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羊直接帶著我來到了她的家里。</br> 七羊所居住的小區(qū)是某個國家單位分配的小區(qū)。</br> 一看就是那種老式的單元樓。</br> 來到七羊家里,雖然家里有些年頭了但是很整潔。</br> 七羊告訴我她現(xiàn)在一個人獨居在這個地方。</br> 我說:“你說你一個獨居的單身女性,你居然會主動把這些信息透露給我,你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嗎?你就不擔(dān)心自己的安全問題?”</br> 七羊道:“以前我也不是單身……”</br> 她表面上雖然沒說什么。</br> 可是我剛剛說的“單身”兩個字。</br> 貌似確實有些刺痛七羊的內(nèi)心深處了。</br> “抱歉……”</br> 七羊也沒多說什么。</br> 她讓我在客廳等著。</br> 她進入了自己的臥室之中。</br> 很快我聽到了從她臥室里傳來的翻箱倒柜的聲音。</br> 過了幾分鐘,七羊從臥室里抱著一大堆化妝品走了出來,還找來了一面化妝鏡擺在客廳的茶幾上。</br> “可以了,我聽說你們的易容術(shù)很神奇,你就演示給我看看呢……”</br> 七羊說,她知道江湖上有個千面狐貍,而且也聽冷獄長說過,只利用普通的化妝品就能完全達到易容的效果。</br> “我還特意去網(wǎng)上搜了一些相關(guān)的資料,國內(nèi)外確實有一部分這樣的人,但他們化妝的過程都極其繁瑣,而且坐在化妝鏡面前就是大半天的時間……”</br> “我用不了大半天的時間,如果沒有什么特別的要求的話,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夠了,任何事情都講究熟能生巧不是么?”我說。</br> 七羊道:“沒什么特別的要求,只要讓別人認不出來就行了……我去過很多次光頭娛樂,小麻子手底下也有一部分人能認出我,所以我的要求就是讓別人認不出來……”</br> “行,完全沒問題……”</br> 嘴上這么說著,心中卻有個邪惡的想法。</br> 但是我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br> 我簡單整理了一遍七羊準備好的化妝品,就開始在七羊臉上“動工”了。</br> 我一邊幫七羊易容,一邊道:“所以我們這次進入光頭娛樂,還是要偽裝成賭客進去沒錯吧?”</br> 七羊道:“是的,正常能進去光頭娛樂的人,都是賭客,總不能直接亮明我們的身份進去調(diào)查吧?”</br> “嗯,那一會兒我給你易容成什么樣,你一定要按照你的樣子來演,千萬別讓人看出破綻了!”</br> 七羊道:“這個不用你說,這種事情我們已經(jīng)做過很多次了……”</br> 可是在我給七羊易容到一半的時候七羊察覺到了不對勁了。</br> “等一下……你要把我易容成什么樣子?”</br> 我正在給七羊上眼影,七羊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兒,瞪大眼睛盯著鏡子里的人。</br> 此時七羊的面容在我的“加工”之下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樣。</br> 尤其是兩處鼻翼之下被我畫出了幾道法令紋,眼角也畫出了魚尾紋,我還在七羊的鼻孔旁邊點了兩顆痣。</br> “我把你易容成一個成功的中年婦女,而我是被你包養(yǎng)的小白臉,我好賭,你有錢,這樣我們進入場子的時候更容易被重視……”</br> 七羊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br> 為了逼真,我還取了一根假睫毛,黏在了一顆痣上。</br> 七羊在鏡子里看到這副尊容,鼻子都氣歪了。</br> 我在七羊的目光中感受到了殺氣。</br> 我見勢不妙,趕緊道:“我先說好……不帶急眼的啊……我們是為了去執(zhí)行任務(wù)的,又不是讓你去走秀的,一張臉就這么重要嗎?目的是為了真實,越是真實……就越是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你懂么?”</br> 七羊的胸口起伏了一陣,看起來很想發(fā)作,但最后還是沒能發(fā)作出來。</br>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大功告成。</br> 七羊望著鏡子里的自己,陷入了呆滯之中。</br> 雖然七羊現(xiàn)在這副尊容確實有我惡搞的嫌疑。</br> 但她不得不承認,我的易容術(shù)很優(yōu)秀,她現(xiàn)在這張臉,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原來的痕跡。</br> 最后七羊也只能勉強接受這張臉,接受我這個設(shè)定。</br> 她扮演一個事業(yè)有成,但是奇丑無比的富婆,而我則是扮演她包養(yǎng)的小白臉,我好賭,她有錢,于是她今晚上帶著我去光頭娛樂揮金。</br> 在易容之后,我們還簡單對了一些臺詞,大概就是怎么互相稱呼,彼此之間的表情,動作是怎樣的,大概要表現(xiàn)出什么樣的性格才顯得更真實。</br> “記住啊……到時候進入場子里面,你叫我什么?”</br> “親愛的……”</br> 七羊寒著臉,說了一句。</br> 我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我也叫你一聲親愛的,這樣咱們互相不吃虧……當然了,現(xiàn)在我成了你們的合作伙伴,我覺得我應(yīng)該具備這種自我犧牲的精神……”</br> 七羊白了我一眼,也沒多說什么。</br> 她起身走進了另一間臥室。</br> 過了十來分鐘的樣子,七羊從臥室里走出來。</br> 但此時的七羊已經(jīng)換了一身著裝。</br> “啊這……這……”</br> 看到七羊的著裝,我驚得下巴都掉了一地。</br> 只見七羊已經(jīng)換上了一件棕色的裙子,裙子下面還穿著黑色的絲襪加高跟鞋。</br> 她手里還挎著一個屎黃色的包包。</br> 本來我給七羊易容的就是一個四十多歲快五十歲的丑陋中年婦女,她換上了老氣的裙子卻又騷氣的絲襪,更是把這種富婆氣質(zhì)散發(fā)得淋漓盡致……</br> “這身衣服哪來的?”</br> “我媽的……”</br> “尼瑪口味真獨特……還是你爸的口味?”</br> “你說什么?”</br> 七羊一聽就怒了。</br> 我趕緊求饒:“好好好,我瞎說的,我口無遮攔……”</br> ……</br> 傍晚六點。</br> 七羊接到了一個電話之后就讓我去樓下拿車鑰匙,還說讓我在樓下等著,幾分鐘之后她就下來。</br> 我這才想起七羊現(xiàn)在是易容了的,估計是不想用這張臉碰到自己的熟人。</br> 我來到樓下之后,看到小區(qū)門口站著一個小青年。</br> 居然正是之前跟七羊一起出現(xiàn)的那幾個青年巡捕中的其中一個。</br> 我趕緊上去打招呼,說我是七羊的朋友。</br> 那青年巡捕打量了我一眼之后,給了我一把車鑰匙,轉(zhuǎn)身就走。</br> 又過了幾分鐘,七羊才從樓上下來。</br> 她帶我來到了路邊,找到了一輛奔馳車,拉開副駕駛就準備上車。</br> “哎哎哎,你干啥?”</br> “你不是我包養(yǎng)的小白臉么?小白臉不該給我這個老板開車?”</br> “老子不會開車,趕緊滾過來!”</br> 我把車鑰匙往駕駛室一扔,擠進了副駕駛。</br> 七羊瞪了我一眼:“你不是小白臉么?你對我這么說話?”</br> “老子軟飯硬吃行不行啊?你在教我做事?”</br> 七羊一看就氣炸了,在路邊站著瞪了我至少十秒。</br> 最后,她還是乖乖坐上來,自己開。</br> 于是,在落日的余暉和路燈的照耀下,我們倆直奔光頭娛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