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往后面退了一步。</br> 趕緊護住自己的胸部。</br> 俗話說,男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br> 這話一點不假。</br> 七羊只是眼神淡漠地看了我一眼:“我們只是給你做一個全身的體檢而已,要檢查一下你的身體素質是否合格……”</br>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啊不是……我只是做個線人而已啊……你們對線人還有身體素質的要求么?我不是臥底啊,我是線人,是線人……”</br> 說著,我扭頭看向了林飛雪,問道:“你也檢查了么?”</br> 林飛雪點點頭,嗯了一聲。</br> 七羊見我猶豫,這時候顯得有些不耐煩了。</br> 她走到我面前,湊到我耳邊低聲道:“你也知道樂天幫是做什么的……你更應該清楚樂小刀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你要跟我們合作,我們必須要確定你有沒有沾染那樣東西……你懂么?”</br> 那樣……東西?</br> 我有些疑惑地望著七羊。</br> 不過很快我好像已經能理解了。</br> 七羊淡淡道:“簡單地來說,我們要確定你是否是一個癮君子……我們就算找線人合作,也不可能會跟一個癮君子合作的吧?這樣的不確定因素實在是太多了……”</br> 七羊的話,頓時讓我有些無言以對了。</br> 我甚至感覺七羊說的居然還有那么幾分道理。</br> 七羊說完這句話,已經轉身進入了房間之中。</br> 我搖了搖頭,又看了看林飛雪,只能無奈跟著走進去。</br> 進入房間后,另一個白大褂關上了房門,打開了房間里的燈。</br> 七羊推著小推車進去的時候,還掀開了白布。</br> 我一眼就看到那房間中有一張床……</br> 不……</br> 準確地來說,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手術臺。</br> 因為就在那手術臺的上方還懸掛著不少工具,甚至連氧氣瓶都有。</br> 我忍不住在這個房間內開始打量起來。</br> 除了這個手術臺之外,好像還有各種體檢的工具。</br> “你先把鞋子脫了,站到這里來……”</br> 那個白大褂手里拿著一塊板子,板子上面我還看到了貼著一張紙。</br> 她指著墻角的畫著高度的身高尺,讓我站過去。</br> 我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還要量身高?”</br> “你話好多……”白大褂沉聲道。</br> 白大褂說話的聲音是個女的。</br> 可是……</br> “這位姐姐,我們是不是認識?我怎么聽你的聲音這么耳熟呢?”</br> 我盯著白大褂開始看了起來。</br> 但是只看到一雙眼睛,我根本分辨不出來。</br> 白大褂也懶得理我,繼續指著墻角。</br> 這個時候我看到七羊在小推車邊上也不知道在搗弄著什么玩意兒。</br> “身高175……”</br> 白大褂嘴里念叨了一句,又讓我上秤。</br> “體重120……偏瘦了……”</br> “瘦是瘦,有肌肉……”我說。</br> “過來,考血壓,測視力聽力……”</br> “不是,我做個線人而已啊,你們至于體檢這么全面嗎?”</br> “過來……”</br> “哦。”</br> 一系列的操作之后,白大褂在資料表上填寫好我的各種數據。</br> 七羊這個時候好像也準備好了。</br> 她指了指手術臺:“你坐到這里來……”</br> 我走到手術臺坐下,有些不耐煩地問七羊:“怎么樣?現在可以了么?你們不是說就驗一下……為什么還要體檢得這么詳細?你們到底是在找線人呢……還是……”</br> 可就在我話還沒說完的時候,突然……</br> 我感覺后面有一雙手直接伸出來。</br> 一把就圈住了我的脖子。</br> 隨后,我感覺后腦勺也是猛然靠在了一片柔軟之上。</br> 我仰頭一看,是那個白大褂。</br> “你干什么?”我愣了一下。</br> 下意識想反抗。</br> 但是白大褂手上的力量好像并不是很重。</br> 白大褂道:“你放輕松點……”</br> “我……”</br> 我剛想說話,突然那氧氣罩一下子就糊在了我的面上。</br> “嗚……”</br> 我只感覺那氧氣罩之中好像有一股刺激的氣體,瞬間竄入了我的口鼻之中。</br> 頃刻之間,我只感覺大腦一陣眩暈。</br> 我這才猛然驚覺,這根本不是氧氣罩……</br> “你們……”</br> 我想掙扎,但是白大褂把我摁得死死的。</br> 我渾身都開始癱軟,眼皮子也是越來越重。</br> “你是……雨柔……”</br> 這是在我失去知覺之間,對白大褂說出的最后一句話。</br> 白大褂松開我,扯下了自己的面罩。</br> 果然是雨柔。</br> 最后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br>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只感覺周圍的光線非常刺眼。</br>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br> 好不容易適應了周圍刺眼的光亮。</br> 這才發現,我好像躺在一張病床上。</br> 病床旁邊,有一個人,是林飛雪。</br> 此時林飛雪坐在凳子上,雙手抱著膝蓋。</br> 見我醒了,林飛雪對我微笑:“你醒了?”</br> 我吞了口唾沫,只覺得嗓子有些干啞。</br> 我想說話,卻發現喉嚨里像是堵著什么東西一樣,讓我無法發聲。</br> 我指了指自己的喉嚨。</br> 林飛雪這才趕緊從邊上找到一瓶礦泉水,遞給我。</br> 我感覺身上還是沒什么力氣。</br> 林飛雪把我扶著坐了起來,還幫我打開了礦泉水。</br> 她喂我喝了大半瓶礦泉水才算罷休。</br> 我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br> 扭頭,看向林飛雪。</br> 林飛雪放下礦泉水,道:“這……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我只是答應了七羊暫時在這里等你醒過來,她說等你醒了之后,讓我把你帶過去……”</br> “啊啊啊啊……”</br> 我嗯嗯啊啊地想說話。</br> 但是感覺舌頭像是打結了一樣。</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臥槽了。</br> 老子該不會是變成了啞巴了吧?</br> 他們該不會把我的舌頭給割了吧?</br> 等一下……</br> 明明說好的只是體檢一下……</br> 可是卻強行把我給麻醉了!</br> 現在我又在這病床上醒來……</br> 我到底經歷了什么?</br> 我心說……</br> 我腰子還在吧?</br> 嚇得我趕緊伸手掀開被子看一眼。</br> 可是掀開被子的時候,發現我渾身赤裸。</br> 林飛雪坐在我旁邊,正好看到了。</br> 她愣了一下,趕緊轉過頭。</br> “啊這……惹……惹……”</br> “這”字我都說不利索了。</br> 不過還好,我的腰部沒有被動過的痕跡。</br> 這個時候,林飛雪起身走到不遠處給我拿過來一套衣服扔在床上。</br> “你先試著穿一下衣服……要是沒力氣穿衣服的話,我再幫你……”</br> 林飛雪嘆了口氣,轉過身,看向了窗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