br> 可這是光頭娛樂的大廳啊。</br> 這么多人……</br> 而且小麻子也在這里。</br> 趙宇航如果不是傻子的話,都不會選擇在這么顯眼的地方動手吧?</br> 可就在我這么想的時候……</br> 變故突然就發生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